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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露茜

  「當然不會。」他立即斬釘截鐵的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去。」

  謝自嫚咧嘴一笑,「那不就得了?」

  他微愣,然後歎了口氣,苦笑著說:「我總是為了你而變得不從容啊。」

  「嗯,這壞習慣是得改改。」她相當誠心的建議,然後指示道:「那個,你,過來一點。」

  傅覺遙雖然感到奇怪,但仍是依言照做,以為她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太遠了,再過來一點……對,就是這樣,別擔心,我現在沒辦法打你,過來一點。」

  直到他的臉靠得夠近,謝自嫚才舉起沒什麼力氣的手,捏向他俊美的臉,然後滿意的咧嘴道:「我說了,別老是剛剛那種臉,我看不習慣。」

  傅覺遙無法想像他現在的臉變成了什麼樣子,但可以在她眼瞳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藉著火光,他在她瑩亮光燦的瞳眸中印下淺淺的黑影,彷彿他可以從此進駐她眼底。

  她的睫毛相當濃密,將她那雙大眼襯托得晶燦有神,而她隨著說話不斷張合的唇瓣縱然毫無血色,仍舊吸引著他想要……咦?

  傅覺遙眨了下眼,拉回自己的思緒。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現在可是身受重傷。

  謝自嫚好笑的看著他一臉又呆又蠢的模樣,「還有,如果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就去見閻王,那你就太看不起我了,要是牛頭馬面敢來拘我,我肯定先把那兩個傢伙搶回去當我寨裡的看門狗,不對,是看門牛和看門馬,看誰還膽敢來要我的命!所以別擺出那種臉給我看,你這樣是侮辱我。」

  看著她驕傲又堅定的眼神,他立即明白他的擔憂對她而言是一種多麼不必要的情緒,他下該輕侮了她的自尊,更何況即使傷重又虛弱,她的眼神看來的確仍比他有精神多了。

  傅覺遙緩緩彎起一抹溫柔的淺笑,道:「我知道了。」

  「很好。」謝自嫚放開手,滿意的看見他總算放鬆了下來。她才不希望身子已經不怎麼好受了,還得一直面對那樣一張苦瓜臉,苦瓜是拿來吃,可不是拿來看的。

  擔憂了大半天的緊繃情緒終於得以放鬆之後,傅覺遙對她道:「自嫚,我要脫下你的衣服,得把衣服烘乾才行。」

  「喔。」她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任由他脫去她的衣物,畢竟濕衣服穿在身上既冷又難受。

  他脫下兩人身上的衣物,放在火邊烘烤,然後將其中一件單衣撕成長條狀,小心翼翼的牢牢纏綁住她的身子,固定住她骨頭斷裂的位置,免得她移動身軀時加重傷勢。

  面對她的裸身,傅覺遙只專注於所做的事上,態度嚴謹,沒有任何不軌的神色,而且光是看見她胸腹間青紫的淤血呈現出的猙獰模樣,就已經足夠令他驚心膽戰了,他根本毫無其他心思。

  仔細的完成包紮之後,他便躺在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咦?」謝自嫚瞪著眼前的男性胸膛,「有必要這樣嗎?」

  她雖然不拘小節,但底限在哪裡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像這樣的情況,可沒  辦法隨隨便便眨個眼就當作沒發生過。

  「你的身子冷得像冰塊,你已經身受重傷,不能再染上風寒。」傅覺遙道,聲音是平實且溫和的。

  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她的身子實在太冰冷,他只想著得盡快讓她暖和起來,雖然她極富彈性的緊實身軀在他懷中感覺是如此契合,但他仍舊保持著清明的神智,坐懷不亂。

  謝自嫚心想,好吧,反正眼前的情況的確非比尋常,而且她確實是體溫過低,受了傷還泡在冰涼的河水中太久,她體力早已耗盡。

  何況只是被抱著又摸著而已,她又不會少塊肉,而且他是正人君子啊,是江湖上有頭有臉有名望的逍遙山莊二公子,他都不在乎了,她這個山寨的土匪頭子在乎什麼?

