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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夙雲

  「你真是個好姐姐。」小雲拍拍她的肩,給她鼓勵,但話鋒一轉,又說:「不過,嫚玲,你也該為你自己想一想,別老為了弟弟擔心,誤了自己的幸福。我們每天耗在法院裡,都快把大好的青春年華耗光了,你看我,三十七歲了,還孤家寡人一個,爸媽都急死了!」

  小雲唉聲歎氣,閻嫚玲反過來安慰她:「慢慢來吧!緣分這種事是急不得的。」

  現在的她根本無暇考慮結婚這件事,但小雲這麼一說,不知為何卻讓她想起歐暘磊,以他的條件必定很有女人緣,不知他是不是早身?還是早己有了另一半?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往常,閻嫚玲忙於公務和照顧弟弟,每天都很累,找保母的事完全沒有時間著手進行。

  一個禮拜後,秋高氣爽的一天,清風吹來,讓人感到陣陣的涼意。

  下午,閻嫚玲出完庭後回到辦公室,看看手機發現弟弟之前打了幾通電話給她,這時手機又響了。

  她趕緊接起。「有智,怎麼了?」

  「姐姐,我在醫院。」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你受傷了嗎?」閻嫚玲嚇得站起來,心跳飛快。

  「不是,我下課要過馬路,結果有車子沖很快……」有智解釋得並不順暢,閻嫚玲心急如焚,忍不住搶話——

  「你現在到底在哪家醫院?」

  「在T大急診室。」有智乖乖地回答姐姐的問話。

  「我馬上到!」話設說完,閻嫚玲己經切斷手機,抓起包包便衝出辦公室。

  十分鐘後,她來到T大醫院急診室。

  急診室人來人往的,她慌張地東張西望,一時還找不到弟弟。

  「姐!」閻有智看到姐姐,立即奔過去拉她的手。

  閻嫚玲急忙上下打量弟弟一番,想確認他到底傷在哪,檢查過發現弟弟安然無恙,正覺奇怪時,眼角卻瞄到歐暘磊躺在一邊的病床上,手腳都上了繃帶!

  「你……」她一臉狐疑。「是你出車禍?」

  有智這時才說:「姐姐,大哥哥都是為了救我才被車子撞到。」

  「什麼?」閻嫚玲皺眉,不會吧?

  歐暘暘磊困難地坐起身,解釋事清的始末。

  「是這樣的,有智過馬路沒注意路況,一台計程車違規右轉,差點撞到他,我衝上前拉他,結果自己反而被車撞到……」

  他今天請司機開車載他去看守所探望哥哥,回程時經過有智的學校,看到有智走出校門,他心血來潮下車想跟有智打招呼,沒想到竟遇上這件交通意外,幸好有智毫髮無傷,而他也只有一些擦傷而己。

  閻嫚玲聞言十分愧疚。「對不起,都是我,我沒照顧好弟弟,才害得你出車禍……」

  「別這麼說,我見義勇為是應該的。」他笑著說,毫不在意身上的傷。

  聽他這麼說,閻嫚玲幾乎有股想哭的衝動。「謝謝你,三番兩次救了有智,你真是有智的貴人、他的守護天使。」

  守護天使?歐暘磊一愣,莫名喜歡這名詞,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

  「對了,那你的傷要不要緊?」她大致看了一下,除了手和腳踝外,其他部位看起來還好,可是就怕有看不到的內傷。

  「沒事,只是腳踝扭到,身上還有一些擦傷,就這樣而己。」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她一臉憂心。「他們知道的話,一定很擔心。」

  家人?

  他苦笑。

  大哥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家了,至於父親,為了哥哥的案件,一周前怒氣沖沖地飛到法國去跟芙塔麗的爸媽算帳,家裡除了他之外,也設有其他家人了。

  「我家人都不在台灣。」他說。

  她一臉正經,斬釘截鐵地拍胸脯保證。「歐先生,你儘管放心,你的傷我會負責到底,所有的醫療費用由我負擔。」

  他不禁笑了出來。「別小題大作了,這點小傷真的不打緊。」

  「千萬別輕忽小傷,你現在狀況如何,可以出院嗎?」她左顧右盼,尋找護士和醫生的蹤影。「我去問醫生好了。」

  歐暘磊叫住她。「別急,醫生交代過了,要再等三、四個小時,等相關檢查報告出來,觀察有設有其他內傷再說。」

  「這樣啊……」她低頭看表,己經晚上六點多了。「你們還沒吃晚飯吧?不然我現在去買晚餐好了,你們一定餓壞了。有智,你在這邊陪大哥哥,不要隨便亂跑,知道嗎?」

  「好。」有智乖乖點頭。

  「沒關係,我還沒有很餓。」歐暘磊喚道。

  「怎麼會沒關係?受傷的人千萬不能餓肚子!」說話的同時,她己經拿著包包走出急診室了。

  她認真的毛病又發作了,歐暘磊看著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衝,下意識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意。

  第3章(1)

  離開急診室,閻嫚玲認真地想著該買什麼當晚餐才好,看歐暘磊因為有智傷成這樣,她十分過意不去,更想買些對病人有益的食物幫他補一補。

  但她對健康養生一竅不通,怎麼辦呢?

