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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錦竹

  秦政受驚轉頭,見是於橙,臉上笑得跟花開一般燦然,他樂呵呵又慈祥地說:「橙橙,今天很漂亮啊。」看了看周圍,也不見秦昊的蹤影,「昊昊呢?」

  「不知道。」於橙攙著秦政,一副乖乖女的姿態,見到尤司令,禮貌地點點頭,「尤伯伯好。」

  尤司令特喜歡於橙,一來她嘴甜,人又活潑,如果他兒子尤然能跟她在一起再好不過了,正好性子能互補一下。可惜他這兒子……他又忍不住朝尤然那方向看去。

  於橙順著目光看去,帶著諷刺地笑道:「尤伯伯,那個是沈淺呢,你未來的兒媳婦。」

  秦政一怔,「啥?然然的交女朋友了?」

  「爸,那個就是然然的初戀。」尤司令略有無奈。

  秦政知道尤然迷戀他的初戀是那次交通事故以後,警方本來是想處罰尤然未上高速公路超速行駛,被秦老爺子給壓了下來,後來警方又調查發現,這根本不是意外車禍,而是人為。

  這可了不得,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正在人生巔峰的寶貝外孫想不開?要知道飛行學員能畢業以後前途無量,加上尤然有父親做後盾,可以說以後的前途是光明一片。在這種情況下,還想不開?

  秦老爺子找尤司令談了起來,誰知尤司令告訴他一個荒唐事。竟然是得知他初戀死了,覺得她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想不開?氣得秦老爺子枴杖直直地跺,男人因以事業為重,怎能為個女人要死要活?沒學到他父親半厘半毫,倒學到他母親的兒女情長。

  秦老爺子以為錢是萬能,他喜歡於橙,一來這女孩不差,二來家事好,三來,以前一直覺得她和尤然般配,如此他承諾,他家的人娶瞭解橙,將會得到他百分之八十的財產。

  這無疑是對尤然說的。秦老爺子就一個養女一個養子,養子家的那孩子去了國外,養女家的就尤然,近水樓台先得月,機會多很多。

  偏偏,這樣的條件打動不了他這個固執的孫子,不僅不娶,還說了一句讓秦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的話。

  「外公,你不知道,我這一輩子只想要一個女人,是她讓我知道被依賴的感覺,是她讓我知道家的溫暖,我已經沒有多少的溫暖給別的女人,我不想去毀了另一個女人,讓她不幸福。」

  「感情是培養出來的,你怎能這麼武斷!!」秦老爺子又開始跺枴杖了。

  「那我爸爸和我媽媽為何培養不出來?」尤然反問一句,讓秦老爺子緘默不語。尤然當時眼已經瞎了,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的目光卻還是如曾經一般柔和,他說,「外公,感情是可以培養,只是要是心裡填滿了曾經或者內疚,只能傷感到另一個無辜的人。我的所有喜怒哀樂已經不在我身上……」

  秦老爺子不說話,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尤司令說:「爸,你就依著他吧,他現在這樣……也好。」

  秦老爺子想起那年事故以後,一直盲「人生」的尤然,心別提多酸。

  後來尤然打電話給他,說願意治療的時候,還以為是看上哪個小女生了,心裡不斷嘲笑這小子終於覺悟當初的想法是錯了。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尤然為來為去,還是那個女人。

  「這次你想怎麼做?」秦老爺子目光一直定在沈淺的背影上,淡淡地問了一句。

  「爸,然然可不是當初任由我們擺佈的然然了。」

  「呵呵,有點,然然對那女的佔有慾很強。瞧……」秦老爺子嘟了嘟嘴,臉上帶著不深不淺的笑意,「別的嘉賓都是女的挽住男的,偏偏然然是攔著那個叫沈淺的女人。」

  沈淺抖了抖身子,想甩開尤然伸在她腰間的手,但表現的又不能太明顯,畢竟尤然在帶她介紹他的朋友。

  沈淺一直在想,佛看金裝,人靠衣裝果然沒錯,那些上流社會的人長得其實也很普通,可穿上名牌衣服,這人的感覺也就跟著成為上流人士,像尤然這種樣貌俊俏的男人,不靠衣裝也能把自身的氣質發揮到淋漓極致,還真是少。

  「陸子昂?」尤然盯著前方那香檳酒桌旁,著一身黑色禮服,身形修長又獨斟自飲男子,輕喚了一聲。

  那男子轉頭過來,眉目深邃,臉上的五官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俊朗。他朝尤然走過來,輕笑:「好久不見。」

  「你也是。」尤然也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

  陸子昂隨意把目光朝沈淺睹了一眼,並沒有停留多久,「你真專情。」

  尤然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檳酒,抿了一口,隨意說:「聽說你要結婚了?怎麼沒見到弟妹?」

