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蕊看清來人,也有些驚訝,「呃,司徒教授,您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學校?」
一般大學裡的教授,都是和陳苑傑一樣,只是簽了協議來講課的,並不算是學校裡的老師,所以一般他們下了課,都會自己先行離開的。
「是小張?你也在!聽歐陽說了,要不是你,還請不動陳律師來學校講課呢,真好!」聽到聲音,司徒教師才轉過頭來看張蕊。
「司徒教授您叫我阿傑就好了,常聽老師說到您,今天算是見面了。」一聽到這個不多見的姓氏,陳苑傑片刻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這位就是之前委託他老師來找他代課的那位。
「好好,阿傑,你老師也經常在我這誇你這個得意門生,哈哈!不錯不錯,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司徒教授看陳苑傑,就像老丈人看新女婿,越看越滿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司徒兄,你也跑……跑得也太快了吧?幸好有追到,還好還好,走吧。」這時,歐陽理事也跑了過來,胖胖的身體,跑得氣喘吁吁的。
「看我真是老了,一高興就把正事給忘了,走走!上次請你來幫我代課,我還沒找機會好好謝謝你呢,剛剛我和歐陽老弟作主,定了個包廂,一起去吃點東西,坐著聊聊吧,正好小張也在,走吧走吧,一起去,哈哈哈!」司徒教授很是熱情,看起來是真的很高興。
「那……」其實陳苑傑是想拒絕的,可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張蕊給搶先了。
「那個……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加上現在也不早了,我就不去了,你們三位去就好,呵呵。」句尾,張蕊還訕笑了兩聲。
「我明天也有課,就去坐坐嘛,不會太晚的,有好吃的,不去可惜哦!再說要真晚了,就讓阿傑送你嘛,這不有車的嗎?阿傑,你不介意吧?」司徒教授拍了拍陳苑傑的肩膀。
陳苑傑聽到這話,搖搖頭,笑著看著張蕊,「不介意,本來就想謝謝張老師今天充當我的助理,講課才能這麼順利,現在就借花獻佛,張老師也不要拒絕了才好。」
不知是何原因讓陳苑傑改變了初衷,非但沒有拒絕,還一起當起了說客。
緩過氣來的歐陽理事,也開始勸她:「就是嘛,也正好和你說說推薦信的事。」
陳苑傑敏銳的嗅到了些什麼,「推薦信?什麼推薦信?」
「啊,走吧,我正好肚子也有些餓了,在哪呢?」張蕊聽到這話,驚得一身冷汗,掉頭就坐上陳苑傑的車子。
開玩笑!要讓陳苑傑知道,她去當說客,只是為了一封推薦信,還不殺了她?
雖然這不是她提的,她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可是結果還是一樣的。
歐陽理事說了位置,陳苑傑狐疑的看了一眼張蕊,就開車將四人帶到了目的地。
他們訂的地方是一家正宗的日式料理店,連服務生,都是直接說日語的。
請客的倒也大方,四個人一坐下,穿著和服的漂亮服務生就陸陸續續的端來了滿滿一桌的料理。
看到這些美食,張蕊是真的覺得餓了,他們聊他們的,她閒著也是閒著,就直接開吃了,不得不說,高級料理就是高級,味道真是不錯!
那三個男人從話說當年,聊到了當今社會的一些觸法現象,張蕊也在聽,但明顯沒有美食的誘惑大,她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等到歐陽理事和司徒教授相繼出去抽煙時,包廂裡就只剩下陳苑傑和張蕊兩個人,她都沒有發現。
陳苑傑移到張蕊的旁邊,好笑的看著她,「原來你喜歡吃這個?」
「嗯嗯。」張蕊埋頭吃,一時也沒在意問話的人是誰。
陳苑傑又問,「吃得可開心?」
「嗯嗯。啊,你……歐陽理事他們人呢?」當耳邊清晰的傳來一股熱氣,張蕊才發現不對勁,下意識的偏過頭,由於距離太近,兩個人差點就嘴碰嘴了。
幸好她反應快,及時的往後靠了一點,繼而還一連退開了好一段距離。
「他們去洗手間了。」看到張蕊像躲病菌一樣的躲開,陳苑傑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伸了伸腿,活動活動壓久了的雙腿。
之後陳苑傑沒再說話,包廂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張蕊覺得這氣氛真的壓抑極了,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看。
突然,發現他們三個人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五、六瓶白色的清酒,吃過日本料理的人,應該都知道那是什麼。
張蕊微微皺眉,「你……喝酒了?」
「清酒而已。」陳苑傑並不看她,說話的同時,又一杯下肚。
張蕊很想說,清酒也是酒啊,但是卻沒有出聲了,因為她沒有權利去干涉他,不是嗎?
