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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唐茵

  水荷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原想拒絕的,但在看到他眸底的憂慮,只好認命地張口喝下。

  「我剛聽到你叫我娘一聲娘了。」俊臉含笑地望著她。

  水荷蒼白的小臉染上紅暈,羞赧地道:「是娘硬要我改口的。其實我很感謝她不嫌棄我現在的處境,還願意接受我。」

  顧炎俊臉微沉,長指抬起她尖巧的下顎,讓她看著他眸底的認真。

  「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我不愛聽。我爹娘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他們純粹是喜歡你這個人,無關乎你的身份、家世,懂嗎?」

  「我知道了。炎,很抱歉讓你這麼擔心我。」如果沒有他陪在她身邊,她一定沒辦法熬過來的。

  「知道我擔心,就趕快把身體養好。」又餵她喝了口雞湯,直到碗見底,他才用衣袖拭去她唇上的油漬。

  「我姊姊還是沒有消息嗎?」水眸憂慮地望著他。

  「沒有。」將她輕摟入懷,在她耳畔低語,「答應我,別想那麼多,先把身體養好,好嗎?」

  「我答應你。」她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她不想讓他為自己那麼操心。

  顧炎望著懷裡險些失去的人兒,黑眸掠過一抹異光,唇攫住她無血色的唇瓣,輾轉吸吮,長舌勾挑她的丁香小舌,直到她喘不過氣來,這才放開她。

  他重新將她摟入懷裡,滿意地看著因為方纔的親吻而有了血色的唇瓣。

  「荷兒,若不是你受傷,只怕我會把持不住,直接把你壓上床,讓你徹底成為我的人。」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低喃道。

  水荷小臉火紅,將臉更埋進他頸項,羞得不敢出聲。

  顧炎含笑擁著她,一種滿足充滿他胸口。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就這麼沉浸在幸福裡。

  一抹小身影,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從踏進顧府的大門便開始奔跑,經過曲廊、假山、涼亭,目標是嵩雲樓。想到傷勢好轉的水荷,腳步不由得加快,在踏進嵩雲樓時,看到坐在小院的顧炎,開心地叫喚,壓根忘了她爹的禁令。

  「爹!」

  獨坐在小院飲酒、看書的顧炎,在看到顧婕時,濃眉微挑,倒也沒生氣。「你哪來的冰糖葫蘆?」

  「是奶奶帶我上街買給我吃的。」顧婕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她現在沒那麼怕她爹了,尤其是爹此刻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聞言,俊臉含笑。荷兒勸他爹娘要善待婕兒,說她畢竟是他們唯一的孫女,而爹娘也聽進去了。家人對婕兒的態度改變後,婕兒變得比以前快樂許多。

  「爹。」顧婕輕喚,舔著糖葫蘆,小臉猶豫地望著他。

  「什麼事?」瞧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他聲音放柔,低問。

  「雖然荷兒姐姐還沒有嫁給爹,但我可以叫她娘嗎?」

  奶奶說荷兒姐姐已經叫她娘了,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跟著改口叫荷兒姐姐娘呢?她從小到大從沒叫過一聲娘,她好希望有一個娘可以叫。

  「你真的那麼喜歡荷兒姐姐當你娘?」顧炎望著身旁的女兒,對她有著深深的虧欠。

  五年來,他未曾盡過當爹的責任,雖然現在他們父女倆相處得還不錯,她也不像以前那麼伯他了,這都多虧了荷兒從中幫忙。

  顧婕用力點頭,肯定地道:「我喜歡荷兒姐姐當我娘!」

  顧炎眸底有抹柔光,大掌輕撫她的頭。「那你以後就叫她娘吧。」

  「謝謝爹!」顧婕開心地笑道,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身影倚靠在門框,小臉含笑地朝她疾奔,嘴裡喊著,「娘!」

  在她出聲的同時,高大身子一閃,瞬間來到水荷面前,俊臉一沉,朝她低吼,「誰准你下床的!」話尾方落,將她打橫抱起,走回房內。

  「炎,我的傷好多了,我已經躺了半個多月了,我不要再躺了。」水荷在他耳邊抗議道。

  「閉嘴。你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之前,不准下床。」顧炎將她抱回床榻上坐著,鄭重地警告她這個不安分的病人。瞧她走路搖搖晃晃的,看得他心驚膽顫,竟然還想逞強!

  水荷被他這麼一吼,雙肩瑟縮了下,不敢再吭聲了。

  被忽略在一旁的顧婕來回看著兩人,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朝水荷大喊:「娘!」

  水荷一愣,低頭看著雙眼發亮的顧婕,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十分可愛。可是她剛才叫她什麼?

