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那咱們來打個賭。」當然瞧n尢她眼中一閃而逝的自嘲,駱逍遙聳聳肩,提出一份賭約。
「打什麼賭?」
「我說那聞人翻雲絕對願意為你付出他的半擘江山。」
「賭注是?」
「你的自由和花用不盡的財富,這是我的承諾。至於你嘛……」
「如何?」
「若是你輸了,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只要是我開口的,即使要你的命,你都得答應。」
「這……」事關一輩子的賭注,她自然猶豫。
「怎麼,你不敢?你不是很有把握他不會因為你而屈服嗎?」
自古以來,請將總是不如激將,所以,當駱逍遙挑眉這樣煽動時,洛華箏很是衝動地同意了。
「好!」
反正早就是清楚而明白的事實,如果這個事實能讓她脫離目前的困境,她有什麼好遲疑的?
聞言,駱逍遙驀地笑了,那笑競讓洛華箏頓感詭譎。
他究竟在盤算著什麼?
第9章(1)
其實華箏丫頭身上中的軟筋散沒有什麼,可我剛剛診脈卻發現她的脈象極虛,應是多了胎兒的負擔,才讓那心疾開始影響她的身子。
那胎兒若是不快些打掉,只怕她的性命堪憂……
令狐魄的話不斷地迴盪在聞人翻雲的耳際,也在他心裡埋下恐懼的根苗。
心疾?
怎麼可能?
步履匆匆,洛華箏奔進書房,卻見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後出神,甚至沒有發現到她的到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
這男人也會發呆嗎?這完全顛覆了她對他的認知。
她好奇的采看著能讓他發呆的東西。
那不過是一碗仍冒著煙的黑色藥湯,他為什麼對著那東西發呆呢?
他的神情似乎還帶著一絲絲哀傷,因為這樣的神情,洛華箏的怒氣頓時一消,但隨即又想起好友渾身傷痕的模樣,怒氣再揚,終於她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銀鈴兒?」她大聲的質問,卻換不來聞人翻雲的正視,他幾乎是無視於她的存在,直到她衝到案前,他才抬頭望著她。
宛若古井一般的深眸幽幽地望著她,眸中映著的是她染著怒氣的臉龐。
「我們成親吧!」他出入意表的一句話,硬生生地讓她滿腔的怒火梗在喉頭。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這樣對待銀鈴兒?」拒絕被他的話干擾了自己的思緒,她執意索討一個答案。
「她妄想用李代桃僵之計阻止我們成親,甚至害你誤入險境,沒要了她的命已是最大的寬容。」
即使他的語氣平緩,可聽在洛華箏耳裡卻萬分的刺耳。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受我所托嗎?」
只要一想到好友那雪白的肌膚上交錯的傷痕,她就自責,就氣憤。
「就算是這樣,她也難辭其咎。」一丁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他只是要找回自己的妻子,何錯之有?
「你……」
「咱們擇日成親。」不顧她的怒氣,他驀地起身,幾個大步繞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我不要。」
本來就對這樁婚姻和他的轉變有所懷疑了,如今憤怒在心,她更不可能同意。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強硬的態度,堅毅的面容,顯然不論洛華箏怎麼說,這親都得成。
「你……」即使近來他的舉措真的怪得讓人懷疑,有時甚至讓她偶有錯覺,認為他似乎真的對她改變了態度。「你會娶我,不過就是因為我肚裡的娃兒……」
她的語氣有些激動,但她的話都還來不及說完,一碗散發著濃濃藥味的湯藥已經遞到她面前。
一時措手不及,她只能愣愣地問道:「這是什麼?」
「喝!」
「為什麼我要喝?」
奇怪了,不是正在談成親的事嗎?懲麼突然就要她喝藥?
