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滿臉驚愕。
「在你進公司時我就警告過你,除了上司與部屬之外,不准對我有非分之想,昨天你竟然爬上我的床,你心裡存著什麼居心,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會因為我們曾經上過床就對你破例的。我讓你自己辭職已經算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被他無情的話震驚得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對他滿腔的愛戀,得到的只是這樣的回報嗎?
他可以不響應她的感情,可是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昨晚是你拉我上床的!」她控訴。
他反問:「我喝得那麼醉,你如果想反抗逃走,應該能逃得掉,你為什麼沒有那麼做?」
他曾經喝醉過兩次,知道自己喝醉後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行為。
一次是在國中時,他跟幾個堂兄堂弟偷喝酒,那時第一次喝酒,幾杯高粱下肚他就醉了,結果跑去抱著一根電線桿狂親。
那醜態還被拍下來,至今還是那些混蛋的笑柄。
另一次是在大學時,同學們在宿舍喝酒,喝著喝著變成拼酒,比誰的酒量好,他很快就醉了,結果拉著一個同學走向頂樓,嚷著要去高空彈跳。
那個同學嚇死了,把他打昏拖下樓。
因為有這兩次的酒醉經驗,之後他都盡量避免喝酒,要喝也是小酌,不曾再喝醉。
昨晚是因為氣氛太High,他不知不覺喝多了,沒想到竟會拉著她去結婚,甚至還跟她上床!
第2章(2)
「我……」她難以辯解,她確實沒有反抗,只因為昨晚的一切都是她暗暗希冀渴求的,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拒絕他。
宿醉後的頭痛讓趙返臉色越來越難看,「你沒話好說了吧。」
她怔怔的看著他,感覺整顆心好像被他絕情的話語硬生生的劈碎了。
沒錯,她對他確實產生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她愛上他了。
就在昨夜,她以為她的這份愛也許得到了他的回應,沒想到他醒來後的反應卻是狠狠的在她胸口刺上一刀。
痛得讓她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喜歡你……」她一時激動,脫口說出埋藏在心裡的情意。
聽見她的話,趙返臉色丕變,彷彿烏雲罩頂,凝結了一層寒霜,語氣冷峻得嚇人,「你喜歡我是你個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有強迫你喜歡我嗎?別把你私人的感情強行扣在我身上!」說完,他無情的趕她出去。
事隔三年,再回想起那一晚,林亞蓉胸口還是難掩酸澀。
但她並不恨趙返,因為當初應徵時,他確實早已清楚告知他的禁忌。
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她立刻遞上辭呈,第二天便離開了威康。
接著,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等漸漸平靜下來後,她去職訓中心報名學了烘焙,然後租下一間店面,開了間小小的麵包坊。
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師,三年的時間早已沖淡了她對他的感情,這幾年來忙著做麵包、賣麵包,她的生活過得平淡而充實。
她曾經想過,也許有朝一日會再遇見他,只是千料萬想都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他,他竟上門莫名其妙的要認兒子。
想到等他驗了DNA之後,發現平平不是他兒子,不知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這麼想著,林亞蓉不禁莞爾的笑出聲。
安心麵包坊外,有個人戴著一頂駝色鴨舌帽,坐在路旁一輛黑色房車裡,悄悄注視著麵包坊。
瞥見林亞蓉將坐在膝上的小孩放到椅子上,走出櫃檯,走向後面,那人連忙跳下車子,拿出自備的剪刀,迅速衝了進去。
來到平平的面前時,平平張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伸出手指著他,粉嫩的臉蛋上露出可愛的笑容,軟嫩的嗓音叫道:「漂漂叔叔。」
擔心小孩子的叫聲會把林亞蓉引出來,趙返趕緊伸出食指比了比嘴巴,示意他噤聲,「你乖乖,安靜一點,讓我剪一撮頭髮就好。」他低聲說著,拿著剪刀靠近平平。
看著他拿著一把剪刀越靠越近,平平突然害怕得大哭起來。
