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還沒想到該上哪兒去。或許,帶小蝶到處走走吧。」
「你這個免崽子,還不把小蝶帶回來,要帶著她上哪兒去?」姜妍棠醒了過來,有氣無力的說著。
「爹、娘,您們就讓蝶兒出去透透氣吧,我跟你們保證,我會好好待她,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他指的當然不是夫妻之間的事。
司徒緋玥好不容易離開了岳家大門,要是他就這麼帶著她回來,不只司徒緋玥會恨他一輩子,他也覺得自己該遭千刀萬剮。
「總該讓我們知道她在哪兒吧?」知道媳婦扭傷了腳,姜妍棠心疼萬分。
「讓你們知道了,她還能不回來嗎?讓你們知道了,你們能由著她跟我在外頭嗎?爹、娘,孩兒明白你們疼蝶兒,但若真的疼她,讓她做她自己好嗎?」
他真的不忍心看到那樣活潑的司徒緋玥,再次被岳家長媳這個身份悶得失去笑容。
「我們並沒有逼著她啊,何來這種說法?」岳珣不明白兒子的意思。
「我不否認,她的不快樂大部分是因為我的關係。也或許是因為我讓她受了那些委屈,讓她為了顧及你們的面子,努力扮演著一個岳家長媳的角色,而不是司徒緋玥這個人。」
這半年來,他總躲在她四周靜靜的望著她;他看得出來,身為岳家的媳婦,她表現得再好不過了。
「哥,你們會回來吧?」
聽到岳珉珀喚大嫂的小名,岳珉琨知道,大哥已經敞開了心,走近了司徒緋。
「或許有一天,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也說不定。」他不確定司徒緋玥還會想再回到這裡。
「怎麼這麼說!小蝶可是你妻子啊,難不成你想把她趕出岳家?」姜妍棠不明白兒子為什麼要這麼說。
「她若想回來,我又怎可能趕她走?問題是,我並沒有做到一個丈夫的本分,她若不想回來,應該是正常的吧。」若他是司徒緋玥,打死他,他都不會想踏進岳家半步。
「靖璽,為娘的或許不懂你在盤算什麼,但是,你告訴小蝶,她永遠都是我姜妍棠的媳婦。我可以沒你這個兒子,但是不能沒有她這個貼心的媳婦。」雖然不捨,但姜妍棠也知道兒子的脾氣,不論他們怎麼逼問,他絕對不可能說出司徒緋玥的下落。
「爹、娘,你們就放心吧,我並不討厭蝶兒,我不會欺負她的。」岳珉珀總算說服了爹娘。
「希望你們一起回來。」岳珉琨真的不希望那個善體人意的大嫂,就此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
「怎麼了?大家都愁雲慘霧的,蝶兒又不是出了意外回不來了,怎麼大家都苦著一張臉啊?」岳珉珀實在受不了那沉重異常的氣氛。
「你還不給我快點收拾東西回去找小蝶!還坐在這發什麼呆啊?!」岳珣這才想到,兒子待在這,那就表示他兒媳婦正一個人在外頭的某處呢。
「遵命。」岳珉珀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說夫人,咱們這兒子該靠得住吧?」
岳珣看著岳珉珀吊兒郎當的背影:心中懷著不安。
「那可是咱們的兒子啊,就算再愛玩,總還會照顧人吧,我們就放心吧。」姜妍棠笑著。
她對兒子有信心,對司徒緋玥更是信心十足,她相信,只要珉珀能瞭解、好好認識緋玥,那麼,她就不用再擔心司徒緋玥會受到半點委屈了。
第五章
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岳珉珀回到了客棧。
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司徒緋玥半掛在窗邊,似乎想爬上屋頂去。
「小蝶,你這是在做什麼?腳上還有傷,還想飛簷走壁啊?」他放下手中的包袱。
「白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家公子怎麼都不聽我的勸,說是要爬到屋頂上看夕陽。」
小憐看到白靖璽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樣。
「這不就看得很清楚了嗎?」岳珉珀看著窗外。
「其實是我聽到屋頂上有貓叫聲,我想上去看看。可是小憐怕貓,所以我才騙她要上去看夕陽。」她一邊說一邊不斷想往上爬。
看著司徒緋玥努力用單腳保持平衡,想盡辦法要在不用到左腳的情況之下達到目的,岳珉珀不禁笑了起來。
「要是上頭真的有貓,你打算養它啊?」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去看屋頂上的野貓。
「小憐才不可能讓我養。我只是聽到屋頂上的聲音,從昨晚就一直不間斷的出現,然後越來越微弱,所以想上去看看嘛。」
因為不論她怎麼試都爬不上屋頂,司徒緋玥只好垂頭喪氣的坐在窗台上,萬般委屈的低著頭。
