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差點害她連床都下不了,她的一雙腿到現在都還虛軟著,她沒臭罵他一頓就不錯了,還換藥咧!
提著藥箱,白茉葵負氣的轉身就走,可小腳才跨出兩步,卻又驀然停住。
「可是……可是昨天他的傷口才包紮好就去洗澡,後來還做了不少的『激烈運動』,雖然他身強體健,但傷口要是沒處理好,搞不好會發燒……」想起那個總是用溫柔目光凝視著她的男人,一顆心,還是被擔憂給佔據。
唉,承認吧,她根本就放不下他。
光是想到他可能會因傷口發炎而發燒,她就恨不得馬上去檢查他的傷勢,這樣的她,怎麼可能真的丟下他不管?
他說得對極了,她根本就是愛上他了,而且還是愛得很多很多。
看護和老闆之間的那條界線,或許早在當初就不曾存在過。
她若是願意再誠實一點,那麼她就該承認,早在最初的那一眼,他的人,就在她的心頭烙下了印,而心頭那重重的一擊,就是心動的聲音。
可是……唉,怎麼辦呢?明明是來當看護的,結果卻和老闆搞起曖昧,這事要是傳回到醫院去,肯德基爺爺會不會直接瘋掉?
還有護士長,會不會拿止血帶勒死她?
想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白茉葵不禁打了個冷顫。
「十五分鐘。」
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自後頭拉開,俊美的黑展凜傭懶的靠著門框,溫柔的眼神,足以瞬間迷醉全世界的女人。
「什、什麼?」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嬌俏的身軀差點在原地跳了起來,她垂著頭,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臉紅得像是一顆小番茄。
「你已經在我的門前來回走動了十五分鐘,我在想,如果我不主動出來,你可能永遠也不會進來。」看著那已在他心頭住下的小女人,黑展凜不禁勾笑。
遇見她前,他從來不愛笑;自從遇見她後,微笑,卻漸漸成了他的習慣。
每次看見她,他就快樂得想微笑。
「我怎麼可能會不進去,我……我只是想先散步一下,不行嗎?」噘著嘴,她忍不住又口是心非。
即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在他面前,她就是會不知所措,非得找借口來掩飾自己的羞怯。
「拿著藥箱?」
順著他的視線,她看著手邊的藥箱上,小臉頓時僵了一下。
「我……我習慣拿藥箱散步,不行嗎!」她大聲辯駁,目露凶光,彷彿只要他敢有意見,她就踹死他。
「可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絕對沒意見,黑展凜溫溫輕笑。「那你打算繼續散步嗎?」
「不要了。」小臉更紅,她迅速的朝寬闊的左肩胛望了一眼,接著垂下濃密的睫毛,遮覆眸裡的擔憂。「時間很晚了,幫你換藥後,我要回房睡——」
話還沒說完,眼角忽然閃過一抹銀光,她本能的想回頭查看,可一雙手臂動作更快,眨眼間,便抱著她旋入房間內。
第十章
什、什麼?他要做什麼!
莫名其妙被拖入房間內,白茉葵傻了,完全忘了反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十萬火急的將房門落鎖,然後用趕投胎的速度將她壓向門邊的牆壁——
小臉頓時一紅,卻不是因為羞怯。昨夜他把她操得半死,現在不吭一聲又把她壓向牆壁,難不成是想在這裡……啊!他真是禽獸!
水眸噴出火花,握緊手中的藥箱,她氣得就想拿藥箱K死眼前的色狼,可她還來不及有動作,身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金屬鏗鳴。
她被嚇得回頭,正好看到那離花鐵製門鎖,瞬間不知被什麼東西打成了一把爛鐵,歪斜斜掛在門板上晃蕩。
「噓!」
還來不及思索,他忽然用手搗住她的唇,不讓她發出聲音。
「唔!」她抗議的抬頭瞪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有了變化。
俊美的臉上抹上了陰鷙,溫柔的眼神冷銳如刀,一身的氣息不再溫和,而是晦暗冰冷得猶如地獄之息。
看著完全陌生的黑展凜,她瞬間腿軟了起來,就連整個身體都很沒用的開始皮皮挫,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嚇到噴淚的瞬間,搗在她嘴上的大掌卻忽然在她的頰畔開始輕撫。
那溫柔的力道讓她想起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疼惜,瞬間,她明白他的變化並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某種正在逼近的危險。
嗄地一聲,一旁的門板被人輕輕推開,厚重的門板緩緩的壓向他們倆。
視野一點一滴的被遮覆,可聽覺卻一點一滴的敏銳,似乎有個人在門板的另一頭,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走入了房裡。
屏著氣,白茉葵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只能瞪大著眼,看著高大的黑展凜輕輕將她推到身後,然後無聲無息的朝門鎖的方向靠近。
他的腳步如貓,不發出半點聲音,身形則如鬼魅,飄忽且迅速。
在門板的陰影覆蓋下,他冷靜得就像是一頭準備打獵的黑豹,巧妙的利用門板隱藏自己的存在,靜靜埋伏,傾聽獵物的動靜,直到一把銀色手槍和一截手腕出現在門板的前方——
砰!
