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幾步,悄然無聲的離開,落下寂寥落魄的背影。
在屋內的兩人,尤然正為沈淺拭淚,有些哭笑不得,「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
「我怎麼遇見你這麼個變態,不珍惜生命的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沈淺盯著他狠狠地說。
尤然動容地淡笑,像摸哈巴狗一樣幫她順順發,安慰道:「還好沒死成,要不然便宜別人,那就虧了。」
「你還說風涼話,你這個變態。」沈淺氣得臉都通紅,咬牙切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這個變態的不孝子。」
尤然只是一味的笑,他笑得是那麼好看,讓人生不起氣來,讓人很糾結,到底是氣了還是不氣了,沈淺煩躁地說:「你有什麼想不開的,我死了再找一個女人就是了,用的著這麼決絕嗎?」
尤然不答,半晌,他歎息一聲,「淺淺。」
「嗯?」
「對不起。」尤然忽然打橫把她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沈淺驚呼一下,著急地說:「你幹什麼?說話好好說,不要動粗啊。」
「我對不起你,所以我要補償你。」
「你哪裡對不起我了?又要怎麼補償我?」沈淺被尤然這種跳躍式的思維,弄得迷迷糊糊的。
「讓你一直爽,可好?」尤然朝她淘氣地眨巴下眼。
沈淺看了愣了愣的,臉上頓時火燒起來……
沈淺覺得雲雨之事,真是個很奇妙的事情,她一面怕,一面又期待著,不過尤然的「耐力」,讓她很有壓力,她眼裡閃著淚花,向尤然求饒:「別……停下,疼。」他反而越動越激烈。
連沈淺都不記得戰了幾回合,尤然才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喟然長歎,自她身後,輕輕摟著她睡去。
沈淺卻沒有睡意,平時她有些大神經,可今兒尤然的表現很反常,那麼玩命的要她,在接吻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他嘴裡不停地呢喃:「我的淺淺,對不起,對不起。」
他到底哪裡對不起她了?
沈淺微微挪動身子,反而讓尤然神經繃了起來,緊緊抱住她,好似怕她又要逃走,沈淺心裡的突然多了個疑惑,以尤然的個性,不會是那麼決絕的人,為她去自殺,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努力地轉個身,與他臉對臉,藉著壁燈發出的微弱燈光,沈淺第一次如此專注地望著他,她一直知道,尤然長得很俊秀,乾乾淨淨,很立體的五官,此時他的呼吸勻稱,不徐不疾,他的面容很平靜,如小阿一樣純潔。
沈淺不禁抬起手,輕輕摩挲他的臉,溫溫熱熱,光潔如瓷。她還在揩油之際,攬住她腰間的手忽然收緊,她身子緊貼過去,赤裸相對,體溫互遞,沈淺的臉頓時羞紅起來,她忽然感到腿間有一硬物。
「看來你不累。」尤然緩緩抬起眼皮,一雙似繁星閃亮的眼眸爍光點點,眸子裡透著笑意。
沈淺訝然,連忙辯解:「我覺得你身子熱,怕你發燒,所以摸摸看是不是發燒了。」
「那你得到什麼結果了?」
沈淺眨巴眼,臉上羞紅起來,「沒發燒。」她心虛不已。
尤然抬起下頷,翻身欺上,在她唇上落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可是我發現,我發騷了。」
沈淺睜大眼,一臉惶恐,「不行不行,我剛剛很滿足了。」她不好意思地低聲,蚊子般的聲音,「下次吧。」
尤然一聽,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刮了下她的鼻子,「不是說不做的嗎?怎麼還主動邀請我下次?你說話不算數哦。」
沈淺一怔,剛才激 情一陣,便把這事全丟在腦後了,她後知後覺地指責他:「你破壞規矩,是你先的。」
「嗯?」尤然裝得很天真地笑,「對哦,你這個主意不錯,這次我邀請一次,下次你邀請一次,這樣就扳平了,淺淺,你怎麼這麼聰明?」尤然立即在她臉上狠狠「啵」了一口,「獎勵你的。」
「你耍無賴。」沈淺醞釀好的煽情情緒,一下子崩潰,只怕要捶胸頓足了。
尤然翻身下來,把她抱起,甜蜜蜜地說:「下次你邀請我的話,只要說「你幹嘛」就行了,好了,困了,睡覺。」他說睡就睡,直接閉上眼不說話。
沈淺窩在他懷裡,氣得直瞪眼。
夜深人靜的時候,沈淺感到有一溫熱的柔軟,淺啄她的額頭,柔柔地呢喃:「淺淺,對不起。」
