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憶格格說了這麼長的故事後,不忘加油添醋,說有冤鬼索命,以致岳府家道中落、鄰里百姓得怪病,而兩姐妹更是奔波南北,妹妹嫁給蒙古一個殘暴冷酷的親王世子,近幾個月,那裡已傳出不明瘟疫,死傷無數,而姐姐更是嫁給……
「南方的火爆貝勒?!」
這話自是胤律幫她接的,嚇得她連忙改口,「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但她的確不祥啊,何曾聽你受過傷?我擔心不久以後,蘇州城也會被她帶來災害——」
「夠了!」
他怒聲斥責卻關心的瞥向淚流滿面的岳上弦。剛剛聽到瘟疫那段話時,她的淚眼中又多添了一抹憂心。
「送客!」他不客氣的喚來老總管,硬是將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靖憶格格給請出去。
「我想去北方。」岳上弦拭去臉上的淚水後,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他一點也不驚訝,蠢女人的心思全寫在臉上,「那裡有瘟疫。」
「所以我才更要去,我妹妹她——」
「你想去送死?」
「我……可是我一定要看到她好好的,我是姐姐呀。」
這個笨女人一旦下定決心,一定會傻呼呼的勇往直前,這點他可領教過了,可是,他捨不得她去送死!「好,你完成一個條件,我就帶你去蒙古找她。」
「真的?!」她眼睛瞬間一亮。
「是。所以,就從現在開始,我的食衣住行,你好生伺候著,只要我高興了就帶你去。」他微笑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她。這其實才是他願意被劃上一刀的主因,但此時看來,這一刀是白挨了!
岳上弦瞪大了眼,「你要我伺候你?」
「懷疑啊?我是因誰受傷的!」他用力的將受傷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卻不小心扯動傷口,他咬牙忍下,但表情中還是流露出痛楚,這也立即引起她的愧疚感。
連忙點頭,「好好好,我伺候你。」
只是,一見到那張漂亮的臉龐瞬間由痛楚轉為不懷好意的笑意時,她不禁心生忐忑。她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
第九章
事後證明,岳上弦的確是答應得太快了。
雖然相公的確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很偉大沒錯,但他一定要這麼囂張嗎?天天把她使喚來使喚去的,好像他成了廢人,沒她就無法過活了?!
更過份的是,不管是本地還是從其它城市特意前來一睹她這個蘇州第一美女的廬山真面目的皇親富紳,他一概命令她拒見,即使一些礙於人情,就連阿瑪都覺得可以見上一面的客人,他也不准,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偏偏她不能忤逆,因為她若是故意作對,那傢伙就開始渾身鬧疼!
久而久之,王府又恢復平靜,她其實也鬆了一口氣,可是——
「上弦月!岳上弦!」
又來了,剛剛才被他喚來廚房為他準備宵夜點心,這會兒都還沒忙完,他又在吼人了!
她氣呼呼的一邊從小梅手中接過粥品小菜,一邊接過另一名丫鬟遞給她湯匙、筷子後,一古腦兒的全扔進手上的托盤,又往東軒園走玄。
每一天,他總要將她的名字叫個上百遍,叫魂也不是這樣叫的吧?
還莫名其妙的給她改名字!
「上弦月,岳上弦!」
吼聲愈來愈大,哪像個受傷的人引還中氣十足咧,這兒離東軒園也有好長一段距離吧,但感覺上,他就像在她耳邊吼似的!
「上弦月,你聾了啊?」
臭傢伙!「來了、來了!」
明知她的聲音沒法子傳到他耳裡,但她還是小吼了幾聲,小梅一翻白眼,丫鬟們則噗哧的笑出來,因為府裡上下都看得出來,胤貝勒沒有少福晉可不行,她要一不在視線內,他就四處喊人呢!
當然,福王爺、雲福晉及老夫人在府時,總會念他幾句,他也會自製些,但這幾日,老夫人跟嬤嬤又上玄妙觀聽道,福王爺則由雲福晉陪著去察看運河建造的進度,今晚不會回來,所以,少福晉晚上可慘了!
岳上弦三步並作兩步的拉起裙擺快步往長廊走,經過曲橋、假山池塘、亭台樓閣,一路奔到東軒園,也不管托盤上的東西倒的倒、掉的掉,氣喘吁吁的衝進房裡後,用力的將杯盤狼藉的托盤丟到桌上,氣呼呼的上前幾步,卻一個沒站好,跌坐在床邊,她咬咬牙,看著閉著眼睛還叫個不停的漂亮男人。
「上弦月!岳上弦,你是腿短還是又肥了?」
唱曲兒啊!「到了、到了!」她受下了的也回吼他。
他眉頭一皺,這才張開眼睛,看著她氣呼呼、雙頰嫣紅的跌坐在床邊,一張瑰麗迷人的臉就擺在床緣上,而晶瑩剔透的星眸正凶巴巴的怒視著他時,他先是露齒一笑,但隨即又不悅的撇撇嘴角,「你這是什麼表情?」
「你的手臂受傷,不能吃飯、洗澡,不能脫衣、穿衣,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她已經快要累斃了!