電光石火之間,她什麼也來不及看清楚,厚重的門板就像是裝了火箭筒,咻地一聲,雷霆萬鈞的朝牆上撞了過去。
剎那,手槍化作一道銀光,朝床的方向飛了過去,而那截手腕則被按壓在門板和門框之間,偌大的房間裡,充斥著劇烈的撞擊聲和淒厲的嘶鳴聲,兩種截然不同的巨大聲響幾乎是同時出現,交織出一種恐怖的氣息。
噠!噠!噠!
門外,隱約傳來雜沓的腳步,緊接著是驚訝的呼聲。
「是黑組織的鬼影!」在長廊燈光的照映下,曾在醫院保護黑展凜安全的兩名壯漢和高二,一眼就認出女殺手的身份。
由於手被門板夾死,女殺手根本動彈不得,就算想反擊,可手腕上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卻影響了她的力道,不一會兒,就被人擒住了。
門板再度往房內退開,黑展凜一臉陰驚的站在門中央。
長廊上,大約有十個人,其中,有的是負責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下人,有的是負責保護他的保鑣,當他們看著女殺手時,神情全掩不住驚訝,再看向他時,則是一臉驚懼的縮起了脖子。
「你是怎麼進來的?」瞪著正前方的殺手,他冷聲問出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也問出一串細細的抽氣聲,幾名負責守衛的保鑣,臉色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別墅設有保全系統,屋外各方都裝設有監視器,不分晝夜,都有人負責嚴密防守,可是儘管如此,殺手混了進來並差點危害到老闆的安危是事實,他們該慘了!
女殺手沒說話,劇烈的疼痛雖然扭曲她的五官,不過她始終冷冷的盯著黑展凜看,眼神詭異得讓人總覺得似乎另有陰謀。
就在眾人的猜疑中,床邊那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壁爐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響,接著一抹人影忽然持槍從天而降,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將槍口對準了迅速轉身的黑展凜。
當下,所有人拔腿就想往房內沖,想以自己的肉身保護自家老闆,可他們幾乎才有動作,就遭到制止。
「通通不准動!否則我就一槍斃了他!」男人相貌普通,不過卻擁有一雙陰冷的黑眸,當他笑起來時,唇辦間竟露出一對尖銳森冷的虎牙,讓人不禁聯想到危險的毒蛇。
「原來還有同夥。」黑展凜面無表情,雖然被人用槍管瞄準,卻沒露出半點驚恐。
他挺胸站在門邊,一雙眼在男人的四周探看,看起來像是在觀察是否還有其他殺手,但事實上,卻是緊張萬分的尋找著白茉葵的下落。
剛剛,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發現門板後竟然是空無一人,原本該躲在後頭的女人,不知早跑到哪裡去了。
不過不管她跑到了哪裡,門口被他們這一群人堵著,她一定還在房裡!
眼看前方的男人握槍的姿態是如此的精練,不用說必定是個身手不凡的殺手,黑展凜不禁心急如焚了起來,就怕那遲鈍的小女人,會搞下清楚狀況的以為這只是一場遊戲,還跳出來說她也要玩!
「沒錯!黑展凜,你千算萬算,一定沒算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吧?哈哈哈!」看到情勢逆轉,女殺手立刻大笑出聲。
「我以為雷家垮台後,你與我,應該已無相干。」黑展凜不愧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眼前的局面還嚇不倒他,如今他唯一牽念的只有一個人,一個到現在他都還找不著的小女人。
該死!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沒相干?」女殺手揚高聲音。「當初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判死刑!」想起自己被判死刑時的驚駭,和逃獄過程中所遭受的痛苦,女殺手就恨不得將黑展凜千刀萬剮。
「是嗎?」垂下眼睫,黑展凜的回應很冷淡,猶在尋找白茉葵的下落。
「所以你最好快點把我給放了,否則我就讓我的同夥一槍斃了你!」語畢,女殺手立刻與男殺手交換了個眼神,其他人捕捉到這分交流,瞬間更加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