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拿出準備好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胸口刺去,準備一刀穿心,讓她必死無疑。
「啊!」她尖叫一聲,本能地往後退,踩到地上的水滑倒在地,幸運的沒被刺到。
她的尖叫聲傳到吳敵耳裡。
吳敵一驚,衝進女廁,正好看到黑衣人又拿刀刺向藍嵐。
他迅速衝到藍嵐面前,伸出手臂為她擋,刀子毫不留情的刺破大衣,刺到他的手臂,鮮血當場噴出來。
「啊──」藍嵐又尖叫。
「你是誰?」雖然手受傷了,但學過防身術的吳敵毫不畏懼地又抬腳踢了對方一腳,對方跌了一大跤,不甘心地爬起來,吳敵眼捷手快地以手刀劈砍對方的手腕,小刀「鏘」一聲掉落地上。
此時剛好有人走進公廁,看到這個情況嚇得大叫,黑衣人見苗頭不對,立即逃之夭夭。
地上留著一灘鮮血,目擊者嚇得急忙報警,吳敵鎮定地扶起藍嵐。
「你受傷了……天啊……」看到吳敵手臂血流如注,藍嵐臉色蒼白得幾乎快昏倒。
「沒事,把妳的圍巾拿下來,先包紮我的傷口,再送我到醫院。」
「好……好……」
藍嵐扶著他出去叫出租車,一路上,他的傷口不停冒血,她的圍巾、衣服都沾滿了他的血……
◎◎◎
醫院急診室。
藍嵐坐在外頭,驚魂未定地回想剛才的情況。
吳敵是為她受傷的……
為了保護她,吳敵被黑衣人刺了一刀,幸好沒有刺中要害,只是手傷縫了三十幾針,現階段每天要回醫院上藥檢查,傷口要完全復原,起碼要等一個月。
藍嵐嚇壞了,警察來做筆錄時,吳敵的手也包紮好了,走出急診室,伴在藍嵐身邊。
「妳有什麼仇家嗎?最近有與人結怨嗎?」警察仔細地詢問。
花容失色的藍嵐猛搖頭。
「妳說兇手操日本口音,妳有認識日本人嗎?」
她還是搖頭。
「除了去日本玩過之外,我不認識任何日本人。」
吳敵神情嚴肅地陷入沈思,藍嵐生活單純,實在不可能跟誰結怨,看來,有可能是歹徒認錯人了,偏偏公廁內又沒有監視器,警察一時間也查不出什麼,要破案顯然有困難。
警察離去後,藍嵐忍不住頻頻掉淚。
「別哭了……」她被嚇壞了,吳敵安撫她的情緒,不忍她傷心。「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
「你身上都是血……」
「沒事了,等會兒醫生再檢查一下,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有人要殺我?」
他理性地分析道:「我想是對方認錯人了,唉!只能說是無妄之災。」
「可是,你為了我受傷……」
「因為妳,當然值得。」
「你……要小心,身體一定要保重。」她憂心忡忡的提醒。
「我明白。」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累了一整天,藍嵐一沾床就睡得沈,反觀吳敵卻怎樣都睡不著。
望著窗外澄澈的冬月,他神情嚴肅,內心很混亂。
到底是誰要殺藍嵐?原因又是什麼?
希望歹徒真的只是認錯人而已。
歹徒操日本口音,令他不禁想起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謎樣男子,他說他是日本人,出身高高在上的龍家……
直到快天明,他才入睡。
偏偏他睡不好,夢境裡儘是些光怪陸離的情景,甚至夢到藍嵐被人押走,丟到海裡差點溺死,他要去救卻來不及……
他滿身大汗地嚇醒,幸好只是一場夢。
可是為何他就是心神不寧,好像真的有什麼事要發生?
暖洋洋的陽光灑入室內,帶來光明。
他轉頭一看,身邊的老婆不見蹤影,看看時鐘,已經中午了,他居然睡那麼晚。
床頭櫃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有著藍嵐的筆跡──
老公:
看你睡得那麼沈,不忍叫醒你,我去音樂教室上課了,傍晚五點回來。冰箱裡
我準備了吃的,微波即可,很抱歉要你一個人到醫院換藥,傷口要顧好,千萬不要
碰到水,以免發炎。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會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太擔心。
晚上見!
