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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淺草茉莉

  「你為什麼打傷王爺?」見她承認了,魏究選不敢置信的問。

  「因為他對女兒……」她聲如蚊蚋了。

  「魏綰煙,你儘管說出實情,讓丞相與老太太都曉得,好替你討公道,最好再到陛下那裡把話說清楚,如此,你與本王就能徹底糾纏不清,本王的兒子也就有後娘了。」皇文諾在一旁涼涼的飄出這話來。

  她想掐人、砍人、揍人,甚至現在就想抄起刀割他的肉!

  「是我看不慣王爺囂張跋扈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就給了他一拳了。」她忍著氣說,終究沒說出他吻她的事。

  這傢伙敢這樣威脅她,是看清她巴不得與他畫清界線,根本不想與他糾纏,賭她不得不吞下這口氣,而他偏還贏了!

  皇文諾朝她勾起一抹實容,這抹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驕橫自若,氣得魏綰煙眉毛狠豎起來。

  「王爺,小女是弱女子,您是有武功的人,她如何傷得了您?」魏究選疑問道。

  這一問,讓皇文諾嘴角那朵笑容要謝掉了,五戒也忍不住看了眼主子,心想自己也疑惑這點,只是不敢提問,這會兒真想聽聽主子怎麼解釋?

  「本王……沒留神才讓她擊中一拳。」皇文諾冷聲道。

  五戒那雙毛豆眼骨碌碌轉了一圈,沒留神?憑主子的武功,沒留神也不可能讓人揍成這樣,唯一解釋就是主子是故意讓人打的,只是挨打這麼丟臉的事,主子怎麼願意?

  「既然王爺如此說……小女不肖,罪加一害,王爺打算怎麼追究了?」魏究選難堪的問。

  「本王那兒子頑劣,唯有令嬡稍稍能治,今日前來不過讓她回去繼續帶孩子,若丞相願意成全,本王又哪裡會追究令嬡的劣行。」

  皇文諾又恢復淺笑。

  魏究選哪有話可說,還能不讓女兒再當保母嗎?「綰煙,從明日開始,你便去王府帶孩子吧!」

  「丞相,老實說,本王等不了明日,本王那劣子正在府裡瞎鬧騰,不如讓令嬡這就隨本王回去吧!」他算是得寸進尺了,馬上就要把人帶走。

  魏究選愕然,本想說什麼的,可怕事的魏老太太已搶著說——「好好好,照顧小世子要緊,綰煙這就隨王爺過去。」

  魏綰煙表情如喪考妣,已經悲涼得說不出話了。

  第五章  任她予取予求(1)

  「那和尚的來歷查出來了?」皇文諾剛由宮裡回來,一踏進五府五戒即迎了出來,他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丟給五戒,邊往內堂走去邊問。

  五戒接過主子的披風,跟在後頭搖頭道:「奴才已查了幾天都查無那和尚半點來歷,這人像是平空掉下來的。」

  皇文諾倏然停下腳步,回頭瞪人。五戒見主子停下,也忙站穩,免得撞上主子,可見主子神情不悅,他只得苦著臉趕緊再道:「奴才曉得這回答荒唐,可事實是奴才讓人查了全晏金的大小寺廟,全無奴才形容的這個元和尚,所以奴才才會說這人是天上掉下來的。」

  「也許他不是晏金的人,再往鄰國查查。他命令道。

  「是……對了,當日那老和尚在跑掉以前掉落一樣東西,事後讓車伕撿了,主子要不要過目一下。」五戒將一小撮同紅線綁著的頭髮交給他。

  皇文諾捧過那頭髮後,心恍若被針戳了幾下,刺刺麻麻的一陣痛,一個念頭冒出——這撮頭髮是自己尋的那女人的?

  「主子,您怎麼了?」五戒見他神色有異,不安的問。

  「這撮發……這撮發……」他喉嚨發緊,不知怎麼說自己的敏覺。

  「您莫非要說這撮發是和尚的?」五戒見他遲遲沒接下去說,等不及自己接口了。

  他朝五戒的榆木腦袋敲下。「蠢什麼,和尚有頭髮的嗎?而且就算收藏自己的發,這是黑髮,你說那是老和尚,要也會是白髮。」

  「呃……主子說的是,奴才欠思慮了。」五戒探著被打疼的腦袋道,不過心裡又想,說不定是和尚年輕時的頭髮啊!