第3章(1)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也是豪華郵輪的主題,秦昊與於橙的訂婚典禮,訂婚典禮安排在晚上七點,屆時以煙火為引,煙花在夜海響起,也便是正式開始。
這天自然是折騰人的,然而在388號房裡,有兩人並不以為然,沈淺起來的時候,尤然已經睜著眼,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陣子了,你性子變了這麼多,睡覺不老實的習慣卻沒改。」尤然莞爾一笑,從衣櫃裡為她挑了件簡便的T恤,沈淺沒接,她東張西望地,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別找了,我昨天不知道塞哪兒去了,我都記不清,你更記不清。」尤然「噗哧」笑了起來,沈淺腦子又一次沖了血,她本想爬起來,從衣櫃重新拿一件,尤然卻按住她,「現在都快中午了,晚上得去參加宴會,那件禮服是開領的,你那些內衣都不能穿,要穿NuBra。」
沈淺見他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她嬌嗔一句:「你真的臉皮很厚。」
尤然直接坐在床旁,拿起衣服就往沈淺頭上套,一副爸爸照顧女兒穿衣的寵愛,「先將就穿著,等NuBra送來再換上。」沈淺很不好意思,臉紅地點頭。
他們出了臥室,廳裡餐桌上已經有早餐,沈淺愣了一愣,「你叫的?」
「嗯。」尤然隨手拿起餐桌上的白開水,遞給她,「先清清胃,等下再吃。」沈淺不免想笑,尤然還真是體貼,她雙手捧著溫熱的白開水喝了幾口,溫水直線下到胃裡,潤得胃很舒服。
尤然的臉卻是面無表情的,他一手拿著幾塊小扳點送進嘴裡,心不在焉,沈淺見他這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感覺你有心事。」
尤然抬起眼瞼,幽深的眸子裡窺探不出任何東西,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淺淺,今晚,我要把你帶入我的圈子裡,不准說不要。」
沈淺愣了一愣,「你擔心我不肯去?」
「不是……」尤然歎息,「我怕你的出現,會嚇到人。」
沈淺扁扁嘴,「我長得那麼恐怖嗎?」她又細細想到自己一個特色,臉色一下子緋紅起來,「難不成,我的胸會把人嚇到?」
尤然是哭笑不得,揶揄地說了一句:「首例胸大無腦患者,居然矇混上船,還把我這位少爺拐上床,這不嚇人嗎?」沈淺大怒,拿一塊小扳點當武器朝他扔去。
當沈淺從臥室走出來,一身高貴的咖啡色晚禮服合身地貼在她身上,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尤然正淺酌著一杯茶,由於沈淺閃亮出場,把他目光吸引住,眼睛成半瞇狀態。
有人常說,有錢人最喜歡用錢來顯闊,確實不假,沈淺雖然在船上住了很多天,但是常常拘於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注意到關於這豪華郵輪的奢華。
沈淺挽著尤然的手臂,朝主辦大廳走去,看到一望無際的超大型大廳,牆壁上貼著閃閃發亮的鑲金壁紙,高高的天花板上懸著複雜形狀玻璃吊燈,還有許許多多各色名流,沈淺這才知道什麼才叫氣勢。
沈淺不自禁地身子僵硬起來,因為她見到那個男人,身形筆直,刻板的笑容,眼裡沒有任何情愫,正規矩地站在一旁招呼人。
她來這座城市,只是想看看這個男人,可萬萬想不到,終究見了面,還是這樣的場景,沈淺覺得,這個男人比照片上看起來的還要刻板嚴肅。
尤然似乎察覺到沈淺的不一樣,他順著沈淺專注的目光看去,略有些驚訝,不知道沈淺為何這麼專注於天陽?
於天陽正在招呼來客,於橙走過來,她今天著一身雪白色的小洋裝,把頭髮挽起來,頭髮上簪了一根別緻的簪子,她挽著於天陽,甜甜地說:「爸爸,媽媽怎麼還沒來?」
「你也知道,你媽最愛打扮。」於天陽四周看了下,「秦昊呢?」
「昨天找他就找不到,不知道去哪了。」於橙看起來很不想提到秦昊。
於天陽突然板起臉來,「以後結了婚,不准這個態度。」
於橙訕訕一笑,目光望向別處,正好看到站在門口在看他們的尤然,她眼睛亮了些,可注意到尤然旁邊的沈淺,她的臉色立即不好,怨恨地看過去。
於天陽順著她目光看去,見是氣宇軒昂的尤然,不禁對於橙苦笑,「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
「放下了,只是不甘心,爸,你看尤然身邊的那個女人。」於橙幽怨地說:「她叫沈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