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記得。」她興奮的猛點頭,「那個時候我最喜歡吃他的炸丸子,每次去買的時候都喊他魚丸爺爺,老伯就很生氣,說他明明才只有五十幾歲,卻被人家喊成爺爺。」
「還不是你調皮,以為把輩份喊得越大,人家就會給得越多。」范鈞剛取笑她道。
她一臉得意:「不過後來那老伯每次聽我喊他魚丸爺爺,的確會多給我很多顆魚丸啊」
「你以為人家真的那麼好心嗎?是我偷偷塞錢給他,說只要那個喊他魚丸爺爺的丫頭再來買,就多給她五顆……」他突然停口,因為他發現她眼也不眨的看著自己。
他的心猛然一跳,兩人之間,彷彿又回到從前的感覺,那麼親密默契,好像天生一對。
方恩典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他,她怎麼可能忘記,當年他知道她喜歡吃炸魚丸,有次竟冒著大雨去排隊,結果忘了帶傘,淋了一身濕,好有狼狽,回來沒多久便發燒感冒了。
可被他收在外套中的炸魚丸卻熱氣騰騰,連一滴雨水都沒沾到。
想著想著,心底酸了起來,見她眼眶一紅,范鈞剛也緊張起來。
「恩典,你怎麼了?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她猛一回神,急忙用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沒有啦,就是好像……剛剛有什麼東西進到眼睛裡,可能是沙子什麼的。」
范鈞剛也不揭穿她,哄孩子似的點點頭,又環顧了乾淨整潔的臥室一眼:「這房間的確是太久沒被人打掃過了,到處都是灰塵,明兒個吩咐管家找人來大掃除,免得有人又不小心沙子進了眼睛,那就不好了。」
方恩典被他這樣一說,頓時噗哧一笑,她嬌嗔的掄起小拳頭打了他一下,又瞪了瞪他:「哪有什麼灰塵,你不要隨便給管家他們增加工作,人家每天忙裡忙外已經夠辛苦了。」
他順勢將她柔軟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眼神望著她,變得迷離而深邃,令她的心不住卜通卜通跳個不停。
「恩典……」他嗓音感性,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小巧的耳垂:「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那些沙子隨便飛進你的眼睛,你願意給我這個保護你的機會嗎?」
她癡癡迷迷的任由他魔魅般的聲音蠱惑自己,情不自禁的迷眩在他如黑曜石的雙眼之中。
他頭低了下來,吻住她,她嚶嚀一聲,婉轉承迎。
他的吻細密而輕柔,摟在她腰上的手力道適中,她腦中什麼都無法想,只能感受著他的舌尖頑皮的挑逗著自己,酥酥癢癢的的,喘息聲也大了起來。
當睡衣被他一層層褪去之後,她臉上臊羞不已,兩人赤裸相見,這樣的情形距上一回已經好久好久……
八年前的那夜,是她人生之中的第一次,痛,並且快樂著。
那時的她,不後悔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就如同八年後的此刻,她也心甘情願的被他佔有。
范鈞剛吻著她,一邊伸出手,在她枕頭底下輕輕一摸,摸到個冰冷的金屬物。
他笑開了!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把身下的人兒視成了掌中至寶,一遍又一遍的疼惜著,溺愛著,嬌寵著,在她將自己交給他的時候,他也將自己親手奉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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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纏綿過後,習慣早起的范鈞剛先醒過來。
昨晚……把她累壞了吧?!
看著偎在他懷中熟睡的女人,他感到很滿足,他的恩典,終於又回到了他的懷抱。
癡戀的看著她沉睡的小臉一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拿過床頭上她的手機,按了幾個鍵,找到他要的電話,拔了出去,此時看到方恩典眼皮動了動。
醒了?