見他突然嚎啕大哭,趙返氣急敗壞的低咒,「該死的,你幹麼哭這麼大聲!我只是要剪你的頭髮,沒有要打你,快點給我閉嘴!」
平平沒理他,反而越哭越大聲,一邊哭還一邊大喊著,「媽咪,漂漂叔叔是壞人……」
聽見他的哭聲,林亞蓉連忙快步走出來,「平平,你怎麼了?」出來後,看見有個男人拿著剪刀對著平平,她抄起擺在角落的球棒,怒喝,「你想做什麼?」
趙返瞪了一眼準備衝過來跟他拚命的林亞蓉。
「我只是要剪他一撮頭髮,沒有要傷害他。」
剛才慌忙中沒看清眼前男人的臉孔,一聽見男人的聲音,林亞蓉這才發現那頂鴨舌帽下的男人竟然是趙返,她放下手裡的球棒,橫他一眼。
「你又來幹麼?」她上前將還在哭泣的平平抱進懷裡,一邊拍他的背輕哄著。
趙返指著平平,「我來剪他一撮頭髮,你叫他安靜一點,我剪完馬上就走。」
「你要他的頭髮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驗DNA。」他臭著一張臉。
她詰道:「我昨天不是給你一杯他的唾液了嗎?」
趙返沒好氣的說:「不小心打翻了。」
昨天下車後,他準備將那杯裝有平平唾液的紙杯帶下車,就在準備進電梯時,有只不知死活的死蚊子一直在他旁邊飛來飛去,為了驅趕它,紙杯不小心掉了,就在這時,有人經過,沒長眼的踩扁了那只紙杯。
紙杯被整個踩扁,他嫌髒,不肯再把紙杯撿回來。
有鑒於她昨天死活都不肯給他一繒平平的頭髮,他只好今天悄悄跑來想偷剪。
聽完他的話,林亞蓉先將平平抱到離他比較遠的位子上,再回到他面前重新拿起球棒,冷冷的瞪著他,「你敢動平平一根頭髮,試試看!」
對她怒目相向的態度趙返非常不悅。「你一再阻止我驗他的DNA是不是心虛?因為他是我兒子。」
「我說過很多遍了,他絕對不是你兒子!再說,如果他是你兒子,我為什麼要不承認?」
「因為你在記恨,所以才不想讓我認兒子。」她一定還在為了當年他逼她辭職這件事怨恨他,所以才不願意讓他認兒子。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當年的事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她對他是有怨,但絕談不上恨。
聞言,趙返仔細打量她的神情。她對他的態度雖然不友善,但她的眼神裡似乎真的沒有恨意。
沉吟須臾,他拋出一個誘餌,「如果能夠證明他是我兒子,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名分。」
聽見他這種近乎施捨的話,林亞蓉怒不可遏,寒著一張臉,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你聽清楚,我再說一遍,他絕對不是你兒子,這件事我可以發毒誓。如果你這麼想要兒子的話,大可以去找別人生,不要在這裡跟我糾纏不清。」她接著指向大門,「聽清楚了就給我滾出去!」
當年鬼迷心竅跟他結了一次婚,得到那樣的侮辱已經夠她受了,同樣的錯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她毫不留情的拒絕惹怒了趙返,他那張精緻的俊容浮起怒色。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為什麼這麼急著趕我走?」鮮少被人這麼驅趕的他怒問。
「因為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迷戀你的林亞蓉,現在看見你,只覺得你這個人非常討厭,不想再見到你。」她接著再說:「我已經把事實告訴你,至於你要不要相信是你的事,跟我無關,請你離開。」她放下球棒,回身抱起平平,走向前打開大門,下逐客令。
「你……孩子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撂下話,他狠瞪她一眼,面帶怒容的走了出去。
陪著平平玩了一下午,哄他睡著後,林亞蓉看著空蕩蕩的店裡,再望向對面不遠的那間連鎖麵包坊——裝潢時尚優雅的店裡擠滿了客人。
原本這附近只有她這家麵包店,她的店規模不大,裡面的麵包全都是她一個人親手烘烤出來的,她利用早上的時間做麵包,十點半開店後,再自己顧店,晚上六點以後,她請了個工讀生幫忙看店。
每個月繳了店租和工讀生的薪水,還能有些利潤。
但自從對面那家知名連鎖麵包坊開幕後,她這家安心麵包坊就變得門可羅雀,只剩下一些交情不錯的老顧客上門。
每天店裡都剩下一大堆的麵包,讓她很頭痛也很肉痛。
頭痛的是剩下太多麵包很難處理,肉痛的是那些麵包全都是用白花花的鈔票買來的麵粉和原料做出來的。
剩下這麼多的麵包,意味著那些錢全都浪費了,再這樣下去,這個月非虧本不可。
這幾天她努力想著要用什麼方法來改善這種情形。
她曾經當過一年趙返的特助,跟在他旁邊看著他怎麼挽救改造那些瀕臨倒閉的企業,多少也學到一些。因此,她擬了幾個方案,想藉著降價促銷的方法來挽回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