嵐留
真是,要去上班應該叫醒他才對,他昨天還說要送她去上班的。
擔心她的安危,吳敵立刻打手機給藍嵐。
手機裡傳來鋼琴樂聲,她小聲地說:「我在上課,沒空講電話。
「嗯,妳沒事就好。」
他放心地掛斷電話。
唉!也許是他太多疑了,歹徒真的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母親去世了,現在藍嵐是他唯一的家人。
雖然從沒開口說過愛她,然而她的確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人。
個性內斂的他從不把愛掛在口中,但是,他關心她,以行動來表示在乎她,這就是他愛的表現。
他下床,換上休閒服,吃完三明治,接著打電話跟公司請假,說他手受傷了,下禮拜暫時沒辦法去北京。
然後,他得去醫院一趟,這兩個禮拜,他每天都必須到醫院消毒傷口,重新包紮。
因為常常不在家,所以他並沒有買車,直接坐出租車去醫院。
沿途馬路整修,遇到塞車,他閉眼養精蓄銳,迷迷糊糊的,他又看到了一幕真切的場景,跟他的夢境一模一樣。
藍嵐被人押走,丟到海裡面差點溺死……
他心悸地立即張開眼睛,又是一個幻境?偏偏那瀕臨死亡的景象讓他怵目驚心。
換好藥走出醫院,沒走幾步,他立刻警覺後頭有人跟蹤他。
他猛地回頭,後面空空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到底怎麼回事?
是他太神經質了嗎?
他為藍嵐受傷不打緊,可是,怎麼回家之後又淨作著有關藍嵐差點溺死的不祥噩夢……
回想起至親死亡的痛苦,他無法忍受如果藍嵐有個萬一,他該怎麼辦?不!他絕對不能失去藍嵐!
第3章
回到家,吳敵不時往窗口望去。
他有著不祥的預感,就怕藍嵐會出事,失去藍嵐的夢就像鬼魅似的纏著他,讓他坐立難安,決定乾脆直接去音樂教室接她下課。
藍嵐一走出教室就看到吳敵在等她,驚喜地跑到他面前。
「你怎麼來了?」
「沒事就來接妳啊!我坐出租車來。」他臉上難得露出溫柔。
「可是我們要怎麼回家?我今天騎腳踏車來耶!」她看看門外的腳踏車。「總不能一整晚都把腳踏車放門口吧!」
「放心,我載妳!」他提議。
「真的嗎?」她擔憂地看著他。「可是你的手傷……」
「這點小傷,不礙事。」
「可是……」
「快坐上來,」他把她的包包搶過來背,然後走到門外牽腳踏車。「我們去吃火鍋,好不好?」
「好啊!去吃臭臭鍋!」
「妳帶路吧!」
「在巷口那邊左轉。」
穿梭在來來往往的車潮裡,藍嵐把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雖然坐的不是豪華轎車,也不是威風的哈雷機車,但是,她感動盈滿懷。
接下來幾天,早上因為要用視訊跟北京的公司開會,所以吳敵無法送藍嵐上班,只能耳提面命地要她一到音樂教室就打手機回來報備。傍晚下班時間,他則固定會去接她下班。
藍嵐看得出他不苟言笑的冷酷外表下,藏著另類的柔情及在意。
她沒多問什麼,只乖乖地定時回報行蹤,讓他可以放心。
這一天,吳敵接她下班後,沒有繞去餐廳吃飯,而是直接回家,因為他已經煮好飯菜了。
「你煮的?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會做菜?」看到一桌的好料,藍嵐驚訝地問。
「在家休息沒事做,看到冰箱有菜,就隨便煮煮。」一貫的,他以最簡潔有力的方式交代事情。
「我好驚訝你竟然會煮菜。」
他酷酷地說:「我小時候是童子軍,有時候在野外露營,也要自己想辦法煮三餐。」
「真可愛!」吳敵難得提起小時候的事,藍嵐笑咪咪的,高興不已,但不忘關心地說:「可是,敵,你還是多休息,家事我來做就好。」
「這點傷不礙事。」
事實是,他根本不把受傷當一回事,每晚照樣對她需求若渴,就像沙漠中的旅人遇上了綠洲甘泉,深怕無法滿足似的渴求著。
事後,他總是捨不得睡去地緊緊抱著她,直到疲憊不已、沉沉睡去。
他好怕失去她,好怕。
內心的恐懼深深折騰著吳敵,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入眠,無奈,可怕的夢境再度襲擊他……
◎◎◎
冷氣團離開,今天晴空萬里,太陽帶來少許溫暖,少了寒意,騎腳踏車到音樂教室的藍嵐,一路輕鬆自在的哼著小夜曲。
吳敵的傷口好多了,雖然還是得請假持續看醫生,不過這段時間卻多了不少時間陪她,這也是意外得來的小小幸福。
她心情很好,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台黑色廂型車跟著她,裡頭的人對她虎視眈眈。
紅燈亮了,腳踏車在馬路前停下,因為時間尚早,除了來往的車子外,人行道上四下無人。
廂型車突然打開,三個黑衣彪形大漢衝下車抓住她,以迅速有力的動作將她塞進車內,來回不到十秒,她根本還來不及尖叫,嘴巴已被摀住。整個人被塞入車內,車子像火箭似的奔馳離去,原地只剩下倒地的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