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她所有的壓抑忍耐,在他灼熱的男性與她結合時,完全地脫序失控了。
藍萱痛得掉下眼淚,她睜大眼,扯住他的發。
厲政剛一怔,停住所有動作。
她紅著眼眶,敢怒不敢言地瞠他一眼。
厲政剛大笑出聲,換來她一記捶打。
他被打得不痛不癢,心情極好地邪邪一笑,便以一種磨人的速度重新接續了方纔的親密結合。
她倒抽了一口氣,只是這回卻不是因為痛。
夜的高潮,於是至此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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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過後,藍萱又倦又困。
但她從沒和人同床共枕過,所以一時之間也實在難以很快入眠。
她蜷著身子,將自己縮到床鋪最右側,並暗自慶幸著這張床夠大,可以不用碰觸到他。
「既然睡不著,那麼我們可以聊聊天。」
厲政剛健臂一攬,輕而易舉地便將她帶回了身邊。
她的後背貼在他烙鐵般灼燙的胸前,感覺比床板還僵硬冰涼。
厲政剛的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習慣了他的碰觸為止。
「我記得在我們的婚前協議書裡,提到你至少得為我生一個小孩。我媽媽的狀況不佳,如果你能盡快懷孕,我會很感激你。」
「沒問題,我並沒有避孕。」藍萱臉上很冷靜,心裡卻很慌亂,她根本就不習慣沒穿衣服和人討論事情啊。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客戶,你不用這麼緊張。」
「嗯。」她點頭,偷瞄他一眼。
見他已閉眼,她才漸漸舒緩了臉上神色。
「我一天大約工作十個小時,而晚上九點到凌晨這段時間,是美國股市開市時間,我會待在書房裡處理公事。至於我最近經常待在家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是因為我媽媽生病的緣故。正常而言,如果有多餘的時間,我會花費在我的工作上。」他簡單告知自己的作息。
「我會把家裡的事情打理好,也會照顧好伯母……媽,不會讓你擔心的。」藍萱馬上接話說。
「聰明。」厲政剛慵懶地睜開眼,習慣性的命令語氣卻因為裸露肌理而帶著幾分誘惑。
她屏著呼吸,雙眼沒法子自他臉上移開。
「不過,我要說的重點是——我很忙,所以一旦結婚之後,便不會在其它女人身上花費心思,我不是那種有閒情逸致搞男女關係的男人。」專心投資他懂的事物,才能得到最大報酬串。
藍萱擰起眉,以為自己錯聽了厲政剛的意思。她所認識的名門之後,沒有一個人是專情的,可是,厲政剛熠亮的眼神是如此堅定地注視著她,她真的沒法子不被他說動啊。
厲政剛望著她迷茫的眼神,他撫摸著她的發,像安撫一個孩子似的。
既然已婚,他便會專心地經營地婚姻。呃,也許他沒時間經營,但他也絕對不至於會做出惡意破壞的舉動。
「謝謝你。」藍萱選擇了最不失禮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感動。
「謝什麼?婚姻原本就是一紙兩個人都要互相尊重的合約。」
厲政剛一個翻身,雙掌撐持在她臉頰兩側,將她一身的薔薇香氣全都鎖在他的身下。
藍萱仰頭看他,眼眸如露。
「現在這裡是你的家了。在外人面前,我們可以是國王、皇后,但是回到家後,你儘管卸下你的面具,扔掉你的架子,我和你——就是一對平凡男女。」厲政剛俯低身,雙唇落在她的唇間低喃著。
「平凡男女……」她喘著氣。
「我們哪裡不平凡呢?我們一樣有著平凡人的感情,平凡人的情慾……」厲政剛的吻沿著她水般的頸滑下,並伏低身軀讓她感受到他再度為她燃起的熾熱慾望。
藍萱無助地咬住唇,卻抬高手臂攬住了他的頸,無可自拔地掉人他所築起的愛慾心世界。
在歡愉高潮來臨的那一刻,藍萱激動地在他頸間落下了淚。
她還是不敢相信她竟能擁有一個願意以專一相待的丈夫,但她願意試著相信厲政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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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了一個月,藍萱比想像中還快適應婚姻生活。