挺好笑的,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呢?他們熟嗎?真要細數起來,他們見面的次數也並不多。
她喜歡他,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呢?他們甚至連朋友都不算,不是嗎?
既然都不算是朋友,為什麼非要她去和他談上課的事?為什麼要做一些會讓她誤會的事?
為什麼非要地來當他的助理?
他們一起吃飯,他送她回家,他對她笑……這些都算什麼呢?
暗戀一個人,其中的苦楚,真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太委屈,埋著頭,不說話,也不動了。
似察覺到張蕊的不對勁,陳苑傑輕聲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但是他的溫柔,好吧,她自以為的溫柔,又一次的刺傷了她,眼淚終於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沒事,我去下洗手間……呀!」
因為張蕊是一直跪坐著,雙腿早就已經麻掉了,突然站起來,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幸好被眼明手快的陳苑傑給攔腰扶住。
兩人對視了幾秒,又讓張蕊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如果一切都能重新開始該有多好……
咬咬牙,果斷的揮開了陳苑傑的手,雖然腿還是麻麻的,卻強忍著自己走出去,不去看陳苑傑的表情。
***
第4章(2)
張蕊躲在洗手間裡,許久都沒有出來,她需要時間來讓自己冷靜。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喜歡一個人有錯嗎?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告訴自己,這個男人,這個她從第一眼起就喜歡的男人,不要去喜歡,不能靠近!可是為什麼老天就是要捉弄她,偏偏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到他的身邊?
張蕊再次回到這個包廂,本來是想告辭的,可是一推開門,裡面的場景就讓她石化了。
「張老師呀,你回來的正好,你看,這叔侄倆都喝掛了,這……要不我們倆一人送一個?你知道陳律師的家在哪裡嗎?」歐陽理事看到張蕊,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立刻跳起來和她商量著。
張蕊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裡分析著眼前的狀況。
歐陽理事是因為有高血壓,不能喝酒,就和張蕊一樣喝果汁,司徒教授可能是太高興了,因而喝了不少,而陳苑傑是因為什麼喝這麼多呢?他不像是個貪酒的人呀。
考慮著歐陽理事的話,司徒教授醉酒後,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並手足並用,反觀陳苑傑則安靜許多,但也沒好到哪兒去,因為他已經趴在桌子上完全沒動靜了。
「這個……大概知道方位,但是具體不清楚。」本來都想走了,但是看到陳苑傑這樣,又心軟了,總不能把他丟這裡不管吧?
「那就行。他的手機、鑰匙都在這裡,你就先送到你知道的位置,實在不行,就打電話問問他的同事吧。」這是目前來說最穩妥的方式了,歐陽理事還真沒想太多。
張蕊猶豫著,「這……」
「都這個時候了,要不這樣吧,你在這裡等我,我先送司徒教授回去以後,再回來和你一起送陳律師回去?」看到張蕊為難的樣子,才想起這孤男寡女的,確實容易招惹閒話。
再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陳苑傑,張蕊歎了口氣,「算了,還是我送吧,您也早點回去休息。」
真是命裡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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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後,兩人請店裡的男服務生幫忙把這兩個醉鬼給架出去,歐陽理事叫了台計程車,直接載走了他和司徒教授。
等服務生幫忙把陳苑傑弄上車後,張蕊也開車走了。
張蕊開車很慢,怕路上顛簸,陳苑傑會不舒服,車窗也都搖起來,擔心吹夜風會讓他著涼。
其實張蕊知道陳苑傑住哪裡,但是具體是哪一棟不知,相信門口的保全應該認識陳苑傑,會告訴她吧。
果然,張蕊剛把車開到陳苑傑家那裡的保全室前,就有個保全出來了。
聽張蕊道明瞭原委,好心的保全也給她指了個方向,張蕊道謝後,就直接將車開到了陳苑傑的家門口。
停好車,陳苑傑似乎還在睡,張蕊不忍心吵醒他,就安靜的看著他的側瞼。
想起之前幫他放東西時,後車箱有條毛毯,怕他這樣睡會著涼,就輕手輕腳的去取來給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