他等待著她睜開眼,可眼皮下的眼球轉了幾圈後,始終沒有睜眼。
手中的手機接通,他放低音量:「是徐先生吧?我是恩典的丈夫范鈞剛……很抱歉這個時間打電話給你,我要替我太太請假,因為我家恩典昨晚勞累過度,今天恐怕不能去公司上班了。」
「……和感冒無關,就是太過勞累的那種,呃……如果稍微嚴重點的話,恐怕連走路也很費勁,這個我也不太確定……」
越往下說,懷中女人的表情越豐富,說到最後一句時,只見方恩典再也聽不下去的張開眼,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機,自己整個上半身完全趴在他身上也不管。
「老大,你不要聽那傢伙胡說八道,我可以用人頭擔保,我下地走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唔……」
她身體的某部位正被人用舌尖輕舔著,她忍不住低聲呻吟,一張臉羞得變成了醬紫色。
偏偏那個使壞的傢伙根本沒看到她投過去的目光殺人劍,他還乾脆將她抱進懷中,上下來回的吻著她光潔白嫩的肌膚。
她被吻得腦袋昏昏,連最後一點理智都快沒有了。
「喂,老大,唔……我想……我先生的想法也許是正確的……呃……那個……我今天可能真的沒辦法……去上班了,就這樣吧老大,我還有事先掛了。」
急忙結束通話,方恩典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渾身又被吻得快要不能自己,雙手死命的抓著他的肩,聲音斷斷續續的控訴。
「你……你怎麼可以跟我老闆隨便亂說,什麼叫連路也走不了?啊……」
范鈞剛輕輕在她的身上一咬,讓她叫了出來,俏麗的臉蛋上紅通通的,看起來格外誘人。
「好啊,既然你說我胡說,那我就讓我剛剛的話變成現實好了。」
下一秒,白馬王子化身為大野狼,把她吃干抹淨——
幾度纏綿過後,方恩典如同一隻小貓咪,偎在他的懷中。
「恩典……」他輕輕喚著她的名,她也抬眸與他對望。
「我們和好好不好,以後不要再生氣冷戰了,不管以前有過什麼誤解和怨恨,以後一筆勾消,無論從前是誰對不起誰,我都不想再計較,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低歎一聲,把她攬得更緊,「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在我心底,你始終都佔據著最大的角落,我根本無法忘記。」
「鈞剛。」
她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一時之間,感動又激動的任淚水奪眶而出,他見了,不捨的輕輕吻去。
「傻瓜,哭什麼哭啊,我不是說過了,從今以後會保護你,不再讓你流一滴淚傷半點心,你這一哭,不是存心讓我的誓言毀於一旦了嗎?」
「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也不好受……」
「好了好了!」他像哄孩子似的親著她,「不管以前怎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會疼你愛你,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還有小旭,我會把他當成我親生兒子看待,對了,我們記得要給小旭換上我的姓。」
「鈞剛——」
她才想說些什麼,嘴就被他吻住。
「恩典,我們以後同房了,好不好?我想抱著你一起睡,這樣我才睡得好。」
她臉色一紅,帶著嬌羞的點了點頭。
「我偷偷告訴你一個我很不想對自己承認的秘密。」嘴唇湊向她的耳邊,溫柔的氣息拂著她的耳根,心都快融化了。「這別墅裡的裝潢都是照你的喜好設計,尤其是我的臥室——嗯,從今天開始會變成我們的臥室,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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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恩典的東西很快便搬進了范鈞剛那間超大豪華的臥室中,兩人過起了名副其實的夫妻生活。
家裡下人們見主人和夫人每天恩恩愛愛,甜甜蜜蜜,都很為他們開心。
這天,方恩典親自下廚煮早餐,范鈞剛自是如牛皮糖般纏了上去,傭人見狀識趣的退下,把地方讓給小倆口。
「恩典,你姨媽終於走了,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補償我,否則我今天就纏得你不能去上班。」
「你走開啦,小心燙到你……」穿著圍裙的方恩典又好氣又好笑,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范鈞剛笑嘻嘻的從她身後抱住她,臉埋進她的頸窩裡:「好香,你還是喜歡用蘋果香味的洗髮精,其實我也一直都在用蘋果香味的,不知道『那個東西』有沒有蘋果味道的?」
被他語氣裡的曖昧弄得想入非非,方恩典臉蛋超紅,沒好氣的用手肘拐了他一記,「大清早的就在胡說八道,你小心讓人聽到。」
話才一說完,就聽到廚房門口有微弱的聲音,兩人回頭看時,卻沒半個人影。
及時收回身子的方子旭像做賊一樣趕緊跑開,父母很恩愛,他一方面很高興,一方面心裡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
管家走過來找他,手中拿著無線電話:「小旭少爺,你同學打過來找你的。」
「謝謝管家伯伯。」他接過電話,是小牛,他打來問他今天美術課的材料要帶什麼,他寫聯絡簿時好像抄漏了幾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