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弄錯了。頓時感到尷尬的柳依依默默接過妹妹,圓又亮的眼珠子始終盯著地上。「呃!謝……我……你我妹妹她」
「你到底要說什麼,乾脆點,扭扭捏捏的真不習慣,既不賢淑又不溫泉,你裝什麼嬌羞樣。」龍問雲也贊扭的故意粗聲粗氣道,沒瞧見她凶悍的樣子有點不習慣。
她一聽,候地抬起頭,氣呼呼地指著他鼻頭。「你不知道隨便抱走別人家的小孩是有罪的嗎?我們找得快急死了,你還悠哉悠哉地逛大街,你跟豬換了腦袋呀!
笨到同情你都覺得浪費。」
「你這個瘋女人,我哪曉得她是誰家的小孩,她自己又說不清楚,直比著大廟,我沒丟下她你就該偷笑了,還罵我是豬?!像你這麼凶,肯定嫁不出去!」誰娶到她誰倒霉。
「嫁不出去也不會賴給你,你管好自己就成了!」
兩人又開始互瞪,可是心裡卻雙雙起了微妙的感受,一個心想:他雖然是紈褲子,但是又有好心腸;一個暗付:好個悍婦,可是對家人極好。
他(她)……應該不算太壞。
第3章(1)
「怎麼會是你(你)?!」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天底下意料不到的事實在太多了,多到讓人想低咒一聲「該死的巧合」!
最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應驗了,兩個拜完堂的新人在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看到對方的臉後同時怔住,膛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周媒婆說,男方的父親長年在外經商,想趁著此次返家時趕緊把獨子的婚事辦一辦,有高堂在,女方也比較有面子,不然婚期一拖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因為被龍大少那一句「嫁不出去」刺激到,柳依依聽了周媒婆的話咬牙盡早嫁了,不管之前有多麼不甘願,現在她只個強地不想被人瞧不起。
而龍問雲想著奶奶說過要替他找個溫頤婉約的妻子,他勉強可以接受,一想到日後可以過著無人管束,爹又不會再用成親的事明念他的快活日子,他便硬著頭皮拜堂了。
所以他只是先送新娘回房,還不想掀蓋頭,心想待會在酒席上喝醉點,之後燭火一熄管她美醜胖瘦,該辦的事辦一辦就好,未來就當床上多了個人。他還高傲的說:「待會龍少爺我還得去敬酒呢,你先待著吧。」
這不可一世的口氣,還有自稱龍少爺的習慣……柳依依驀地心一驚,自個兒掀開了蓋頭。
這一掀開,兩人都楞住了,難以置信跟自己拜堂的居然是這個人?!
「呃!你是不是花轎抬錯門了,可堂都拜了好像不能反悔。」龍問雲表情有些呆,卻又暗自竊喜。
至於竊喜什麼,他毫無頭緒,只覺得娶了她也不錯,至少他可以用夫婿的身份教教她何謂出嫁從夫,看她還敢不敢擺出囂張的樣子。
一想到此,他眼中閃現小小的得意。
「你家請的媒婆姓周?」其實柳依依也懷疑自己嫁錯人,她以為她的丈夫會是斯文的讀書人,那是她心中屬意的夫婿條件。
他偏過頭想了一下。「好像是姓周,嘴角上方有顆大黑底。」
她一聽,死心了,一張小臉黯淡無光。「那就沒錯,我們兩家請的是同一個媒婆。」
「所以……」他屏著氣。
「除了認了還能怎麼樣,你要是敢讓我坐回頭轎回門,我第一個先咬死你。」
才拜堂就被休,這臉可丟大了,絕對會淪為全城笑柄。
「嫁了人還這麼悍,你既然入了龍家門就是龍家媳婦,以後我是夫,你是妻,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後,我說什麼你都得聽著,以我的話為主。」他得先提點她夫妻之道,教她如何服從丈夫。
「你作夢。」她一言粉碎他的美夢。
「喂!你都嫁給我了,還敢凶我呀!你剛不是說認了,那我也是勉魁強強和你湊合,你也別太挑剔,嫁進了我們龍府,你只有聽話的分,否則……嘿嘿!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在他的地盤,他想怎麼整她就怎麼整她,她完全是孤立無援。
有奶奶撐腰,他又是龍府的大少爺,她再悍再潑辣也要低頭,勢單,力薄的她注定沒優勢。
龍問雲光是想像就覺得開心,兩人婚後的生活讓他十分期待,他想看她吃癟的模樣,最好是可憐兮兮的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唯唯諾諾不敢頂嘴。
