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你的銀子是哪來的。」此時不套話更待何時?雲傲月不認為自己變壞了,畢竟自己被他坑了好些回,總該討回本。
「賺的。」他聲音微悶。
「怎麼賺的?」不是賺的,難道還攔路打劫?廢話。
其實她猜的確實有七分中,的確是攔路打劫,劫的是蕭元裕的私貨。他藉著身份走私的南北貨,不用繳稅,賺的是淨利,齊亞林得知後負責謀劃,蕭元昊派人去劫,而蘇萬里銷貨,三人聯成一條賊線,讓蕭元裕血本無歸。
進貨要本錢,而他們幹的是無本生意,蕭元昊出人較辛苦佔大半,齊亞林用腦較傷神分三成,蘇萬里只能算跑腿的,因此是兩成,幾個人就這樣把蕭元裕坑害了。
「做買賣。」他十分謹慎,喝醉了說話也滴水不漏。
「什麼買賣?」她賣成藥也只賺二十幾萬兩,這是三年的總數,一半被她拿來買這宅子。
「開書鋪。」書是好東西。
「一間書鋪能賺多少?」就安康城那間書鋪來看,頂破天一年能賺一、兩萬就不錯了,書雖賣得貴,但進貨
時也不便宜。
齊亞林湊上前叼住她粉嫩的嘴唇,黑瞳深邃得令人幾乎往裡掉,「不是一間,一共有七十八間。」
「七、七十八間?!」她連忙搬出裝私房的檀木匣子,翻看壓在最下層的房契、地契。
「不用看了,我的小月兒,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想讓我等多久?」他啪地一聲將匣子合上,推向她刻意在牆上做出的暗櫃裡。
她一啐,雙頰發燙,「什麼等多久,讀了那麼多的書性子還那麼急……啊,別扯,會破的!」她的嫁衣呀!
「你穿太多了,老實告訴你,我讀書不是為了要做聖賢,而是為了當高官,然後把欺負我的一個一個整垮,不見他們過得淒慘無比,我是不會罷休……」人若負我,十倍奉還,他向來不是心善的,誰欠他的誰就該還,絕無例外。
雲傲月這才明白,原來重生前的雲家會落到那種家破人亡的地步全是他的手筆,那時的他到底有多恨雲家,恨到沒有一個人得到善終,就連祖母也積憂成疾,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過世。
賀氏母子三人的下場學是後來遇到李新才得知,他說的不多,她聽得含糊糊,因為沒放在心上,也沒再追問。
「那現在呢?你還想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嗎?」經過她這三年的居中調解,雲家人對他的態度轉變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有幾句惡言,但欺負的情形幾乎絕跡,少有聽聞。
也許是和他成為解元有關,底氣足了,他人自然畏懼他,而他也不再無動於衷的隱忍別人的凌辱。
解開她身上的大紅裙子,他往床尾一扔,「現在有你,還報什麼仇,那些都是你的親人,我若傷害了他們你會傷心。」
雲傲月一聽完,心裡暗鬆了口氣,同時也為他待她的情深而動容,「不報仇,我們好好過日子,來年生個孩子,我們像你寵我一樣的寵他,但不能寵得像以前的我那樣。」那個不懂事的雲大小姐已經死了,如今她是新生的雲傲月,不會再做傻事,會珍惜所擁有的幸福,也讓愛她的人獲得愛,往後的歲月只會越過越好,不走回頭路。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三十三歲那年的死劫。
「生孩子……我們可以有孩子嗎?」他忽地哽咽,好像不相信自己會有個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家。
寄人籬下的感覺只有當事人才會曉得,別人餓了、冷了會有親人給他食物吃、給他衣裳穿,受了傷只要回到家就有人幫忙療傷,逢年過節歡歡喜喜地吃年糕、放鞭炮,跟著大人去拜年。
而他始終是外人,融不議樂裡,雲家人格格不入,他瞭解一件事,等他長大了,他們不會再收留他,那他就真的連個遮風蔽雨的家也沒有了,他好害怕。
只有她,他的小月兒嘴上說討厭他,卻會在他生病時偷偷在他門口擺一包蜜餞,怕他吃藥會苦,也會在年前故意發脾氣,將福字、窗紙貼滿他的屋子,讓他感受到過年的氣氛,並在他挨罰後丟幾顆包子,免得他挨餓。
這些他都記著呢,她還是沒忘記她的齊家哥哥,只是賀氏不想他們走得太近,使的一些手段令兩人離心。
「為什麼不生?我喜歡孩子,以後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把咱們的宅子填滿。」上輩子有過經驗的雲傲月主動為他寬衣解帶,雙手撫上結實寬肩,輕喚他的名。