「這是妻子該做的事好不好?怎麼那麼囉唆!」
「我囉唆,你幼稚!」
「上弦月,你給我閉嘴!」
「我叫岳上弦,別給我亂改名字!」
「我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
「好,你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那你明兒個就帶我上北方!」
「不行。」
「你——」
「我現在想洗澡!」
「你——」她咬咬牙,站起身,「好,我去叫丫鬟來。」
「就是要你洗!」他火冒三丈的也從床上坐起來。她什麼事都願意做,惟獨伺候他入浴的事,她東躲西逃的,當什麼妻子?!
「橫豎你只是要洗乾淨身子,何況,以往就是別的丫鬟伺候你入浴的,我還差點害你得內傷,你幹麼一定要我洗?」她覺得他才奇怪,何況,洗澡是多麼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她本來就做不來嘛!
「就是你!再囉嗦,我就不帶你去。」
「你……」她發現以一個男人而言,他真是有夠「魯」的!「好,我洗,但別忘了你的承諾。」
「當然。」他笑得可賊了。
她轉身,看到桌上那盤宵夜,「你先吃宵夜吧,我去叫丫鬟們準備洗澡水。」
岳上弦快步的走出去,胤律則慵懶的下床,一走到桌子旁,看到那些東倒西歪的清粥小菜,少了一支筷子又沒有湯匙,他火冒三丈的又開吼了,「上弦月,你在搞什麼?!」
吼吧吼吧,懶得理你了!她快步繼續往前走,叫小梅及丫鬟們趕快去準備洗澡水。
「貝勒爺不是才洗過了嗎?!」小梅哇哇大叫。她也被搞得好累喔!
「沒關係,他要洗掉一層皮也是他的事,水弄熱一點!」最好可以把他燙得唉唉叫,可惡的男人!
「上弦月!」雷霆怒吼又追上來了。
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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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微蒙的熱氣中,岳上弦臉紅心跳的為胤律卸去全身上下最後一件衣物,但她的雙眸是閉上的,然後,她等著、等著,只是等了許久,卻沒聽見他跨進浴桶的聲音。
她不解的睜開眼,赫見光裸著身子的他大剌剌的坐在床緣,而那狂傲的姿勢更讓胯下的——驚覺自己瞪著什麼看時,她倒抽了口涼氣,急急又閉上眼。
天啊,男人的那個怎麼那麼那麼……她的雙頰燒燙得都要冒出煙來了。
「過來幫我扇個風,熱死人了。」
「可、可你不是未著半褸,那會著涼的!」她還是不敢睜開眼。
「上弦月,你真笨!一間房裡弄了那麼一大桶足以燙死活豬的熱水,不熱死就阿彌陀佛了還會著涼?!」他一臉受不了的瞪著那個膽小鬼。
什麼?!這不是弄巧成拙了?!她好想打自己喔。
「過來!」他又吼她。
她還是不動,「那你至少先拿個被子蓋住……」
「熱死了還蓋被?!」
聽出他真的要動怒,不動是不行了,她只好逼自己雙眸看天,一步步的往床的方向走去,接著,一雙手在櫃子裡搜尋,總算摸到一把扇子,她再移身到床邊,對著胤貝勒扇起風來。
「不敢看我?」
「我不想長針眼。」
「我們是夫妻。」
「……」
見她沒接話,他突然起身,而她仰天的視線就正巧對上他那赤裸光滑的精悍胸肌,急喘一聲,她驚愕的再向上瞪住那張漂亮的臉。
「為什麼不接話?你不承認我們是夫妻?」他不高興,一張臉超臭的。
「當然不是,只是……你、我——我去找小梅再弄點冷水來,不然你沒法子洗澡的……」她急急的想落跑,沒想到才跑開一步,蠻腰立即被他扣住,直接貼到他那赤裸又充滿力量的胸膛前,最令人尷尬的是,還有一個亢奮的堅挺就抵著她……她臉紅心跳,為了想逃離這羞死人的接觸,她還是用力想往前逃。
但他一手就將她整個人提高,害得她那雙穿著花盆底鞋的腳,就像鴨子划水似的在半空中踢來踢去。
「放開我!」
「你怎麼一點膽識都沒有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明白她為何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