  「婕兒,你剛才叫我什麼?」她再次確認道。

  「娘!」顧婕開心地又叫一次。「爹說我以後可以叫你娘了。」

  水荷瞥了眼將她抱在懷裡的男人,以眼神詢問他。

  「你都改口了,沒道理婕兒不能跟著改口吧,除非你嫌棄婕兒。」顧炎故意道。

  「你別胡說,我那麼喜歡婕兒,怎麼可能不願意!」水荷緊張地看著一雙大眼失去光采的顧婕。

  聞言,顧婕臉上再次出現笑容,開心地又叫了聲娘。

  水荷注視著眼前這一大一小,一股感動充滿胸口。此後,這兩個人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忽地,石燕神情焦急地出現在房門口,不待顧炎詢問,急道:

  「不好了,大少爺,酒莊失火了!」

  龍泉酒莊由於藏酒量頗多,基於種種考慮,他們將酒分開存放。除了後院的酒庫外,還有一個地下酒窖,鑰匙由顧炎兄弟保管,此次失火的是位於後院的酒庫。

  當顧炎趕到時,火已經熄滅了,就見顧焰和幾名釀酒師傅、負責看守酒莊的護院,衣裳有多處髒污,十分狼狽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顧炎臉色沉重地看著付之一炬的酒庫。

  「大哥,好在酒庫裡的酒大多運送到洛陽的客棧了,今早又送了一車去宮裡,裡頭剩沒幾壇,損失不大。」顧焰放下舀水的木桶,輕拍身上的髒污,走到顧炎面前。

  大火的高溫讓酒缸破裂,流出來的酒引來更大的火勢,好在酒庫裡的酒不多,否則只怕一時之間難以熄滅。

  「有查出起火的原因嗎?可有人受傷?」顧炎黑眸銳利地掃過酒庫焦黑凌亂的慘況。

  「沒有人受傷,還在查起火的原因。」顧焰也覺得起火的原因不單純。

  顧炎黑眸微瞇,注意到酒庫轉角處有塊東西,他大步走上前,彎身拾起,是一塊白玉觀音玉珮。

  顧焰走到他身旁,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有人刻意縱火。誰是最後離開酒庫的?還有把所有護院都給我叫來。」

  顧炎俊臉微沉地把玩著手中的玉珮,腦中開始過濾可疑之人。他愈看愈覺得這玉珮眼熟,好似在哪裡看過……

  「是,我馬上去找人。」顧焰趕緊去找人。

  第7章(2)

  一刻鐘後,顧焰帶了七人回來;六名負責把守酒莊的護院及一名釀酒師傅。

  「大少爺,是屬下失職,沒能察覺是何人縱火。」為首的護院率先跪了下來,十分自責地道。

  「你們的確是失職,竟會犯下這麼大的錯。」顧炎的嗓音無一絲起伏,七人聽了卻是冷汗涔涔。

  「哇!大少爺,對不住,都是我的錯!」釀酒師傅李充突然大哭,跪了下來。他沒臉見大少爺,都是他的錯!

  「把話給我說清楚。」黑眸微瞇,大喝。

  李充壯碩的身子抖了抖,不敢直視顧炎銳利的目光,低垂著頭,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回大少爺,我是最後一個進酒庫的人……我去取了一罈酒出來,因為突然肚子痛急著上茅房,所以……只先將酒庫的門關上,來不及上鎖,沒想到我上完茅房回來時,酒庫就起火了……」此話一出,六名護院殺人似的目光全部射向他,讓他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所以,很明顯的,是有人藉此機會縱火的。」顧焰瞥了七人一眼,淡道。

  「都下去吧!此次失火就由你們七人負責,薪金各扣一半,為期三個月,可有意見?」眸光犀利地掃過七人。他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則賞,有過也絕不寬待。

  「屬下沒有意見。」七人苦著一張臉,異口同聲地回道。

  「還有,這塊白玉觀音玉珮應該是兇手遺落的,就由你們七人負責找出兇手,若是找到了,扣薪金的事就取消。」顧炎將玉珮遞到七人眼前,讓七人清楚地看過一遍。

  「我們會負責找到兇手的。」為首的護院承諾道。

  顧炎輕頷首,揮手示意七人退下,黑眸直盯著手中的玉珮。

  「大哥,你是否知道玉珮的主人是誰?」顧焰瞧著他的眼神,試探地問。

  「不知,但似乎在哪裡看過……查兇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顧焰忽然想起一事,關心地問,「荷兒,她的傷勢如何了?我可以去探望她嗎?」

  自從荷兒受傷後,大哥將她帶到自己的院落照顧,且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她,說是會影響她的休養。

  上回娘去探望過,看到大哥冷著一張臉,之後就不敢去了。婕兒則是要碰運氣,大哥心情好她還能看上荷兒一眼,心情不好則會直接趕她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才不敢私下去探望荷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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