  對了!問紀善芝準沒錯。

  她連忙打手機給好友,善芝是廚藝高手,對養生料理也有研究,現在嫁給國王食品的總栽柯仰野,生活幸福又美滿,卻沒有因為當少奶奶就怠隋,現在還在經營善芝蛋糕屋,熱衷製作各式西點。

  手機很快就被接起。

  「嫚玲,好久不見了,怎麼今天突然想起我,打電話給我?」紀善芝還是不改幽默個性。

  「善芝,我長話短說,我想請問你,腳扭傷的人吃什麼會比較好?」

  「扭傷?那可能有傷到筋骨,」紀善芝想了一下,很專業地回答:「可以多喝豬大骨熬的湯,不然吃筋仔龜稀飯也行,筋仔魚鈣質最多了……」

  「筋仔魚?那要去哪買啊?豬大竹湯……現在才熬的話,那鐵定來不及。」

  「你很急嗎?發生什麼事了?」紀善芝關心地問。

  「嗯,有點急。」閻嫚玲老實說。「因為我弟弟今天在路上差點發生車禍,有個人救了他,但自己反而被車撞到,手腳都受傷了,我很內疚,剛剛才從醫院出來買晚餐,我想買點對身體比較好的料理,所以才打電話問你,可是你剛剛講的稀飯和大骨湯很難買耶……」

  「唉,我看你這個女強人也不可能會自己煮,不如我幫你好了!我現在還在店裡,昨夭正好才買了一些食材,原本想帶回家週末做萊給我公公吃,沒想到這麼巧,今天廚房冰箱剛好有這些食材,我直接弄給你,大約四十分鐘就OK了,你再過來拿。」

  「這樣……不好意思耶!」閻嫚玲無意麻煩好友。

  「沒關係,食材我再去買就好,不會花我很多時間啦!放心。」紀善芝阿莎力地一口答應。

  「那太謝謝你了。」閻嫚玲十分感激。「那我現在坐計程車過去找你,差不多也是半個鐘頭才會到。」

  「好啊,我等你!」

  半個鐘頭後,閻嫚玲來到了善芝的蛋糕店裡,除了拿了熱騰騰的筋仔魚稀飯和大骨湯外,還買了好多可口的蛋糕,接著坐計程車回到醫院。

  有智一直乖乖地在病床旁邊陪著歐暘磊,歐暘磊躺著閉日養神,有智也不吵他,他知道大哥哥是因為他才被車撞到、受了傷,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閻嫚玲走入急診室,兩手都提著東西,看到歐暘磊在休息,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姐,大哥哥睡著了。」坐在病床邊椅子上的有智說。

  「噓,小聲一點不要吵醒他了。」

  她把帶回來的食物放到一邊的小桌子上,急診室人來人往的,但她視而不見,日光焦點只有歐暘磊一個人。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著一個男人,濃眉、挺鼻,深邃玉官出色搶眼,她的視線再也移不開了,心臟撲通撲通地急速跳著就在這時,彷彿感覺到她的日光,歐暘磊突然張開雙眼。

  轟!一把火燒上了她的臉頰,她雙頰燙得可以煎蛋了。

  他們互相凝視,一時之間空氣彷彿凝結,歐暘磊毫不避諱地看著她,她一如往常戴著黑框眼鏡、打扮古板,但不知為何越看越順眼,她是個好女孩,讓人心動……

  她害羞地連險別過頭,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有智適時開口,化解了這場僵局。

  「姐姐,我餓了。」

  「嗯,對啊……好像有食物的味道,好香哦!」歐暘磊也故作著無其事地說。

  他提醒了她,她急忙把帶回來的食物一一拿出來。

  「來來,我帶了好多東西回來,這些是我的好朋友幫我準備的,有筋仔魚稀飯和湯哦……」閻嫚玲轉頭對弟弟說:「來,善芝也為你準備了一個便當,等一下還有可口的小蛋糕握,你先吃吧!」

  「好棒握!」有智眉開眼笑,拿過便當坐在一旁大快朵頤。

  歐暘磊則慢慢地先半坐起身,閻嫚玲上前輕扶他,低頭看到他左手包著繃帶,立即體貼地說:「來,我餵你好了,你現在手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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