  陸子昂頓了頓,原本意氣風發又傲然的臉,一下子暗淡下來,但笑:「鬧了點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她沒在船上?你還真捨得讓她鬧脾氣兩個月多?」尤然何其瞭解陸子昂的為人。

  「明天船在馬六甲停泊,我就下船,不勞你操心。」陸子昂多看了沈淺兩眼,再把目光轉回,調侃一句,「你夠『性』福的。」

  「怎麼?你不『性』福?」尤然反問一句。

  「你不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信基督教了嗎?婚前不能幹壞事。」陸子昂淺淡地呷了口酒,「所以只能喝喝酒。」

  「我可不信你這麼虔誠。」

  「是啊,就因為不夠虔誠,她鬧脾氣,說我禽獸。」

  沈淺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這兩位關係匪淺,什麼話都敢說。尤然反笑:「她還沒看清你,不知道你是禽獸不如嗎?」

  「我想這話,該是沈女生對你的評價吧?」沈淺猛點頭。

  尤然哭笑不得,俯在她耳邊說:「我哪次不是很賣力?竟說我是禽獸不如?那下次我更努力點可好?」沈淺臉色羞紅,對於尤然如此公然齷齪行為實在羞得想鑽個地洞不去見人。

  沒想到這陸子昂反而見慣不慣,只是擺擺手,「你們繼續,喝酒喝多了,到那邊休息休息。」

  「好。」尤然保持他優美地微笑,點點頭。

  陸子昂也露出他俊朗的微笑,去了旁邊的沙發上。

  沈淺轉頭多看了幾眼,總覺得這男人不是很開心撒,尤然掐了下她的腰際。沈淺倒吸一口氣,怒瞪他,「你想幹嘛?」

  尤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羞答答地說:「這裡人多,晚上再干。」

  沈淺記得尤然曾經說的話,哪天邀請他再來一次那啥那啥,暗號就是「你想幹嘛」。可……可這句話是她說得最頻繁的口頭禪。

  「說起來,你和那個帥哥很熟嘛?貌似他有點認識我啊?」

  尤然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今天的餐食很豐盛啊。」

  沈淺當即白了他一眼。這點伎倆,她心照不宣。

  訂婚典禮遲遲沒有開始,賓客們都開始議論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尤然不禁蹙起眉,臉上表露出不好的預感,他叮囑沈淺在原地不要亂跑,他去去就回來,沈淺點點頭,看著他進大廳後台跑去。

  她望向四周,都是些面生的人,也不見其他人。她只好走到坐在旁邊沙發的陸子昂身邊,坐了下來,「你是尤然的朋友吧?」

  陸子昂稍稍抬起眉梢,挑了下眉。

  「那個,你以前認識我嗎?」

  「不認識,你和尤然在一起的時候,我出國了。」陸子昂放下酒杯,睥睨一眼,神情帶點慵懶。

  沈淺一愣,喃喃自語,「我還以為你對以前的我有點熟悉呢。」她本想套出點關於自己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知道你失憶了。」陸子昂淡笑:「尤木頭真是專情,這麼多年,對你真是一心一意啊。」

  「我也沒找別的男人。」沈淺有些囁嚅地說。

  陸子昂一愣,「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很難想像把尤木頭推倒的猛女。」

  「嗯?」

  陸子昂突然說:「你不知道?你們的第一次是你撲倒尤木頭的嗎?」

  沈淺臉色發青,合動著嘴唇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這……她還真不知道,只是,尤然怎麼什麼都跟別人講,這個也太害羞了。

  她紅著臉,整理下自己的儀容,「我先過去了,等會兒還要參加訂婚典禮呢。」

  陸子昂雙手交叉,一腳翹起交叉,撇下嘴,「這訂婚典禮可能不成了。」

  「啊……怎麼說?」

  「新郎沒了,還有訂婚典禮?」

  「什麼?秦昊不見了?」

  「借我的直升飛機,假扮成我的人,飛走了。」陸子昂捏了捏額角,有些疲憊地說,「你繼續等吧,我酒喝多了,回屋休息一會兒。」說著,起身離開。

  沈淺錯愕不已。這時,尤然正從後台出來,走到沈淺這裡,面容有些嚴肅,「這下鬧大了,秦昊消失了,這訂婚典禮得取消。」

  沈淺一臉擔憂,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總覺得這樣很不妥。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此一出鬧劇,以後很難下台,會成為這些無聊上流人的噱頭。

  看尤然這表情,似乎也八九不離十知道這是鬧到最後的結果,安撫著他,拍拍他的手背,然後握住,「那兩家怎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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