為了照顧婆婆,她將婚禮公司的泰半事務交給手下大將負責,她每週不定期進辦公室兩次,其它時間則讓助理到家裡來做公事簡報。
此時,藍萱坐在她的專屬書房裡,和助理討論著一場五百人婚宴的預算。
「藍小姐,你愈來愈漂亮了呢。」助理脫口說道。
藍萱揚眸瞥她一眼,助理心一慌,急得正想道歉——
「對不……」
「謝謝!」
助理皺著眉,懷疑自己耳朵不但有了幻聽,而且眼睛也花了。否則她怎麼會看到藍萱唇邊閃過一道笑意?那抹笑意太女人味,不應當出現在藍經理的臉上啊。
藍萱察覺到助理詫異的眼神,她暗暗斥責著自己的失神。
「如果沒事要報告的話,那麼你先回公司把方家婚禮場地規劃資料準備好,我明天會去公司一趟。」藍萱說。
「是。」助理點頭,離開了房間。
藍萱對著桌上報告皺起了鼻子,懊惱起自己方纔的失態。
她的母親在她二十歲那年便過世了,但在她二十歲之前,母親總是頻頻告誡她,所有情緒的外露都是不合宜的。
因此,她打從在幼稚圍時期便是眾人口中的「小淑女」,因為任何孩子氣的撒嬌和耍賴行為,都會招來母親不與她談話的漠然。
後來,她才知道如果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就別讓人看出情緒——這是在大家族裡生存的不二法門。
所以,她總是習慣戴著面具,蓋住她其實容易喜怒哀樂的心。
誰知道嫁到厲家之後,她原本所以為的生存法則卻都被厲政剛顛覆了。
她以為像厲政剛那麼忙碌的人,是沒空兒女情長的,可他一回到房裡,總是要將人吻得昏頭轉向。
他說,她讓他感覺「自在」——關於這一點,厲政剛甚至坦承了他的詫異。
藍萱咬著唇,想忍住笑意,卻藏不住眼底眉梢的新嫁娘喜悅。
他不辦公時,總會讓她陪著他。他說喜歡她的聲音,不知打哪找來了一本舒國治的《門外漠的京都》,要她念給他聽。那文字很雅、很悠閒,別有一種慢活的生活態度,可就是不像他。
停——不能再想他了!
藍萱用手摀住發燙的臉蛋,用手敲了下腦袋瓜,命令自己專心在工作上。
鈴鈴鈴……
藍萱拿起手機——
一看,一朵笑花旋即便綻放在唇邊了。
「我今晚不回去吃晚飯,我已經告訴媽媽了。」厲改剛說。
「好。」那她正好有足夠時間把報表看完,免得晚上又被他抓去「讀」書。「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在你還來不及想我前,我就回來了。」
「我才不會想你呢。」藍萱脫口說道,矢口否認到底。
「騙子。」
電話裡陡然傳來一陣嗄聲低笑,炸上她雪皙臉孔,轟得她滿臉飛紅。
「又臉紅了?」
「沒有。」口氣很堅持,耳朵更是紅艷,幸好他看不見。
厲政剛的笑聲更猖狂了,她甚至可以想像他那雙壞眸笑得晶亮的模樣。
他老是這麼不安好心眼的嘲笑人,就像昨夜一樣……
昨夜,他趴在她的背上愛她,卻壞心地因為她揪著枕頭,卻死命不願叫出聲的壓抑而低笑著……
「你還有事嗎?」藍萱慌亂地打斷他的笑聲,對於自己這般沒法自制的胡思亂想,簡直覺得丟撿到了匝點。
「沒事了,而且我得去忙了。」
「記得吃晚餐,晚上見。」溫柔的聲音才自動滑出她唇邊,藍萱便倏地掛斷了電話。
她捂著喉嚨,好似方才它吐出了一條毒蛇似不能置信。她完全能想像到厲政剛在電話那頭的得意笑容哪。
那人,非常喜歡惹出她失控的一面哪。
雖說如此,可藍萱卻不得不承認,她和厲政剛——
非常適合。
他們都很獨立,對工作也都很有責任感。雖然都是很主觀的人,但喜好與性格卻意外地契合。他們甚至能夠同待一個房間內,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各自安靜地做事,而不覺得彆扭。
婚後才相愛的這等事,就連她最放肆的夢裡,也不曾出現過啊。
藍萱滿足地歎了口氣,已經不想再費事去隱藏她的好心情了。
這裡是厲家,不是藍家啊!
「夫人,老夫人已經醒了。」傭人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我知道了。」
藍萱合上卷宗,站了起身。
要是再這麼心神不寧下去,她看她連班也甭上了,以後八成就得賴著他養活了。
她對自己扮了個鬼臉,走到浴室裡,確定自己的洋裝整齊之後,她將長髮盤成了髻,塗了點護唇膏,方走出書房。
先到廚房定了一趟,確定今天為婆婆準備的養生湯味道得宜,並交代他們半小時後再送上餐點之後,藍萱轉而走到婆婆房間。
「媽,我是藍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