想著美好的景象,他得意的彎起嘴角。
「我說的『認了』是認栽,既然嫁了就算了,反正盲婚啞嫁不就這麼回事,沒得選擇。不過要我認命當你的應聲蟲妻子,你最好趕快清醒,少癡心妄想了,希望越高,失望越重。」要她聽話?等太陽打西邊出來再說。
把話說清楚,日後好相處,雖然她不認為兩人會有和睦的一天。
柳依依已經可以預見婚後生活會有多「精采」,以他們兩個人的個性,日子肯定是熱鬧滾滾,就算沒有五天一大吵,也會三天一小吵。
可沒來由的,她竟感到雀躍,有他當對手,日子一定不無聊。
「柳依依,你就不能順我一回嗎?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想要我對你好,少些折騰,你最好是乖一點……我可不想對你太粗暴。」他指的是圓房。
聽出眼前這個男人的暗示,柳依依不禁俏臉微紅卻仍嘴硬,不肯讓他佔了上風。「那也要看你行不行,口頭說說誰都會,力不從心就丟臉了,我還煩惱會不會當個活寡婦呢。」
「你……才剛嫁人就提什麼寡婦,存心咒我呀!好,就讓你瞧瞧我行不行,馬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被她一激,龍問雲頓時氣得冒火,動手解腰帶就想教她敦倫之樂。
「少爺,該出去敬酒了,客人來得差不多,都開席了,老爺叫小的來喊你一聲。」
這叫來得巧還是好事多磨?腰帶解到一半的新郎官恨得牙癢癢的反手又把腰帶繫緊,沒好氣地瞪了只會給他氣受的娘子一眼,走出房門跟著家僕往大廳走去。
人家是娶妻娶賢,他娶的卻是事事和他唱反調的悍妻,嗓門比他大,吵架比他凶,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比他囂張,真不知日後的生活誰比較難過。
龍問雲一想就鬱悶,心裡的不滿積到喉嚨口,賓客們酒一杯一杯的敬,他也一杯一杯的幹,在朋友的起闋下不自覺的喝多了。
酒過三巡後,他醉倒了,被東方無良和桑庸生摻扶回房,兩個人直吵著要鬧洞房。
但是……
「滾!」
「咦?桑庸生,我是不是聽錯了,溫柔婉約的新娘子叫、叫我們滾?」把醉倒的龍問雲隨手往床上一扔,東方無良打了個酒嗝,竟然把手擱在朋友妻肩上。
東方無良和桑庸生本就不把龍問雲放在眼裡,見到床上坐著嬌俏的新娘就想調戲?
「呵呵……是叫你滾,我留下,咱們的新郎官醉得不省人事,總要有人代他行夫綱,不能讓新娘子獨守空閨。」他桑庸生義不容辭。
「呿!要留一起留,兄弟成親,咱們替他洞房,這也是美事一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穿件兄弟的衣服有何關係,反正龍問雲也不知情。
聽他們越說越下流,言語yinhui,柳依依心頭的一把火也越燒越旺,她沒想到丈夫的朋友竟是這種貨色,嬌妍的臉龐沉了下來。
原本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把人請出去就好,可是這兩人竟借酒裝瘋對她動手動腳,還拉扯她的衣服。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了,她就讓這兩人知道梧桐花城第一悍女可不是給人喊假的。
「看來兩位酒喝得不少,但依禮弟妹我還是得再敬兩位一杯,你們若給我面子就一口也別剩。」愛喝就喝死你們!
色慾熏心的兩人不疑有他的乾杯了——
「惡!這是什麼東西,又酸又辣。」天呀!酸得睜不開眼又辣得喉嚨著火似的。
「嘔!嘔!為什麼有股尿騷味!」不行了,他快吐了。
柳依依在一旁泠笑,看著他們狼頓地跑了出去,毫不同情。
加了醋的辣椒水,和她奶奶夜壺裡的隔夜尿,那味道夠嗆了吧,鐵定讓他們終身難忘。
當初她準備這些東西是為了整人,若是夫婿是好人肯善待她,兩人相敬如賓的過著恩愛生活,自然用不上它們,擺上一陣子也就丟了。
她很久以前就發過誓,絕不再被人欺負,誰欺她一分便還擊十分,半點虧也不吃。
出了一口氣,柳依依瞪向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不禁又有些惱火。
「瞧你交的是什麼朋友,居然連你老婆也敢染指,這麼識人不清,我越看你越像個豬頭,不如我真把你揍成豬頭好了!沒回應我就當你認同了……」
但打量著那張俊顏,坐到床沿的柳依依拳頭始終沒有落下,她頭一次如此認真的細看他,微溫的指腹輕描過兩道濃眉,慢慢往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