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氣沖沖地大步回到辦公桌邊,本想直接將電話掛掉,卻發現來電的人是Caesar,想起昨天自己的失約,頓時就沒了怒氣。
「Caesar。」他將電話接通,語帶歉意地道。
「嘿兄弟,怎樣?吳雙醒了嗎?她沒事吧?」Caesar劈頭就問,因為昨天是自己沒注意,讓吳雙誤喝了烈酒,所以一直有些內疚。
「她沒事。」白牧群微微一笑。
「呼!那就好。」Caesar總算鬆了口氣。「既然她沒事,今天你該有時間陪我了吧?我可不准你再拒絕我,更不准你說要加班、登山、健身、回家陪父母、出外陪女友,我知道四個月前你又被甩了,所以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要陪我!」
「你怎麼知道?!」白牧群明顯一愣,明明自己跟Caesar已經半年沒聯絡,他怎麼會知道他「又」被甩了?
「喔,我昨天剛好在路上遇到你二哥。」Caesar想也不想地道。
那個王八蛋!
白牧群氣得咬牙切齒。
第6章(2)
「哎唷,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再找就有了,哥兒們我今天就特地為你辦了個遊艇趴,不但約了些兄弟,還約了一票正妹,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嘿嘿嘿!」Caesar笑得猥瑣,未竟之語不言而喻。
白牧群頓時被氣得笑了。「昨晚你才想去混酒家,今天又搞遊艇趴,看來你最近嚴重慾求不滿哪!」
「少來,被甩的可不是我,要是慾求不滿,那個人也應該是你。」Caesar伶牙俐嘴地反擊。
「慾求不滿?」想起窗外的吳雙,白牧群再次自嘲苦笑。「如果我真的只是慾求不滿就好了……」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沒。」深吸一口氣,白牧群用力甩了下頭。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必須果斷做出決定!
「好吧,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吧。」他決定答應Caesar的邀約。
「YES!」Caesar立刻在電話那頭歡呼。「果然是兄弟,那我過去找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開車……」
「可我已經快到你家了,驚喜吧?!」Caesar嘻嘻笑。
「……我在公司加班。」這傢伙根本就是打算先斬後奏吧?
「是喔,那我現在改道,二十分鐘內到,記得在公司大門等我嘿!」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雖然答應了Caesar,但白牧群卻立刻面臨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他該怎麼通過吳雙那一關?
身為一名總是很盡忠職守、連酒店都不允許他去的監督者,他不認為吳雙會同意他再跟Caesar出去應酬,甚至放他一個人「單飛」,只是很不幸的,他的辦公室偏偏就位在電梯大門的正對面,若要搭電梯下樓,就得經過她的辦公桌前方,即使是從樓梯間落跑,也還是會經過……
他果然只能「尿遁」了嗎?
拿著手機,白牧群一直站在辦公桌邊思考該怎麼「脫逃」。
雖然他的辦公室內有附設一間廁所,不過他可以謊稱馬桶阻塞,然後光明正大地到外頭上廁所,到時再趁吳雙不注意,火速從位在廁所旁的樓梯間落跑,但這個辦法的時間點卻得抓准。
畢竟他若是尿遁得太早,非但等不到Caesar,還會因為「便秘」太久引起吳雙的狐疑;但若是尿遁得太晚,Caesar久等不到人,直接跑上來,更會打草驚蛇讓整個計劃失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和Caesar約好,等他開車到公司再傳訊息通知,到時他看見訊息,再利用尿遁逃出生天,配合得天衣無縫,又能避免打草驚蛇。
念頭一定,他立刻回撥電話給naesa「,跟好友作好約定,然後就坐回辦公桌邊繼續辦公,只是心情卻始終紛亂焦躁,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事到臨頭,他滿腦子想的卻是吳雙發現他落跑後會不會很憤怒、很傷心,或是很失望?
沒能監督好他,爸媽會不會責罰她?
還是……還是今晚他盡量早點回家,也省得她四處焦急尋找,對父母交不了差?
