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想好了,他要不擇手段的賴著她,他再也不想過著沒有她的日子了。
「喂,你這人講理不講理?死過了,就是下輩子了,誰規定她兩輩子都要屬於你?活該這麼倒霉嗎?」江成玉沒好氣的說道。
「就憑我欠她,還有我愛她、她也愛我。」褚靖南不為以前做的錯事辯解,倒是將這兩句話說得理直氣壯,還挺了挺胸膛,偏偏這個動作牽動了胸膛的傷口,讓他疼得暗暗皺眉,卻不敢呻吟出聲。
那蠢模樣倒是解氣,以前江成玉就看不慣褚靖南那種貴公子哥兒的派頭,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他倒真是個漢子了,更何況從他與汪襲綠重逢以來的所作所為,他都瞧在眼底,心中早已對他漸漸的改觀。
「你知不知道咱家綠丫頭對夫婿沒什麼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納妾,更不准有通房?」江成玉倒想瞧瞧他會怎麼應對。
誰知褚靖南卻像沒事人一樣,彷彿他只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正好,我也不想再要通房和小妾了,女人多了,能煩死人的!倒不如我就守著她,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你不在乎綠丫頭善妒?別是現在想要求綠丫頭回頭,所以說著玩的吧?」江成玉狐疑地看著褚靖南,顯然有些不大相信。
他還以為像褚靖南這種豪門大族裡頭長大的男子,個個都要有個三妻四妾,彷彿這樣才能活得下去似的。
「若是她還願意為我起了嫉妒之心,那麼我會很高興的。」這可是褚靖南的真心話,他多渴望能得到她的在乎。
「她還愛做買賣,上不了檯面,最愛那些真金白銀,俗氣得很。」江成玉還是不放過他,非得讓這姓褚的知道以前他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以前是我目光淺薄,倒忘了天下得有商,咱們才能吃喝拉撒,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尊重她的喜好,我已經將我所有的身家都交給了她,她愛賺盡天下的財富,我就陪著她,我倒還能多享一份福呢!」
「哼,說得倒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隨口說說的。」無論如何,褚靖南能這麼說已經夠讓他吃驚的了,經過這一日一夜的相處,江成玉不得不承認褚靖南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漢子。
再說,襲綠那丫頭心裡明明還喜歡著他,只不過是因為怕連累他們江家,這才壓下了自己的情感,不再讓自己對他動情,但她難道不知道,她心疼他們,他們也憐惜她嗎?只要是能夠讓她幸福快樂的事,他們都願意去做。
「她還犯了欺君之罪,帶著誥命之身詐死,這件你打算怎麼解決?」其實前面說的都是小問題,真正嚴重的是這個,畢竟事關皇權啊!
「這……」說到這點褚靖南倒也犯難,畢竟這本是一件可大可小之事,端看皇上的心情如何。
見褚靖南遲疑,江成玉立刻冷哼了一聲,心中的不滿立現,瞧……這不是退縮了吧?
沒有漏看江成玉的臉色,褚靖南又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卻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三表哥,她是詰命之身假死,那是欺君之罪,若這世上只有我跟她,我自是義無反顧,便是陪她走趟黃泉那又如何?可咱們也得想想你們這幾個表哥,姨母姨丈,以及褚家老小,這事若無萬全之策,我倒真不敢賭,再說了,我也捨不得她過上那種躲躲藏藏、無名無姓的日子。」
眼見褚靖南說得真心實意,江成玉轉念想想,也是這個理,他也相信綠丫頭不忍心讓整個江家為她陪葬。
眼下瞧來,這男子真的心裡是有著襲綠,因為有著她,才能將她在乎的都納入了自己的考慮之中。
更何況,這本就不僅僅是襲綠的問題,還有一個寶兒呢?
若光是襲綠,那就再造一個身份,光明正大的再嫁一次倒也不難,可難就難在寶兒怎麼辦?總不能嫡長變養子吧!
兩人苦惱的左思右想了好半晌,最後拍板,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是,唯一能做的便是挾軍功以令天子。
只要他們能夠立下潑天的功勞,皇上哪裡還會計較那丁點的小事,所以這回他們不但得要將那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都給揪出來,更要將雲瀘國那些妄想著謀奪旁人領土的賊人打退百里之外,讓他們不敢再輕易再來捋虎鬚。
江成玉瞧著褚靖南那一心為汪襲綠謀劃的認真模樣,心中禁不住一黯,難怪綠丫頭雖然表面總是佯裝不在乎,心裡卻始終放不下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一旦認真起來,的確有教女人魂牽夢縈的魅力啊!
