「現在?」
「廢話,不是現在還等晚上?」他不耐煩的道。
「可是陛下說過和長公主談話,其它人不得打擾,王爺若想覲見陛下,要不等長公主出來後再說?」
「本王不能等,現在就要見陛下。」
「怎麼了,可是對王爺無禮了?」王秀勝等皇粵被墨王拋下,這才趕到。
王秀勝見墨王面色帶怒,立刻質問那太監。
「王公公,您來得正好,王爺要見陛下,可陛下正在等長公主談事情,說過不得打擾的,王爺硬是要現在進去,您說該如何是好?」
太監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到,立即求救。
王秀勝愕然。「王爺這一路走得急,想見的人究竟是長公主還是陛下呢?」
「是啊,皇叔之前不也還好好的,這一聽長公主來了就急了,這是怎麼回事?」皇粵抹著汗也問。
皇文諾正開口,長公主已經走出來了,見到他們站在外頭,頗驚訝的問道:「欽?你們怎都來長春宮了?」
「長姊面見陛下,可是說了些什麼?」皇文諾面色鐵青的問。
「說喜事,我剛跟陛下說了,讓皇粵娶魏丞相的千金。」長公主笑盈盈的說出此事。
皇粵乍聽十分錯愕,尤其他已聽見皇叔握緊拳頭,筋骨發出的聲音,他心驚膽跳起來,這會兒已徹底明白皇叔是在趕什麼了,這是趕著要來阻止皇姑母亂點鴛鴦譜!
「皇姑母向陛下提讓我娶魏小姐,那……那陛下怎麼說?」生怕皇叔滅了自己,他聲音都有點顫了。
「你這孩子怎麼了?連聲音都不穩,是不是穿得太單薄了,冷了?王秀勝,給世子取件披風來——」
「我不冷,皇姑母不用讓王公公去取衣了,只管先告訴我,陛下答應了沒有?」他連回頭去看皇叔的臉色有多青都不敢,拉著長公主急問。
長公主抿笑道:「瞧來你也是中意這樁婚事的,才會這麼猴急。告訴你吧,皇姑母才起個頭陛下就允了,所以我這沒廢話就出來了,事情順利得很,你可以放心做新郎了。」她拍著他的肩膀說。
皇姑母誤會我了,我這……我這……這能再進去見陛下嗎?」他驚慌失措的問,因為眼兩餘光瞄見皇叔身上彷彿冒出一團團的寒煙來。
「這事皇姑母都幫你說定了,你還浪費時問見陛下做什麼?」
「我……我……王公公,麻煩你進去跟陛下說一聲,說……說我不娶!他沒時間跟長公主多解釋,忙要王秀勝進去說。
「你不娶?」長公主吃驚道。
「欸,不娶!」他用力搖頭,不敢稍有遲疑。
「你——」
「請皇姑母見諒,這事回頭我再給您賠罪!王公公,還不快進去,我等著求見陛下。」
身後那股寒氣越來越盛,他急得催王秀勝了。
王秀勝搞不清楚狀況,被催得也只好先進殿裡說這事,片刻後他出來了。
「怎麼樣?陛下見我嗎?」皇粵思問。
他搖頭。「陛下不見,陛下還說,世子沒定性沒擔當,才不敢接下守疆衛土的重任,所以讓您娶親也好,有道是齊家治國平天下,您若有了家室就更有責任心,敢去殺敵了。」
皇粵愣了,不知怎麼說下去了,一旁的長公主卻接著說——
「是啊,就因如此,我一提陛下就欣然答應,連婚期陛下也已拍板定案,說是不用看日子了,三個月夠準備迎娶的事宜,就三個月後的今日拜堂,聖旨不久就會正式頒下。」
皇粵嘴張了張,又闔了闔,喉嚨像打了死結一樣,最後鼓起勇氣轉向墨王,一副討饒的模樣。「皇叔,這不能怪我,我事前不知,我——」
「王公公,你再進去,說本王想見陛下。」皇文諾沒理會他的哭臉,兀自對著王秀勝陰沉的說。
王秀勝哪敢拒絕,只得又進去一趟傳話。
出來時不等墨王開口問,自己就先道:「陛下說,王爺若是要替世子拒婚那是沒資格的,之前就是因為您的緣故,讓魏小姐受人嘲笑,之後陛下對魏小姐辱罵您之事才不予以深究,甚至讓魏丞相提前起復,可聽說您最近認了個孩子,孩子若真是皇族之子,陛下也樂於接納,只是孩子怎好讓仍待字閨中的魏小姐來照顧,影響姑娘家閨譽,不過,若她是以未來侄媳婦的身份替您照顧孩子,那又另當別論,不致引引來非議。
「陛下多方考慮,決定這次不能再委屈魏小姐,否則她何以在京城立足,陛下又如何對魏丞相交代?總之,王爺已失了立場說這事,最後結論是,陛下不見您。」
皇文諾臉上佈滿烏雲,眼看就要颳風下甬,皇粵瞧了心驚,長公主與王秀勝雖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發現苗頭不對,火速各自散去了。
第七章 上祠堂告狀(1)
魏綰煙坐在床上,想著昨日那傢伙瘋狂想掐死她之事,自己被掐暈了,醒來已回到府裡,那送她回來的人還交代朱寶,今日讓她休息一日,不用上墨王府去照顧小世子。
突然得了一日閒,她盯著自己的食指看,想不透自己指頭上怎會出現一個小點,這傷哪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想著想著,她失神了,因為記起一個名字——瀝歌。這是她昏過去之前喊的名字,不知為什麼,現在想起這個名字,心中會有酸澀的痛感,這個瀝歌是自己的誰嗎?