正當白牧群腦袋亂烘烘時,Caesar的訊息傳來了,他握緊手機,儘管內心掙扎,他仍果斷地起身走出辦公室。
「白先生?」吳雙果然立刻就注意到他。
「裡頭的馬桶壞了,我上個廁所。」他神情自若,對她微微一笑,然後理所當然地經過她面前。
「喔。」吳雙果然沒有懷疑,低頭繼續辦公。
他眼裡掠過一絲複雜情緒,腳步不停地直接拐了彎,走往廁所的方向。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一步……
好不容易抵達了廁所,他直接越過,筆直走向前方的逃生門,然後伸手握上逃生門的門把——
「白先生,我剛才忘記跟你說,廁所的門被打掃阿姨鎖住了——」
吳雙突然想起,公司廁所在假日都會上鎖,需要找保全拿鑰匙才能打開,於是立刻從位子上追過來想要提醒白牧群,卻意外看到白牧群推開了樓梯間的逃生門。
該死!
白牧群在心中低咒了一聲,萬萬沒料到會突生變故。
「你……」吳雙反應何等敏銳,一見白牧群一手推開樓梯間的逃生門,就立刻驚覺不對。
「你不是說要上廁所嗎?」廁所門和逃生門大相逕庭,她才不相信他是推錯門!
白牧群當然不會掰出那麼瞎的理由,而是非常氣定神閒地雙手一攤,對著她微微笑道:「就像你說的,廁所門鎖住了,所以我得到樓下的其他廁所看看。」
「真的?」明明是很合理的理由,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當然。」他還是微笑。
「不過樓下的廁所應該也是鎖住的,要不我現在就打電話請保全上來幫忙開門?」就算覺得哪裡不對,吳雙還是非常賢慧的以他的「生理需求」為優先。
白牧群差點就要hold不住笑。
該死,他怎麼就忘了公司廁所在假日會上鎖?
要是不能下樓,他要怎麼落跑?
「不用麻煩了,還是我自己下樓去跟保全拿鑰匙吧,我順便有事要交代。」說著,他直接走進樓梯間,儘管神色從容,卻故意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但他的幸運值似乎都在今早的「奇跡」上用光了——就在這個時候,樓梯間竟傳來保全定時巡邏的腳步聲。
「保全上來了,你不用下去了。」吳雙雙眼一亮。
靠!
白牧群終於HOLD不住地在心中罵了句髒話,儘管知道不該自亂陣腳,但從昨晚就擾亂他的複雜情緒似乎再也壓抑不住,讓他終於幹出了這輩子最愚蠢的事,那就是當著吳雙的面,像個作賊心虛的犯人大奔逃!
「慢著!」吳雙瞳眸一縮,長久以來極嚴格的護衛訓練和經驗,終於讓她確定了他的「意圖不軌」,於是在大腦思考之前,她本能地向前一衝,伸手捉住他的左手肘。
誰知向來熱愛運動的白牧群反應也不慢,健壯的手臂不過輕輕一扭,並向左側一個閃躲,就輕而易舉掙脫了她的鉗制。
「你到底要去哪裡?」吳雙氣急敗壞,只好狠下心往他的臉龐揮出拳頭,卻又留有餘地避開他的臉,只堪堪從他耳邊掠過,只可惜她的手下留情並沒有讓他心生感激,反倒給了他機會閃身繞到她身後,運用彼此體格上的差異,迅速禁錮住她的身體和手腳。
「物極必反,一個被你當成犯人監督了半個月,連酒店也不能去的男人,你覺得他憋急了能去哪裡?」他似笑非笑地調侃,語氣聽似戲誰,實則卻是故意自暴自棄。
反正她都已經生氣了,那就讓她更氣一點,最好氣到徹底討厭他,永遠別再對他這麼賢慧體貼。
轟
吳雙瞬間如遭五雷轟頂,整個腦袋都是他抱著其他女人深情款款的模樣,原本尚存七分的理智,頓時就被氾濫成災的醋酸給徹底淹沒,再也找不到半點碎片。
除非她死,否則他別想出去花心!
「你色狼!」她暴怒大喝,不再手下留情,而是反手向上攫住他的胳臂,並揣著他的手臂彎腰,順著他重心不穩向前傾倒之際,狠狠賞了他一記過肩摔。
砰!
「喚!」
樓梯間裡,立刻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以及白牧群被摔趴的哀號聲。
白牧群被摔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好半晌都起不了身,只能不斷在心中狂喊——這怎麼可能!
不過他這份困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就在他好不容易將眼神對焦時,卻意外看見自家公司保全呆若木雞地站在階梯下,露出極為驚恐的表情。
「抱歉老闆,我……我……我發誓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真、真的沒看到您想性騷擾吳秘書不成,反被吳秘書過肩摔……」完了,他竟然目睹自家老闆的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