  皇文諾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五戒搖頭,「你真是豬頭。」

  「主子怎麼學起魏小姐說話了?」

  「你敢說本王學她?」

  「奴才說錯話,是她學您。」五戒馬上更正。

  「這還差不多。」

  修理完白目的奴才,瞧瞧時辰正是午膳時問,他轉身往膳廳去,瞧見一大一小正坐在桌前準備用膳。

  那小的見他回來挺高興的,滑下椅子撅著小屁股跑過來抱住他的腿。「爹爹抱抱!」

  這娃兒對他的熱情從不因為他的臭臉而減少,總是能有辦法糾纏得他讓步,這不就彎身抱起孩子了,而這也算奇景,向來高傲清冷的墨王懷裡抱了個小屁娃,那睥睨出塵的境界馬上打了折扣,高高在上的仙人變成凡夫俗子了。

  至於大的,見到他出現,眼裡就閃著種恨恨的光芒,這傢伙剛下朝,銀杉玉帶,頭上戴著象徵皇族的金冠,合身的裝扮貼著他頎長的身軀,清高得猶如天邊一朵雲,若再搭配那張面若冠玉的臉,說他絕世風華都不為過。

  「可惜了,人若歹毒,一切是空!」她撇嘴,飄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他抱著孩子到膳桌前坐下,挑眉問。

  她哼哼嘰嘰,一副不想理他、懶得浪費口水多說的樣子。

  跟著主子入內的五戒本想上前替主子訓誡她一番,但想想自己額上一個包,這還隱隱作痛,就別多管閒事了,反正她將主子打出個黑眼圈都沒事了,多說兩句衝撞的話又怎樣呢?遂與朱寶站一旁看熱鬧去。

  皇文諾自然不滿,但可能是餓了,也沒心思與她哆嗦什麼,直接讓人送萊上來。

  通常皇文諾會留在朝中處理玫務,很少回來用午膳,廚房只備魏綰煙與小諾兩人的吃食,今日他突然回來了,廚房只得忙著再加炒幾道菜出來。

  「王爺,排骨燉芋頭和銀魚炒蛋來了。下人端上新炒的萊色。

  「嗯,魏綰煙喜歡銀魚炒蛋,這道送到她面前去。」他將小諾往身旁的位子放下,動起筷子說。

  「是。」下人聽命的將銀魚炒蛋端到魏綰煙面前,方便她夾萊。

  「王爺,清湯燕菜、黃燜魚翅、鎮江煎肉、清炒蘆筍來了。」

  「鎮江餚肉進去她那。」他自然而然的又說。

  「王爺,捧下來是豆腐煲以及燒羊肉。」

  「把燒羊肉收下去,她不喜歡羊騷味——」

  「爹爹,小諾喜歡羊羊……要吃吃,要吃吃!」小娃兒馬上吵著說。

  他立即瞥向小諾。「你喜歡?那這給你,其它的收下去。」他從盤裡夾了塊羊肉放進小諾碗裡,還是讓人將那盤羊肉收走了,這才剛抬頭,瞧見坐在對面的魏綰煙與站一側的朱寶和五戒一臉驚訝困惑的看著他。

  「你不吃飯看什麼?」他問。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銀魚炒蛋和鎮江餚肉的?」魏綰煙滿臉疑惑的問。

  「是啊,小姐不喜歡羊騷味這事,您又怎麼會知道?」朱寶也有同樣疑問。

  皇文諾蹙眉,好像這會才反應過來,亦是覺得奇怪,自己說得順口,倒像本來就知道她的喜好,但他與她之前根本不曾同桌吃過飯,哪可能知道?

  「銀魚炒蛋和鎮汪餚肉都是江南菜,常州隸屬江南,你之前長住常州,本王猜你應該喜歡吃這些。」他勉強找了個理由解釋。

  「這說得通,可有一點沒通,沒說江南人不吃羊,主子卻讓人將羊肉撤走,您這也神了。」五戒嘖嘖道。

  可這話一說,立刻遭到主子橫了一眼,他小肥軀一顫,自己又多嘴了,朝自己的嘴掌去。

  「算奴才沒說話,主子們繼續同膳,繼續繼續。」他縮著膀子閃一邊去,讓主子別再瞧見他。

  皇文諾心情被攪亂,不甚痛快的吃完飯,打算起身離開時,有人進來詢問道——

  「王爺,錦繡坊的掌櫃前來給小主子量身做新衣,您要不要過去親自給小主子挑選布料?」

  「這種事讓魏綰煙去就好,本王沒那閒功夫。」這種做衣服的無聊小事還同得著他這王爺出面嗎?他沒興趣。

  「王爺這麼說就不對了,小世子可是您的兒子,您不關心誰關心?再說了,您之前都沒給出半點父愛,這會兒替孩子挑個布料怎就沒那功夫了?您這還是做人父親的樣子嗎?」魏綰煙教訓起他來。  他眉峰高高挑起,「你這女人管得可真多!」

  「有管很多嗎?那我別管,不如這衣服也甭做了,您讓錦繡坊的掌櫃回去吧,你兒子沒衣服穿也無所謂,反正兒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這麼狠毒?倒有後娘的風範。」

  「什麼後娘,他小子想叫我娘還早得很!」她跳腳。

  「娘親親!」小娃兒接話接得奇順無比,喊得還真是時候。

  魏綰煙當場青了臉。「我不是你娘親親!」她咬牙切齒的說。

  「娘親親……」小娃兒笑嘻嘻地繼續喊。

  她翻白眼了。「算了,我挑就我挑,你去不去隨便。」與這對父子對干,她越發覺得無力,不再廢話,帶著朱寶,拎著皮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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