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群想也不想,立刻點頭肯定。「當然,在我眼中你不只最漂亮,更是最完美的女人。」唉,這個傻到令人心疼的小女人……
最漂亮?最完美?
原本橫亙在心中的難過,因為他鏗鏘有力的肯定終於稍稍被治癒,她就像一個單純而容易滿足的孩子,有些釋懷地在他懷裡抬起頭,迎上他充滿憐惜的目光。
「那……以後你有可能會喜歡上我嗎?」
怦怦怦怦!
白牧群再次心跳失序,甚至有些口乾舌燥,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冷肅面癱的她竟會突然露出這種楚楚動人的表情,尤其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神,簡直就是小鹿斑比的最佳翻版,明知她喝醉認錯人,他卻無法拒絕她那惹人憐愛的眼神,給了最不該給的承諾……
「當然。」完了,他的心好像被秒殺了!
她雙眼一亮,卻又忍不住貪心地繼續問:「那以後……也會愛上我嗎?」
「當、當然……」明知是場錯誤,他還是無法自拔的一錯再錯。
「真的?!」她不敢置信地揪緊他的衣擺。
「……真的。」也許是因為他早已入戲,並……入戲得太深。
第5章(2)
她終於破涕為笑,就像是終於得到期盼已久的救贖,在他眼前綻開一抹美麗至極的笑容。
那抹笑就像是破水而出的灼艷芙蓉,又像是破雲而出的皞潔月華,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水媚,不禁令他神魂震顫,忘了呼吸。
老天,她笑了……
向來面癱的她竟然笑了,甚至還露出一對超級迷人的酒窩!
他呆滯地看著她,不料她竟忽然直起上半身,猝不及防在他唇上蓋下一個吻。蠢!
饒是他活了二十九年,談了無數次戀愛,早已不再純情稚澀,也瞬間被這飛來的艷福嚇得呆若木雞。
「蓋印章,打勾勾,你說一定會愛上我的!」除了「強吻」,她竟還勾起他的小指頭發誓,天真的模樣就像個稚氣的孩子,卻偏偏充滿了致命的媚誘,簡直讓他……讓他……
看著眼前那依舊笑得奪魂攝魄的小女人,原就呆若木雞的白牧群心跳如擂,滿腦子都是她那香軟的紅唇。
她、她……她真的吻了他……
他不自覺撫上嘴唇,傻愣的模樣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年輕小伙子。
「真的、真的說好了喔。」她興高采烈,繼續勾著他的手指,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呆滯,只是撥開他唇邊礙事的手指,再次巧笑倩兮地蓋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約定章」,意圖加深彼此的約定。
白牧群無法動作,只能全身僵硬地頻頻抽氣,垂放在身側的大掌倏地緊握,卻又倏地鬆開,整顆心快得就像鼓鳴,節奏卻亂得一塌糊塗。
明知一切都是錯,明知一切不應該,他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如果是他,他絕不會讓她黯然神傷,連傷心都只能悄悄埋藏在心中。
如果她愛的是他,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麼美好的她,讓她每天都能笑得這麼快樂甜蜜……
「學長我愛你……」
早已搖搖欲墜的理智,因為這最後的告白終於宣告分崩離析。
笨女人!那男人到底有哪裡好,她到底還要傻到什麼時候?
在她傾身意圖蓋上第五個「約定印章」前,他終於化被動為主動,衝動地低頭吻住她,並緊緊抱住她。
他的親吻看似迫切兇猛,實際上卻充滿溫柔的力道,彷彿像在責罰最珍愛的寶物,縱然氣得七竅生煙,卻始終帶著一份小心翼翼的珍惜,甚至連他的擁抱都是那
樣的密切熾熱,充滿令人迷醉的氣息。
她嚶嚀一聲,完全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擊弄得一愣,卻荏弱溫馴地任由他狂烈席捲,甚至任由他深入唇腔纏綿,只因為他是她深愛的學長……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再也無法順利呼吸,開始不自主地掙扎,他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
「別叫我學長,叫我牧群。」在她滿眼迷離地偎在他懷裡喘氣時,他終於忍不住在她耳邊「澄清身份」,再也不想讓她認錯人。
「嗯?!」她有些迷濛地抬起頭,似乎還無法從剛剛那酥麻戰慄、令人芳心蕩漾的親吻中回神。
他忍不住輕笑。「叫我牧群……」他一邊輕吮她精緻白皙的耳垂,一邊用沙啞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繼續誘導。
她迷離而失神地眨眨媚眸,言聽計從。「牧群……」
軟糯甜柔的聲音嬌弱無形,令他整顆心震顫酥麻,他的目光更加黝黯,接著再也情難自禁地低頭吻住她,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機敏聰慧、認真執著,以及她傻
氣到令人心疼的努力,誰知下一秒,她卻全身無力地往後癱倒,驚得他連忙伸手撈扶。
「吳雙?」他焦急地低頭察看,卻發現她雙眸緊閉、全身鬆軟,呼吸變得低緩綿長,無論他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彷彿就像是……就像是……
睡著了?!
