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風流,但可不下流。有了妻室還去那種地方,就算娘不砍死我,我都會咬舌自盡。看你的表情,有事找我?」
岳珉珀從不否認自己風流成性,但是,自從成了親之後,他便潔身自愛,不近女色,
「在這個家裡,除了我,還有誰能找得到你?你不就連爹娘都避著?」岳珉琨從懷中拿出了兩個梨。
「爹跟娘每次見到我,還不都是要跟我說一樣的事。我是不可能讓你大嫂見到我的,你最好也少跟我提一樣的事。」
他怎麼會不知道,母親每次擋在門口就是為了逮他去見司徒緋玥;而父親每次找他去喝茶,房裡一定會多個人一起等著他,弄得他現在連進自己家門都要翻牆爬樹的,活像個賊。
「這還不是你自找的。娶了人家又不見人家,弄得大嫂硬是成了深閨怨婦,我都看不下去了,大嫂到底做了什麼,要嫁來我們家為你守活寡呀?」
他可是一點都不可憐他這個大哥。自作孽不可饒,他沒幫著他爹娘大嫂一起逮他,大哥就該對他感激涕零了。
「我說了,我沒答應要當丈夫,她只不過是選錯了人,嫁給了我這個不知感恩的傢伙。」
對於司徒緋玥那份「見面大禮」,他是早已不想計較;只是,他真的不想犧牲自己的自由,不想為了某個人而鎖上自己的心。
「說得真好。大哥的確是不知感恩。你可知道,大嫂最近越來越少笑了?成天就讓自己沉浸在你寫的詩裡,好像多看幾眼,你就會從書畫裡跳出來似的。」岳珉琨告訴哥哥,他不在的日子,司徒緋玥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或許是覺得歉疚,岳珉珀一語不發的把臉別向一旁,用手托著。
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只是,他要是現在跑去告訴司徒緋玥那個上門提親的人,其實只是他隨意找來的替身,他好怕司徒緋玥會掉頭就走,再也不回岳家。要真是如此,他該怎麼收拾殘局?
或許,他只不過是自私的想用司徒緋玥的自由,換取自己的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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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在書堆中的司徒緋玥,不知怎麼著,倏地起身衝到了後院。
「岳珉珀!你再不出來,我會要你後悔!」她拉開嗓門,死命的在後院大聲叫喊起來。
她這輩子還沒用過這麼大的音量喊嚷過,似乎就連她的聲帶都負荷不了的隱隱作痛著。
司徒緋玥這一喊,不只岳珉珀聽得一清二楚,也驚動了姜妍棠跟岳珣。他兩人連忙跑到後院,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蝶,怎麼了?」
岳珣從沒見過司徒緋玥如此大聲說過話。
「爹、娘,小蝶沒事,抱歉驚動大家了。」
看到岳珣臉上的訝異跟擔心,司徒緋玥只是輕描淡寫的賠笑道歉。
「小蝶,我知道我們靖璽讓你吃了不少苦,你也從沒有跟我們抱怨過,娘真的覺得對不起你。」姜妍棠除了替兒子道歉,真的不知能做什麼。
我不後悔嫁進岳家,也不後悔嫁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但是,他這麼對我,是要我後悔把自己的婚姻當兒戲嗎?
司徒緋玥心中不斷的吶喊著,她好想要問岳珉珀,若是他那麼討厭她,為何要上她家提親?為何要猜出那個字謎?為何要攙著她下花轎與她拜堂?
