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他在她的嫩唇上輾轉,蠻橫地吸吮著她的嬌嫩清甜。
「你該死——」
她開口想罵人,卻正好給了他機會。
他笑,「沒錯!謝謝提醒!是的,還有這個……」
他乘機將舌探入她口中,與當日她那種小心翼翼的吻全然不同,他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口沫交融的「法式舌吻」。
他心愛的小女人真甜!不可思議的甜!即便有些許未散的酒味,卻只是使她嘗起來的滋味更好了,真感動,想當初兩人的「初吻」發生時他只能裝暈,哪能有機會像此時這般恣意享受?
「你……可惡!」這是在他終於肯鬆開她的嘴時,范綠綠唯一能擠出的話。她嘴裡雖罵著可惡,但那過亮的眼神,那紅雲滿佈的雙頰,那被他徹底寵愛過的嬌唇,卻在在都是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擁有的酣甜表情。
這個心口不一的小女人!她明明就是喜歡他的吻!
把心一橫,只要她一妄動他就吻她,用力地吻、蠻橫地吻。
在很久以後,在感覺出她終於被他給吻降、吻融了之後,他才滿意地放開她。
知道她不會再跑了,藍韶安移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側撐起身子偎在她身旁,把玩起她的髮梢。
「把頭髮留長,我想看看你長頭髮的模樣。」真好,他終於能用像男友對待女友的語氣和她說話了。
還有,他總算摸到馴服她的訣竅了,要她聽話,就得比她蠻、比她霸!
就像她那個不講道理的老媽。
「你做夢!」
范綠綠氣息不穩地瞪著他。卻不知早已被他給吻融了的她,瞪人時的眼種不但往日冰焰全無,且還更顯得嬌甜可愛,害他一個把持不住。再度朝她吻去,非得要再「飽餐」一頓後才肯放開她。
「藍韶安……」范綠綠氣羞攻心,趁他移開時趕緊坐起身,「你如果敢再亂吻我,我就……」
「就怎樣?就把我踹下山去嗎?你真捨得嗎?」
他笑嘻嘻地幫她把話說完,接著坐起身盯了她半晌後,突然斂起笑容,語氣再認真不過的開口。
「綠綠,別再逃避了,誠實面對自己的心,當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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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六點鐘我來接你,到士林夜市吃晚餐,不用刻意打扮!」
趕在范綠綠做出拒絕前,送她回來的藍韶安擺擺手離開了。
他又在使用男朋友式的霸道語氣跟她說話。
她才不會去呢!范綠綠堅決地告訴自己,當夜卻作了一連串的夢,夢裡全是那個強吻了她的大男孩。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躲在被子裡小聲哀號。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她的人下敢要他,她的心卻想要?非常想要!
在經過了一整天的魂不守舍,心理激戰後,最後她還是跨上他來接她的重型機車,和他去了士林夜市。
就從那一日開始,在眾人雖是強烈好奇卻又不敢多問的注目下,她和藍韶安成了經常在校園中出雙入對的……情侶。
該算是情侶了吧?!
即便她從不做言語上的認可,也不許徐台美和李玉黛拿藍韶安的事情在她面前亂開玩笑,卻己任由他在人前對她做出親暱舉止。
她由著他在上課時故意坐在她身邊,還趁教授轉頭寫黑板時,歪著脖子一手撐著笑臉,肆無忌憚地直直看她,擺明了他選這堂課,就是為了她范綠綠而來。
她由著他在校園裡攬著她邊走邊鬧,偶爾揉亂她的發,偶爾低頭咬她頸項,並在將她給惹毛惹火了後,兩人在草坪上追逐奔跑。
她更由著他在她面前亂彈亂唱,成為創意天王,瞎掰歌詞,變換曲調。
除了那首他為她所作的「有個女孩」外,他最愛的就是將張震岳那首「就是喜歡你」硬是改成了「就是喜歡綠」,老愛在她耳邊唱著——
「就是喜歡綠oh—ya……想要和綠在一起,就是喜歡綠oh—ya……從來都沒有懷疑,就是喜歡綠oh—ya……輕輕鬆鬆地想告訴綠,我有多麼喜歡你!」
他還會強拉她參加舞會,逼她跳慢四步,還會在音樂聲都已停下,舞池裡的人陸續回到位子上時,依舊站在舞池中央忘情地深吻著她,直到眾人的鼓噪拍掌聲將她給驚醒,再回過神來氣嘟嘟地踹他一腳。
他從不吝惜於在任何公開場合,以霸氣的姿態向眾人宣示——
她范綠綠是他藍韶安的女人!