他眼眶一熱,藉著親吻的動作俯向雪白鎖骨,掩去眼中的淚光,「好,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我全依你。」
「你真的會寵壞我。」她幽幽一歎,頭一抬,讓他解開頸後肚兜的細帶。
對於這樣的男歡女愛,她一點也不陌生,在臨川侯府時,她就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寵妾,在女色方面多有涉獵的賀重華花招百出,在床笫間常把她弄得死去活來。
而齊亞林在房事上就有些生澀,可是她感覺得到真正受到寵愛,知道他怕她疼,總是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來,明明額頭上的汗水都滴下來了,還是不肯委屈她。
我一定要嫁給你為妻。她在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柔白纖手環住雄壯的腰,她想更貼近他一點。
「我有能力寵壞你。」他必當竭盡所能。
齊亞林吻著她胸前的紅莓,手指探向濕潤的地方,覺得差不多了便挺身而入。
「疼……」但疼得令人心滿意足,她終於是他的妻子了。
「我輕點,你忍著,一會兒就不疼了。」他動了一下,試圖減輕她的不適,畢竟是個生手,他還無法確切掌握。
她想笑,可疼得皺眉,他的……太大了,比她前世有過的男人都還要雄偉,痛得她想罵娘,卻還是忍著說:「我……不疼,你動你的,我早、早晚會適應的,我們是夫妻,不能忍這種事……」
「娘子,你真好。」他深情的吻著她,赤/luo的身軀已佈滿豆大的汗水。
有些事真的不受人的控制,他明明想慢慢來,但是被溫潤的洞口絞住,他就忍不住越動越快,越入越深,捨不得出來,一頂頂到底,連他都要抽搐了。
某些人對某些事特別有天分,齊亞林雖是第一次,卻也弄得許久,讓原本只感到痛的雲傲月也漸漸熱了起來,嬌軟的呻/吟聲不由得由紅艷的唇邊逸出。
這一聲輕吟點燃齊亞林全身的慾火,他越發兇猛的要她,把她撞得毫無招架之力,嬌喘連連。
「再一次。」
還要?
「我保證最後一次。」
她會散架的。
「你睡你的,我自己來。」
撞得她骨頭都要散了,她睡得著才有鬼。
紅燭雙燃,滴淚到天明。
一夜的疾風驟雨,滿屋子都是歡愛後的氣味,旖旎又讓人難為情,不透風的內室滿滿是濃烈的情感,夫是情,妻是意,夫妻情意。
雲傲月醒了,禁不住輕喊出聲,「啊!」她、她的腰……
「怎麼了,我壓到你了嗎?」淺眠的齊亞林一聽到輕呼聲便立即醒來,低視懷中的人兒。
羞紅臉的雲傲月朝他腰肉一捏,「都是你啦,叫你不要還一直要,我全身酸痛得身子好像不是自己。」
「我幫你揉揉……」自己的娘子自己疼。
「別……不許再碰我,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自制力了。」一碰她他就會又粘上來,沒完沒了的癡纏。
他稍微控制面上的得色,免得她又要防他,「娘子太誘人,夫君情難自持,你不能怪男兒本色。」
「是『色』沒錯,發情的公牛都沒你狠。」跟著老太醫那幾年,她見識過不少事,還幫母牛接生過。
「原來我還可以跟公牛相提並論,實在榮幸。」他把眉一揚,當作妻子對他能力上的讚揚。
「你呀!還真是人前人後兩張臉,若讓你日後的同僚瞧見,準會驚到掉了眼珠子。」他的真面目只有她瞧得見。
把她擁緊的齊亞林無所謂的笑笑,「他們與我何干,我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別人怎麼看我又如何。」
他其實很寡情呢,只對她多情。她滿意的笑問:「什麼時辰了?」
他看了一眼沙漏,枕回軟膩的胸脯上,「巳時剛過,快到午時。」
「什麼,這麼晚了我們還賴在床上!咦,誰幫我清洗身子,還有衣服也換了……」她不可能自己穿上。
湊上前邀功的一張大臉往她面上一蹭,「我做的。」
眼神一柔的雲傲月在他唇上一啄,「獎賞你的。」
這一啄,幽黑的眼瞳暗了,「要不要多給我一點,以後你的身子都由我來洗,我服侍你穿衣。」
她輕啐,眼兒彎彎笑,「少逗了,你讓丫頭們別幹活了嗎?快起身,祖母還在,咱們得去請安。」
真的很像招贅,還要向女方的祖母請安,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齊亞林一個長輩也沒有,他遠在揚州的親眾早就和他斷了往來,他身邊圍繞的全是雲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