旖旎迷亂的熾烈情潮就像是突然遇到漩渦席捲,瞬間被吞噬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晴天霹靂。
隨著理智回籠,白牧群終於全身冷汗地回到現實之中。
一步錯,步步錯,他竟然……竟然趁著吳雙酒醉認錯人的時候對她性騷擾?
啪!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狠甩自己一巴掌,卻硬是咬緊牙關,保持冷靜,以最輕柔的動作將吳雙重新放到床上,並替她蓋上被子,然後才作賊心虛地往後退了三大步。
明明不久前,他才決定要對她好一點,誰知他卻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對她……對她……
他一定是瘋了!
要是她醒來之後想起這一切他就完了!
因為無法面對自己鑄下的大錯,他幾乎是立即落荒而逃,然而當門板拉開的瞬間,他的腦中卻突然浮現吳雙因為運動過度而筋疲力竭的蒼白小臉,以及她錯喝烈酒後那潮紅且難受的表情。
如果他就這麼走了,要是之後她又出事了怎麼辦?
惴揣不安的腳步乍然停頓,就像是突然陷入泥沼,再也無法拔起前進。
他瞪著前方,宛若陷入一場天人交戰,一分鐘後,他緊緊地閉上眼,然後長歎了一口氣。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再無恥,也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至少在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前,他有責任留下來照顧她。
握緊雙拳,最後他還是輕輕關上門板,轉身回到室內,挑了一張離床鋪最遠的椅子坐下。
反正今晚,注定將會是個失眠的夜……
吳雙睡晚了。
原本她的生理時鐘是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但自從來到白牧群身邊後,為了每日早起梳妝打扮,並幫他準備早餐,她養成每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起床,即使是不用上班的週末也一樣,誰知當她今天早上醒來時,牆上的短針卻早已超過了數字十。
「騙人!」她驚呼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遲了。
這個時間別說是替學長準備早餐,恐怕學長早已自己起床上班去了——
她才來到學長身邊沒多久,就犯了這種大錯,學長會不會對她印象更糟?因為太過心慌,吳雙只能迅速跳下床衝到浴室盥洗,即使在鏡中發現自己臉上還留有殘妝、身上還穿著健身衣也無暇細思,只能先手忙腳亂地快速卸妝。
如果是平常,她至少要花半個小時的時間敷臉、吹整長髮,以及畫上最精緻的妝容,可惜今天的時間匆促,她只能一切從簡,胡亂盤上髮髻、抹上保養品後,就急著衝出浴室套上白牧群最喜歡的黑色套裝。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以前她從沒犯過這種最基本的錯誤,可為什麼今天她卻睡死了?
還有,今天早上學長沒等到她上門MorningCall,該不會也因此遲到,甚至責怪她不負責任?
吳雙滿腦子胡思亂想,只想快點出門趕到公司向白牧群解釋,卻完全記不起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甚至也記不起今天其實是禮拜天的事實,直到她終於整裝完畢,並回到床邊找手機和鑰匙時,才發現一張壓在鑰匙下的黃色便條紙。
這是什麼?
她疑惑地拿起便條紙,卻看見三行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早餐在電鍋內保溫,你昨天誤喝烈酒暈倒,幸好一晚沒事,我到公司加班,你繼續休息。
烈酒?暈倒?一晚沒事?繼續休息?
關於昨天的「秘書戰」宛如海潮湧現在腦海中,吳雙立刻想起在健身房發生的事,當然,其中也包括那位凱薩連鎖健身中心老闆要約學長到酒店玩樂的事,可是看學長的留言,學長似乎照顧了她一整夜?
怦怦怦!
也就是說,昨天在她喝醉之後,是學長帶她回家並照顧了她一整晚,甚至還在今天早上幫她準備早餐放在電鍋內保溫,並沒有和凱薩連鎖健身中心的大老閬去酒店應酬?
捧著便條紙,吳雙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內心深處心花朵朵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