反觀范綠綠,依舊是寡言吝笑,依舊是做著中性打扮,依舊蓄著利落短髮,依舊不曾對藍韶安主動說愛示好。
她也依舊將他們的關係,隱藏在任何她的家人可能會知情的範圍之外。
對於這一段關係,她明顯地表現得有所保留,有所顧忌,有所……不安。
但藍韶安不在意她的被動,不理會她的保留,無視於她的不安。
她肯給他機會親近,這就足以證明他對她而言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他自信有著足以融解萬年冰山的熱情,非要磨到她愛他的程度就跟他的一樣,一樣的瘋狂。
於是在除了上課、除了他得去家教,以及她堅持得回家的日子外,同樣是體力旺盛並膽識過人的他們,幾乎走遍了陽明山。
他會帶著她在午夜時分去拜訪冷水坑,去夜遊竹子湖,去走過二仔坪,一點也不擔心傳說中陽明山上的夜魅鬼怪。
他也會在炎熱的午後時光,騎車載著她行經蝴蝶花廊,爬過七星山,到夢幻湖畔擷取清涼,到絹絲瀑布尋找浪漫。
他們甚至還常在夜裡從男生宿舍「大倫館」穿過籃球場,再經過陽明教養院停車場的小徑,來到「陳氏墓固」,就為了在那個沒有嘈雜攤販、熙來攘往車輛的地方,好好地欣賞陽明山上的夜景。
一邊看夜景一邊將她鎖在胸前方便隨時可以吻她,這已成了他的習慣。
而他在領了家教費後,總是會帶她去小小揮霍一番。
有時是到西門町從頭吃到尾,從阿宗麵線吃到楊家玉米冰。
有時是去找間二輪電影院,那種可以一張票跑兩廳看五部電影,任由你看到飽的躲太陽好地方,並在進場前先去買足了吃的喝的,不過常常到最後都沒吃完,因為他總惦著想吃她而忘了其它。
有時則是就近到白雲山莊裡的餐廳嘗嘗江浙菜,或到西餐廳吃吃台塑牛排,再點上一杯特製蘭花茶,嗅聞著幽蘭清香。
他雖然喜歡偶爾擺擺當男友的架子,向她霸道下令,卻更喜歡寵她,用盡所有一切他想得到的花招來寵她,即便她的反應很平淡,但他仍會開開心心地付出,認定她也愛著他,只是不善於表達。
他喜歡吻她,喜歡在她身上留下些專屬於他的印記,卻始終固守著最後的一道防線,他很清楚兩人的身份還只是學生,有些責任還無力去扛,他不要她因為他的愛而受到了傷害。
在什麼時候能做什麼事情,有關於此他向來思路清楚,不會有模糊地帶,更不會被一時激狂的情慾沖昏了腦袋。
時光如河,靜悄悄地無聲逝去,兩人在一起走了兩年多的時光,等到寒假過完,他們無憂的大學生涯眼看就要進入尾聲了。
說到了寒假,這個包含了年節的長假就和暑假一樣地……
漫長且令人厭惡!
因為在這段時間裡,他見不到她,除了一兩次她找了借口出來私會他。
她的長假是必須留給她的家人的,而他,這個「地下男友」目前尚未被歸屬於她的家人範圍內。
說得難聽點,此時的他就像個「應召男」,得等候著女王撥空召見。
那麼,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被納入她的家人裡面?
或者該問的是,他到底有沒有可能會被納入?
沒人能給他答案。
他曾經催問過她幾回,卻只得到她的沉默以對,甚至是數日避不見面的反應後,一來不願見她承受壓力,二來深怕這場苦候多年才能開花的戀情受傷。最後也只好將這問題列作禁忌,再也不去觸碰。
但眼看著兩人只剩幾個月就要畢業,這個問題還能再拖多久?還能再繼續假裝沒這回事嗎?
「喂!藍韶安!提點勁嘛!」
打斷他思緒的是謝遜——兩人在大三時一起在校外租屋,成了室友——此時的他正興致勃勃地籌劃著社團裡的寒假踏青活動。
「你這傢伙!」肥肥一掌拍來,賴在床上的藍韶安其實早已感覺到,卻連閃開的力氣都懶得拿出來,偷襲成功後謝遜大叫:「怎麼每回只要身邊一少了那個『飯粒粒』,你就像是被拿掉了電池的『金鼎小兔』?這麼沒勁兒!」
「她不叫飯粒粒。」藍韶安沒好氣地頂了回去。
謝遜肥肥一掌又拍了過來。
「拜託!這綽號可是你小時候幫她取的耶!那時候你和她水火不容,害我天天遭殃,甚至還說過:『在這六年甲班裡只要想和我藍韶安做朋友的,就不許再說那個『飯粒粒』的好話!』誰會想到事隔多年之後,你卻成了她的『褲下』之臣?」這個就叫做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