「不上去看你會睡不著覺嗎?」岳珉珀有點無奈。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我這麼不爭氣,扭傷了腳,沒有辦法去救那可憐的貓兒。小貓咪,不要怪我見死不救啊。」她倒是越說越委屈了。
岳珉珀歎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司徒緋玥怎麼辦才好。
「我幫你上去看,這樣行了吧?」
聽到岳珉珀這樣說,司徒緋玥的雙眸瞬間閃閃發亮,用力點頭。
只見岳珉珀一個飛身,三兩下就翻出了窗外、爬上了屋頂。
「有看到嗎?」司徒緋玥探出頭,住屋頂上喊著。
岳珉珀在屋頂上發現了一隻氣若游絲的小白貓,它一身雪白的毛被血染成了紅色,似乎是被野狗咬傷逃到這裡,因為體力不支,所以動也不動的哀號著。
他扯下自己的袖子,將貓包裹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再緩緩從屋頂上下來,就怕讓貓受到二次傷害。
「小憐,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些乾淨的布,還有一盆水好嗎?」他刻意不讓小憐看到懷中的貓。
「貓呢?」司徒緋玥探頭探腦的望著。
岳珉珀等到小憐走出房門,才將白貓從懷中抱了出來,放在桌上。
「它怎麼了?會不會死?」看到一身是血的白貓,司徒緋玥擔心的問。
「它應該是被野狗咬傷了吧,血早就止住了,只是因為體力不支,沒有辦法動而已。」他檢視白貓背上的傷。
聽岳珉珀說這隻貓沒有生命危險,司徒緋玥放心的淌下了淚珠。
「小蝶,怎麼哭了?」他被嚇到了!
就連他對她不聞不問半年,她都不曾掉過半滴淚,現在居然為了一隻野貓哭得梨花帶雨的。
「沙子跑到眼睛裡。」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男兒身,不能輕易落淚。
「等會兒我幫它上點傷藥,再餵它吃點東西,它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他要她放心。
因為她的善良,岳珉珀心裡開始泛起了小小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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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緋玥一邊看著白靖璽幫貓處理傷口,一邊偷偷用哀求的眼神盯著躲在門口的小憐猛瞧。
「公子,不准養貓!」
看到司徒緋玥的表情,小憐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是它受傷了,就跟我一樣。難不成你也要把我丟在路邊嗎?」她還真是會用哀兵政策。
「我說不行就不行,人跟貓又不一樣!」小憐死都不肯答應。
「我屬貓的耶,這樣就一樣啦。」
「公子,上回你撿狗回家時也說自己屬狗不是嗎?小憐這次不會再上當了。」
小憐因為小時候被一群野貓攻擊過,所以現在看到貓就怕。
「哪有人屬貓的?」在一旁的岳珉珀真的聽不下去了。
「靖璽哥,連你都見死不救嗎?幫我勸小憐啦。」
雖然知道自己的理由太牽強,但是,司徒緋玥為了把貓留下來,根本無所不用其極。
岳珉珀看了門外的小憐一眼,只見小憐死命搖著頭,都快把頭給搖掉了。
岳珉珀歎了口氣,撫著眉心,萬般無奈的說。
「養在我房裡吧。不過等它傷好了,要放它走喔。」
「我就知道靖璽哥是好人!」
司徒緋玥開心的環住岳珉珀的頸子,輕輕的給了他一個「友情的擁抱」。
好人是嗎?等你知道我是誰,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岳珉珀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告訴司徒緋玥自己的真實身份。
「對了,靖璽哥幫我去岳家看過了嗎?」她突然想起這件事。
「聽他們僕役的對話,他們家大少爺跟少奶奶都不見了,整個宅裡都在傳,應該是大少爺帶著少奶奶去遊山玩水了吧。」他瞎掰著。
遊山玩水是嗎?她看他八成是自己開溜了。不過,這樣也好,這就表示沒有人會來抓她了。
司徒緋玥心中暗自竊喜:心想她那個丈夫開溜得還真是時候。
「你認識岳家大少爺?」岳珉珀很故意的問。
「我是認識他們家少奶奶。」她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
「那你說的離家出走的朋友就是那個少奶奶?」他開始找碴了。
「我是說,我離家出走來這裡想投靠她,可是她不在,我還以為她也離家出走。」她死命硬拗,就怕露出馬腳。
「你—個年輕男子,來投靠岳家的少奶奶?難不成你們有過一段情?」岳珉珀開始胡亂瞎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