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中,她的腦海很快地浮起了那張又俊又酷的臉——
小手慌亂地從提袋裡撈出手機,她微顫地撥出號碼。「呂……呂英睿……先生,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發生什麼事了?」聽她的聲音不對勁,剛踏進家門的呂英睿心猛地一提。
「我……我家遭小偷了!」
呂英睿微愣了一秒後,冷靜的說。「你暫時不要動,保持現場,我馬上過去。」說完,呂英睿丟下電話,急急趕往她家。
來到二樓房間,呂英睿找到全身發顫的宋澄薰,立刻蹲下身。
一看到他,她就像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般,緊緊地抓住他,鼻子突然發酸,聲音哽咽,受驚的情緒在頃刻間宣洩而出!
「我爸爸送給我的手錶不見了!」
他的心驀地一緊,大手很自然地擁她入懷,一面撫著她柔細的髮絲,一面溫柔安撫。「人沒事就好了。」
「我捨不得那支Cartier表,那是我二十歲時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啊∼∼」嘩啦嘩啦地,她就這麼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泣聲一陣又一陣,無助又下安地擰痛了他的心。
「沒關係,我叫警察幫你找回來!」
他報了警,讓警方過來采證。
宋澄薰整個人還陷在失竊的驚嚇中,久久無法平復,只說出遺失的物品後,就把所有細節都交給呂英睿處理了。
他跟警察說了什麼,她不知道。
她感覺好累,腰好酸、背好疼,她只想閉上眼睛,偎在他寬大的懷中,汲取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和安全感。
一直到警方離開,已經凌晨兩點,呂英睿不忍丟下她獨自留在一片狼藉的家裡,索性抱起哭得唏哩嘩啦直到睡著的她,往家中走去。
他上了二樓,進入主臥房,輕放她在床上,但在涼空氣竄入兩人之間時,她本能地偎向了他。
一種強烈的保護欲驅使他迅速地伸出長臂摟住她,並臥躺在她身旁,給她溫暖的安全戚。
不知道為何她爸爸送給她的表失竊,她會哭得那麼傷心?
她一哭,冷漠的他,居然也跟著慌亂了起來!
他凝視著她的臉頰上殘留的淚痕,就像一隻受傷小貓咪,恬靜而畏縮在他懷中。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揩去晶瑩的淚水,並憐惜地拂開她頰邊的髮絲。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使她的身體打了個冷顫,他只好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藉由寬厚的身體帶給她更多的溫暖。
第一次兩人靠得那麼近,俏麗柔順的髮絲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而隔著她粉紫色的衣物,她嬌小渾圓的胸部正貼在他的胸膛上微微起伏,令他下身突地一緊。
該死的!
他居然對她燃起不該有的慾念!她看起來是那麼地純潔又清新,不同於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妖嬌美女……
一定是他寂寞太久了。
好不容易強抑住壓她在身下的衝動,他的心竟像剛跑完百米般狂跳,不受控制地撞擊出一陣異樣的悸動!
直到聽見了一陣均勻的酣睡呼吸聲,他微微鬆開手臂想離開她,然而胸口竟又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眷戀起她身上的微香和體溫。
他深吸了一口氣,拉起被子蓋住兩人,這一刻,他只想讓她靜靜地窩在他的臂彎中沉睡,不想去理會沉寂了五年的心湖掀起的陣陣漣漪……
第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枕邊突然多睡一個人的緣故,六點左右呂英睿就提前起床,離開酣睡的她,來到庭院中。
「呂先生,早啊!」隔壁一位肌肉發達的孔先生,剛慢跑回來。
呂英睿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喔!對了,呂先生,我有一樣東西要拿給你,等我一下!」
呂英睿心裡正納悶,只見孔先生跑進家裡後沒多久,手裡拿著一張單子夾帶發票,走出來遞給了他。
呂英睿看著估價單上寫著「換前燈」,再看看金額,他猜一定又是他兒子闖禍了。
「是這樣的,兩個禮拜前,有一位小姐和你兒子在玩球,結果不小心打破了我的車燈,那位小姐說願意照價賠償,可是這幾天按門鈴,都沒人應門……」還以為他們要賴帳,都躲起來了。
「是嗎?兩個禮拜前……」那不就是她剛接下保母那天,安安就闖禍了?
她怎麼都沒跟他提起?