她疑惑的不只這個,昨日墨王怎麼了?為何像變了個人,不僅認不出她,還對她動手?偏偏自己非但沒感到後怕,還覺得莫名心疼悲傷,就像當初在茶樓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股道不明的悲愴,很多事都莫名其妙,令她心裡亂槽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他甚至差點殺了她,如此,她明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去王府嗎?見了他又要說什麼?能質問他為何發瘋嗎?
她煩惱不已。
「小姐,大事不好了!」朱寶急驚風的由外跑進來。
思緒被打斷,魏綰煙蹙起了眉。「什麼大事不好了?」
朱寶又是搖頭又是跺腳的,「王爺……王爺……」
「王爺怎麼了?」
「王爺來了!」
「他來了?做什麼又來了?」這會兒她也緊張了,上回是自己打傷了他,興師問罪來著,害得她得乖乖去幫他帶孩子,今日他又為什麼來?
「王爺來跟老爺與老太太說……說您是他的女人!」
「你說什麼?!」驚嚇過度,魏綰煙整個人跳了起來。
「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您真跟王爺怎麼了嗎?」朱寶問。
「我哪裡跟他怎麼了,我等他是清白的。」她極力否認。
「可他怎麼說小世子是您跟他生的孩子?」
「這傢伙吃錯藥了,敢這樣毀我清白?」她張目結舌,莫非那傢伙昨日病糊塗了,今日醒來胡言亂語?
「是吃錯藥嗎?王爺可是說得言之鑿鑿——啊,小姐,您上哪去?若是要找王爺,他不在大廳,在魏氏祠堂。」
正奔出去的人聽到這話踉蹌了一下,愕然的回過頭來看著朱寶,「你說那傢伙在哪?」
「在祠堂,這會兒正當著所有宗親的面說您是如何和他生孩子的……」
魏綰煙腦袋發熱,一陣昏眩,自己上輩子是這傢伙的殺父仇人嗎?他要這樣毀了她!
魏氏祠堂座無虛席,魏究選與魏老太太也在其中,今日本就是每月初一固定於祠堂祭祖的日子,魏氏宗親幾乎全到齊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聽著坐在正中央那個穿著深紫色華服,腿上抱了個粉妝玉琢孩子的墨王,身邊的奴才五戒代主娓娓道來是如何遭到魏家女兒魏綰煙誘拐後生下孩子的。
「三年前,我家主子隻身上紫南山,偶遇魏家女兒魏綰煙,當時魏小姐並未說出自己的來歷,主子也不言明身份,初見時,主子只知魏小姐獨自跑上山抓兔子,不小心跌落主子設下的獵狐陷阱,因此受了點小傷,讓主子救了上來,這之後……」
「這之後怎麼了?」有人急問。
「之後魏小姐對主子一見鍾情,一路纏著主子談情說愛,主子礙於禮教並未理會,可魏小姐來全套的。」五戒不苟言實,正經八百的說著。
「何謂全套的?」大家十分好奇的問。
「魏小姐告訴主子,自古男追女融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她看中主子了,先藉著自己因主子設的陷阱而受傷的理由,要求主子近身照顧,待傷稍好,便邀主子去桃花林,白天賞花、晚上飲酒,朝起踏青夜裡戲水,拉著主子做足風花雪月之事。」
五戒口沫橫飛的描述。
「王爺怎好放任奴才譭謗卑職的女兒,她三年前並未去過紫南山,何來與王爺談情說愛這事?」魏究選怒而起身,當場質問道。
一旁魏老太太表情複雜,不知該憂還是喜了。
皇文諾面無表情,閒閒坐著,小諾興許是風寒才好,精神未完全恢復,難得坐在他腿上乖巧的沒怎麼胡鬧,只覺得無聊得打起瞌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