「我不是為了娃兒要跟你成親的。」他現在甚至一丁點也不希望這個孩子留下來了。
破天荒的,從下向人解釋的他突然冒出了這句。
「我不相信!」即使他話說得這麼明確而且毫不猶豫,可是她依然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
他的積極、他的改變,甚至是他的所有作為,幾乎都是從他知道她肚裡有了娃才開始的。
「你若不相信,就喝了它。」拿著湯藥的手微微地抖著,要扼殺自己的親骨肉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是他必須,他若不這麼做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永遠失去她。
「這是什麼?」
「番紅花熬的藥汁。」
聽到他的話,洛華箏立時硬生生地倒抽一口涼氣。
她開設妓院,曾經耳聞不小心懷有身孕的妓女去買番紅花來墮胎,那是種極為冷涼之物,一旦飲下,肚裡的胎兒十之八、九保不住。
他……身為孩子的親爹,竟然親手端著這碗墮胎藥給她7「你……」張口,無言,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墜無底深淵。
「你不是認為我是為了娃娃才堅持要跟你成親的嗎?只要你喝了它,你就可以心無疑慮的跟我成親了。」
聞人翻雲的語氣沉,臉色沉,但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猶豫的地方,彷彿只要她願意跟他成親,乖乖地披上霞帔,他可以做任何的事似的。
然而這樣的毫不猶豫與堅定,卻是深深地傷害了她。
她抬手,用盡所有的力氣揮下,那彷彿打從心中湧上的淚水,也跟著不爭氣的拚命掉落而下。
他臉上的掌印有多深,就代表著她的心有多痛。
他……究竟還要傷她到什麼樣的地步,這輩子欠他的,難道都償不盡嗎?
「喝了它!」揚聲冷喝,此刻的聞人翻雲看在洛華箏的眼中,就宛若是地獄來的鬼差,不斷地向她肚裡的孩兒索命。
「你憑什麼決定娃兒的去留,他是我的孩子。」從小就寄人籬下,外表看似堅強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渴望一個真正的家。
那個家裡不需要華麗擺飾。不用僕傭成群,它甚至只是個小茅屋都沒關係。
只要那裡有娃兒,有她心愛的男人,這樣就足夠了。
可是這男人競殘忍得想剝奪她的孩子,這讓她怎麼也無法接受。
「他也是我的孩子,既然你壓根就懷疑我要跟你成親的居心,那麼就打掉他,這樣你就不用懷疑了。」
「你……怎麼可以?」喉頭像是被塞進什麼,梗著難受極了,她再抑制不住地衝上前,發了瘋似地捶打著他。
面對她這樣瘋狂的舉措,聞人翻雲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安安靜靜的任由著她發洩自己的怒氣。
直到她打得累了,加上過於激動,一陣陣強烈的暈眩跟著襲向她。
「不要讓我恨你。」這是她唯一,而且渺小的要求了。
長久以來,不論他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她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心中埋下恨的種子。
不願恨他,因為知道他已經有著滿腔的憤恨與不平,她不要他們之間到頭來唯一能剩下的只有恨。
她是多麼的恐懼他的恨,所以寧願用盡方法也要逃離,就連最好的姊妹也不惜拖下水。
可他卻總是在逼著她恨他,為什麼?
「我不會讓你恨我的。」
「那就不要逼我打掉孩子,我從來沒想過拿他來脅迫你啊!」
她虛弱的話語夾雜著卑微的懇求。
那哀傷的模樣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硬生生地烙進他的心坎裡。
心痛用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他的血脈中竄流著,他甚至覺得四肢百骸都泛著讓人無法接受的痛楚。
但他唯一能做的是咬牙忍下來,即使承受著她的誤解,他也不願為自己辯解。
面對著她的哀哀懇求,向來頂天立地的聞人翻雲卻有種想要逃避的心情。
她會恨他的!
從她那脆弱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她的警告和決心。
深吸一口氣,他努力抑下心頭的痛楚,薄唇輕緩地開闔著,「我必須這麼做,即使你會恨我。」
「你……」聽到他堅定的答案,洛華箏心痛難當,再開口時,雖然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可卻茫然得彷彿什麼都看不見似的。「我、會、恨,你、的!」
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像是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出這句話,然後她便整個人虛軟地滑落地面,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更在她毫無防備之際襲向了她。
一張因為氣憤而紅潤的臉龐倏地刷白,一口氣甚至喘不過來。
「你……」見到她的模樣,聞人翻雲神情驀地轉為驚駭,忙不迭地竄至她的身側,將她密密實實地護在懷中。
「別怕……我帶你去找魄。」
揚聲喃喃地安慰著她,透著衣裳,洛華箏竟然感覺到他渾身似乎泛起抖意。
他在害怕?
為什麼?
「你……」窩在他的懷中,汲取著獨屬於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驚懼,她的心彷彿也跟著緊縮起來。
他……究竟在怕什麼呢?
在劇痛的浸襲下,那逐漸渙散的意識最後只剩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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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所有累積的情緒在令狐魄開口之後,一古腦的傾洩而出,聞人翻雲甚至瘋狂到毫不客氣地一手揪起好友的衣領,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