「很抱歉,小蝶失態了,如果可以,小蝶先回房了。」
她臉上掛著一抹平時的笑容,將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藏在那道笑容之後。
「大哥,你聽到嘍,大嫂已經忍無可忍了,你再不出去,我相信大嫂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岳珉琨不覺得司徒緋玥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
岳珉珀像是沒聽到弟弟說話一樣,溜下了樹,逕自回到房內,將門鎖了起來。
岳珉琨也顧不得岳珉珀那副裝聾作啞的態度,硬是跟了上去,死命敲著房門。
「靖煊,幫我去看看她,希望她不要做什麼傻事來讓我後悔才好。」
他從來沒喊過司徒緋的名字,總是這樣輕輕的帶過。
「這麼擔心,不會自己去看?你是打算把自己鎖在這廂房裡一輩子嗎?我還沒看過像大哥這種人,你最好老死在裡面不要出來算了!」岳珉琨氣憤的—腳踹在門上。
聽著岳珉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岳珉泊深思著,或許,也該出面解釋清楚了。雖然珠兒一直都沒有把提親當天的事告訴任何人,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再隱瞞下去,只怕會傷司徒緋玥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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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珉琨來到司徒緋玥房門前,擔心的往裡頭探著。
「靖煊,有事嗎?」司徒緋玥才從書房回來,手上拿著一本詩本。
「大嫂,那個……我大哥他要我來看看你。」
他實在是不想要這麼乖的當跑腿小弟。
「原來他還沒聾嘛。靖煊,麻煩你跟我相公說,我等他兩天。兩天之後,再不見他人影,我會要他等我一輩子。」司徒緋玥溫柔的嗓音裡透著不容質疑的堅毅。
「大嫂,千萬不能做傻事啊。」聽到那麼恐怖的宣言,岳珉琨怎麼能不緊張。
「他還沒偉大到能讓我做傻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用擔心那種事;但是,我說出來的話一定會做到,這一點請務必跟我相公說。」
她留下一朵淺淺的微笑,便走進房中,要小憐將門關上;
岳珉琨垂著頭,滿心不願的晃到了東廂房。他因為自己成了傳話筒這件事感到不悅。
「裡面那個想不開的!我大嫂說,她等你兩天,要是你再不出現,她會要你等她一輩子!而且還強調,她是言出必行!」岳珉琨敲著門,把話帶到。
聽到岳珉琨帶來的話,岳珉珀大笑了起來。他沒有想到司徒緋玥竟跟他是如此相像!他原本還擔心她會哭得梨花帶雨,卻沒想到她會向他下戰帖。
「大哥,這一點都不好笑好嗎!我原本還以為大嫂說要你等她一輩子是想做什麼傻事,沒想到她跟我說,你還沒偉大到讓她為你那麼做。雖然我不難理解啦,但是,一個為人妻子的會這麼說,你不覺得自己很悲哀嗎?」他靠在門上,非常不滿的抗議著。
「這有什麼好悲哀的?她出乎我意料的堅強。我看,我是得要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見她了。」
岳珉珀打開房門,害得岳珉琨一個重心不穩,撲躺在地板上。
他開始想要認識司徒緋玥了。他想要認識她的勇敢、她的不悔,她的堅毅,她的柔情,所有的一切。就在一瞬之間,她變得如此吸引他!他想要知道自己娶了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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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司徒緋玥所給的期限,還剩不到兩個時辰。岳珉珀這兩天很刻意的躲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悄悄偷望她的表情,原本他期待著看到她露出不悅的神情,但是,她卻總是笑臉迎人,絲毫沒有半點焦急的神色。
「小憐,我不打算等下去了,我們回房去吧。」
司徒緋玥看著低沉的夜幕,心想,岳珉珀是不可能會出現了。
司徒緋玥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岳珉珀更好奇的想知道,若是他沒在時間之內出現,她到底想做什麼事讓他後侮。
司徒緋玥跟小憐兩人不知在房中忙些什麼,像是在翻箱倒櫃似的,在房外只聽得到東西撞擊的聲音。
過了半個時辰,斜倚在樓台畔的岳珉珀差點沒給眼前看到的景象氣到摔下樓去。
只見從司徒緋玥房中走出兩個男人,兩人還說說笑笑的,好似這屋子沒有人會發現他們一般,大搖六擺的走著。
「男人?她才嫁來半年,就偷人?不休了她我不姓岳。」
岳珉珀氣得衝上前去,想要把那兩個男人抓起來毒打一頓!
「小姐,等一下被發現我們打扮成這樣,該怎麼解釋啊?」其中一個男人著急的說著。
「笨小憐,叫我公子。等會兒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客人,正要回去,知道嗎?」另一個走在前頭的男子拿了扇柄往後頭那個人頭上敲去。
「小姐,你當真這一出岳家就不回來啦?」小憐摸著頭,有點擔心。
「我有騙過你嗎?還有,叫你叫我公子的,還叫小姐!」司徒緋玥咬著牙,惡狠狠的瞪了小憐一眼。
在她們身後,正氣得想要痛扁她們兩人的岳珉珀,聽到她們的對話,那滿腔的怒氣瞬間雲消霧散,全給笑意取代了。他閃進房間內,從窗縫偷偷看著她們離開。
「這下可有趣了;我倒想看看,她離開岳家要跑哪去。」岳珉珀喃喃自語著。
他隨手拿起紙筆,留了封信給家裡,說是帶著司徒緋玥跟小憐出去散心去了,要家裡的人勿掛念;隨即,便翻了牆出去,悄悄跟在她們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