光賠這個燈,少說也要花掉她半個月的薪水,她怎麼捨得自己賠?呂英睿莫名地升起慍意。
「沒錯!她個頭不高,留著一頭短髮,不過人長得挺漂亮清秀。」孔先生笑著描述,眼中泛起羨慕又曖昧的神采。「她是呂先生的女朋友吧?昨晚我看見你抱著她到你家——」
孔先生的猜測在接收到一對嚴厲的冷眸時,突地打住。
「等會兒把賬號給我,我會請人把錢匯到你戶頭。」怕被讀出心事般,呂英睿敏感地戴上冷漠的面具,試圖偽裝自己。
「噢……不好意思。」孔先生惶恐地離開。
她是他的女朋友嗎?呂英睿臉色一凜。
不!當然不是,她只是孩子的保母,他抱她回家照顧,等於是還她人情;他幫她賠錢,也是基於同情她家慘遭洗劫……
他沒有做錯什麼,情人是情人,保母是保母,他一向劃分得很清楚.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那淚眼汪汪的無肋表情,感覺就像自己被鞭打般,心跟著痛了起來!
他不想承認,但心中冰牆仍阻絕不了氾濫的情潮。
不由自主地,他往她家走去,收拾起慘遭搜刮、令人沭目驚心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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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兒,微微眨動羽睫。
這床好軟,好舒服,淡淡的陽剛味道好好聞,真想多睡一會兒……
等等!陽剛味?宋澄薰倏地張開眼睛,一系列的黑檀木傢俱,黑到她惺忪睡眼瞬間發亮了起來。
這……這裡不是我家,是呂家,而且是主臥房款!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喔,天啊!她……居然睡在男主人的床上!
呆了一分鐘後,她才想起來。她昨晚發現家裡遭小偷後,嚇到雙腿發軟,全身不停地在顫抖,然後她才打電話向他求救……
對,這麼說是他抱她來的嘍!她的臉泛起幸福的紅暈,昨晚所受到的驚嚇,在得知被他擁抱安慰的那一刻,瞬間化為烏有。
可是他怎麼會抱她到主臥房呢?那昨晚他不就跟她同床……
想到此,她的心頭一悸,眸子趕緊往旁邊一瞄——血<r.除了她,房裡根本沒有人啊。
「唉……」乍喜狂跳的心突然又往下沉。
才這麼一想,門突然被打開。
「你醒了。」呂英睿端著香味四溢的早餐走了進來。
昨晚看她哭得傷心無助,他的心恍如墜入深谷般也跟著粉碎難受。想想,要不是安安生病,他向她求救,也不致害她家裡遭竊,所以他極盡所能地整理她狼藉的家,做份早餐或是幫她按摩腿……只要能安慰她受傷的心,撫平她難受的情緒,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呃……」她靦腆一笑,臉上紅霞未褪。「昨晚……謝謝你。」
「你餓了吧?」他沒有多解釋,臉部表情還是維持一貫的冷峻,但淡漠的口氣已摻進了一絲溫度。「我做了一點早餐,起來吃吧!」
「嗯,謝謝,麻煩你真不好意思。」接過餐盤,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的關心,她的眼睛像星星般閃耀。
雖然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但卻意外地獲得他貼心的照顧和珍貴的早餐,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欽!
要是知道會受到這般禮遇,她真的不介意再多災多難一點。
她不客氣地吃起餐盤上的烤吐司和兩個煎蛋,一臉陶醉地享受他給她的專屬待遇。「思,好好吃,這蛋你煎得真好。」
「我只會煎蛋和烤吐司,是應安安要求而學的。」他坐在床沿,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胸口充斥著一股愉悅,內心溫暖的感覺漸漸擴大。
「喔,真的,那我爸比你好。他還會烤魚、炒青菜、煲湯和做蛋糕。」
「你爸是總廚師嗎?」
「不是啦!」她輕笑,然後驕傲地說:「他可是一品飯店的老闆。」
「一品飯店?!」呂英睿頗為詫異,這位老字號的飯店大亨他略有耳聞,他是接了丈人的企業而發跡,也是怕老婆出了名的「俗辣企業家」。「你是宋文浩的女兒?」
「我爸很有名是吧?正確來說,我是他的私生女。」她不避諱地說著。
「私生女?!」
「嗯,我媽是客房部經理,而我則是飯店裡『員工party』後的一個錯誤結晶。我媽生下我後一直沒有對外公開,自認她的經濟能力足以把我養大,可是很不幸地在我七歲時,她就過世了,所以我就被爸爸接回來跟大媽和姐姐同住。」
「她們對你好嗎?」看不出在她笑臉的背後,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還好啦,」她聳聳肩。「大媽偶爾不給我飯吃,我就自己出去找鄰居,或是把省下來的零用錢拿去買麵包吃,只是她會說我是野丫頭,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