  傅覺遙的大掌輕輕來回摩搓著她的肌膚,暖熱她的身子。

  「小心把湯圓皮搓破。」謝自嫚覺得自己被搓著搓著,簡直像個湯圓,她是不介意變成湯圓啦,但這樣搓啊搓的,又不會真的搓出湯圓來讓她填飽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

  聞言,傅覺遙動作頓止,以為她覺得他這樣是非禮她。

  「咦?不搓啦?」

  他搓著她的時候沒感覺,不搓之後反倒讓她覺得身體又開始微微發冷,便道:「繼續啊,怎麼停了?」還是當顆湯圓比較舒服。

  傅覺遙只好又繼續動作,只是更加小心翼翼,更加端正謹慎,不讓她感覺受到冒犯。

  兩具身軀熨貼在一起,他的體溫漸漸傳到她身上,溫暖了她冰冷的身子,她開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喂,傅覺遙。」她閉著眼睛喚道。

  「怎麼了?哪裡難受嗎?」

  感覺他的身子瞬間緊繃,謝自嫚覺得他還真是愛操心,明明她身強體壯,打都打不死,偏偏他就是不相信,哎,看來他以後得娶一個受得了他這種愛操心毛病的女人,不然夫妻倆肯定有吵不完的架。

  「這件事以後我不負責喔。」她的語氣很認真。

  傳覺遙微愣,然後彎起唇道:「我不會要你負責的。」但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為什麼要跟著我跳進溪裡?」她問道。「我不可能棄你不顧。」「喔。一

  雖然答案也只可能是這個,但她就是認為他根本沒有必要那麼做,就算他不跟著跳進水裡救她,她也絕不可能輕易死去,只是情況會比現在更加艱難罷I.」。

  只是,當她看見他奮不顧身的抓住她,她腦子裡竟然只有一個念頭——好了,她可以昏了。

  然後,她就真的乾脆的昏了過去。

  現在想來,當時到底為什麼會對他前來救她的舉動毫無疑問?而且竟然可以放心的說昏就昏,憑她的體力與意志,就算要她繼續撐下去也一定沒問題,難道她真的已經習慣把他當成貼身僕役差使?雖然她是土匪頭子,但她真的有這麼任性霸道嗎?

  邊想著,謝自嫚放在他胸膛上的手也不自覺緩緩游移了起來,然後,她有些驚奇的道:「你瞧起來挺瘦,但身體還滿緒實的嘛。」

  平常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但他精瘦的身軀其實相當結實,筋肉勻稱,摸起來的感覺挺不錯的。

  「我會當成是誇獎。」傅覺遙的聲音裡有著壓抑。

  「你的心跳變快了。」而且她摸過的地方竟然微微發燙。謝自嫚的眼睛不禁為之二兄,嘿,他這樣的反應真是有趣。

  「你再這樣毛手毛腳,我就要你負起責任了。」他的雙手仍繼續摩挲著她的身子暖熱她,沒空阻止她不規矩的動作。

  「喔。」謝自嫚還是繼續摸,對他的話聽而不聞。不摸白不摸,而且沒道理他能摸她,她卻不能摸他吧?這叫作禮尚往來。

  「你打算負責嗎?」

  「當然不要。」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謝自嫚一口回絕,但手還是照摸。

  真是十足任性。

  傅覺遙沒轍,只好空出一隻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微啞著嗓音在她耳邊道:「我的自制力是很好,但說不定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她抬頭看他一眼,一臉「所以呢」的表情,擺明了根本沒將他像繞口令又像啞謎似的話語放在心上,不認為他這麼說有什麼威脅性。

  「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也挺好聞的。」手被抓著,謝自嫚也就懶得掙扎,但鼻息問儘是屬於他的氣味,她嗅聞著,發現真的還不賴,這下,他總不能連她的鼻孔都塞住吧。

  「你也是。」傅覺遙只能歎道,就知道她根本吃定了他。

  剛剛那句話雖然是對她說的,但其實同時也是對自己說的,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謹守道德分寸,不敢逾越半分,心智也保持清明,畢竟她身受重傷,他必須專注於她的傷勢,不能有半絲心猿意馬。

  可是,他心底深處卻有一股想碰觸她、親吻她,想放肆盡覽她姣美身軀的渴盼:心中愛慕的女子就在眼前,要當個六根清淨的聖人實在是太困難了,但他仍舊必須極力克制任那樣的想望,不能越了界,他不是禽獸,絕對不能在她受傷的時候還對她做出不該做的事。

  然而,他不是禽獸,她卻是個土匪!

  完全只憑她自己高興,就毫不客氣的對他的感官知覺進行搜括搶掠,強取他的愛慕,對他的忍耐克制視而不見,對他的有禮毫不領情,教他難以招架,節節敗退,而她卻依舊蠻橫霸道得完全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

  確實是十足十的土匪。

  「是嗎?」謝自嫚相當訝異,「泡了整天的溪水,不是應該只剩下只差沒發霉的泥巴味嗎?」

  她不禁懷疑他的嗅覺異於常人……咦?不對,這樣說來,那她的嗅覺不是也同樣異於常人?不然怎麼連她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還算挺好聞的?

  「你還是有著屬於女人的香氣。」傅覺遙道。

  謝自嫚過了很久才應聲。「喔。」接著,她改變話題。「你的心跳真的很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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