想到這兒,他的心彷彿被人扯弄似的微微生疼。
他還以為他終究可以等到一個機會,等到襲綠對褚靖南完全死心之際,便能光明正大的照顧他們母子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不再只把襲綠當成妹妹看待,他心中曾經暗暗希冀,再等寶兒大一些,就向她提出成親的要求,可現在瞧來,她和褚靖南依然郎情妾意,讓人哪有一絲見縫插針的機會。
罷罷罷,不屬於自己的終究是不屬於自己,若是襲綠能活得不要那麼抑鬱,他瞧了終究是開心的,便……這樣吧!
他會全心幫著褚靖南立下不世的功勞,保汪襲綠一世的富貴幸福,這樣他便可以放心地藏著這個秘密,放心地獨自一人行醫天下了。
第9章(1)
長長的車隊,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往軍營的方向而來,三十萬石的糧草竟真的如期而至。
趙修緣更加煩躁不安,他本想著,能在短短三天之內弄到三十萬石的糧草,這得要有多少的銀錢和人面啊!
那個殷氏不過是個女人家,哪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而且這幾日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再也收不到從京城來的消息,無論是朝廷方面還是暗樁送來的,讓他對目前的情況猶如霧裡看花,不清不楚的。
他知道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早已讓褚老將軍生了疑,若然讓褚家這一老一小的回到京城去,只怕自己小命就要不保,想來便連三皇子也保不住他。
更何況,他早已對雲瀘國的密探信誓旦旦的說邊關糧草已所剩無多,現在莫名多出三十萬石,偏偏褚老頭子又看得緊,別說密信,只怕就連只鴿子都飛不出去,壓根無法通風報信。
「趙副將,小女子幸不辱命,這三十萬石的糧草物歸原處,還請副將點收。」
見眾兵士全都透著鬆了口氣的神情,汪襲綠感激的看向押著糧草而來的江成玉,還有特地趕來幫忙的江成恪、江成雲三兄弟。
「可得點好了,別到時短了、少了,又或者被燒了,又要指控旁人是別的國家派來的細作。」
這話夾槍帶棒還兼指桑罵槐,弄得趙修緣立刻就沉下臉,還當真上前幾步,朝著自己的親信揮了揮手,讓他們對前頭幾輛馬車上的糧草細細檢查了起來。
本以為就算沒混水摸魚,也會以次充好,但沒想到查了幾輛車都是上好的糧食,趙修緣即使暗恨在心中,也得要收下這些軍糧。
若是真讓褚家帶著大軍打勝了這場仗,褚家一直是支持皇長子的,那麼情況絕對會對三皇子非常不利,既是如此,只怕就算要冒些風險,他還是得要對這些糧草動些手腳,絕對不能讓褚家打勝這場仗。
「可以了!」
「既然當初糧草被劫只是大將軍的緩兵之計,那麼大將軍自然也就擺脫了奸細的嫌疑,倒是末將淺薄,才會造成這樣的誤會,現在又是褚老將軍重掌帥印,那麼夫人就安心待在營內,等待將軍歸來吧。」
汪襲綠瞧著趙修緣那變臉的速度,簡直是歎為觀止,可瞧著他眸心隱隱閃著的憤怒和恨意,只怕還有所圖。
「趙將軍……」她正想著看看能不能探出些什麼,便見江成玉朝她眨了眨眼,她雖然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勁,但仍聰明的不再在這件事上琢磨,而是說道:「三表哥,隨我來吧,我還有些家裡的事想問你。」
江成玉頷首應好,可是才邁了一步,便被趙修緣給攔了住。
汪襲綠頓時變了臉色,有些不悅地朝著趙修緣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怎麼這樣問我呢?不是老將軍下令要嚴禁閒雜人等進出軍機重地的嗎?」
這幾日他被留在軍營之中,等閒不能外出一步,心中早就憋了火氣,如今又見糧草運了過來,心裡早就火急火燎的怕壞了三皇子的好事,自己的前程富貴不保。
他瞪著汪襲綠,就忍不住將所有的錯處都往她的身上堆去。若不是她,這大營之中他早就是說一不二的主,想要和京城或雲瀘的人通個氣,也不會難如登天了。
「小妹,既然趙副將不許,那也無所謂的,等到一切事了,咱們再敘也是一樣的。」
汪襲綠狐疑的瞧著難得這樣好說話的江成玉,心中不斷盤算著這廝到底在打著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