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樹樹,也不會是例外。
至於,他們會走多遠的路,他並不費心。沒有女人能佔據他太久的心思,韋樹樹當然也不會是例外。
「總經理,會議再十五分鐘開始。」電話裡傳來安西雅的提醒。
喬振宇峻眉一皺,驀地看了一眼時鐘。
「該死。」他詛咒一聲,坐回桌前,拿起待會兒的會議相關資料,很快地瀏覽著。
他居然讓韋樹樹影響到工作,在上班時間作起白日夢。這事太荒唐,非得馬上搞定不可。
喬振宇長眸閃過一絲冷光,他按下內線對話交代道——
「把『SHE』的專訪安排在明天傍晚。還有,吩咐飯店明晚七點前送來餐籃……」
韋樹樹昨天在接到安西雅電話,得知搞定喬振宇的專訪時間之後,高興到只差沒去放鞭炮。
出版社所有人全都拭目以待她的專訪。因為辦公室裡未婚女子超過七成,個個都等著看像喬振宇這樣兼具才貌及家世背景的男人,究竟想要什麼樣的女人。
專訪這一天,開完編輯會議後,韋樹樹填好採訪表,偷偷拉下口罩吸了一大口空氣——本日最不順的事就是,她今天一早就出現感冒症狀。
早上和子初通What"sApp時,他認為應該是他傳染給她的。因為他最近老覺得疲累,體溫又老是偏高……
「樹樹,Janet找你。」剛從總編辦公室走來的江美說。
「發生什麼事?她發現我早上吃蔥油餅,辦公室裡有味道?」韋樹樹驚慌地拔下口罩,用力深吸一口氣。
「不會啦,我們噴過空氣芳香劑了,必要時也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出賣你帶著蔥油餅來分享的好心。」服裝編輯大衛說道。
「好姊妹。」韋樹樹朝他豎起大拇指。
「試用,新品牌。」美容編輯江美遞過一條護手霜。
「護手霜品牌真是深不見底,每當你以為市場飽和到不會有新品牌出現時,它就是一定會有東西冒出頭。」韋樹樹右手高舉護手霜,揚聲一喝:「多像我們不屈不撓、為了雜誌奮鬥犧牲的精神!」
「這樣你也能扯,還有什麼不能寫的?」同事們笑著啐她一聲。
「所以,我才能專訪到喬振宇啊。」呵呵,愈想愈開心。
「據說他平時有冰塊之稱,非到必要不開口。」同事們好奇地問道。
韋樹樹傻笑著,只覺得喬振宇罵人時,比較像是融化的冰,眸子熠熠發亮的,好看得不得了。
「快點推敲出他要的是什麼樣的女生,你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大衛過來撞她一下。
「哈哈,他八成只想叫我站好,乖乖聽他說話。」韋樹樹立正,舉手行禮,大家一陣哄堂大笑。
韋樹樹這話可沒亂說,因為在她早上酒醒之後,曾經傳了簡訊跟喬振宇道謝。
他要是沒回覆,她還開心一點。因為他回傳給她一句「酒後亂性,害人害己」,嚇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卻還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事。
「姊妹們,我上戰場去嘍。」韋樹樹大步走向總編辦公室。
敲門進入後,她咧嘴微笑以示友善。
Janet瞄她一眼。「笑成那樣,是想去做牙齒冷光美白的報導嗎?」
「總編找我有事嗎?」韋樹樹早習慣Janet永遠出口無好話,一逕笑盈盈。
「喬振宇之前聽到我們出版社的名字時,有沒有說什麼?」Janet問道。
「沒有。」韋樹樹看著Janet抿著唇,以為她很失望,急忙補充道:「我想他平時應該沒有看女性雜誌的習慣。」
她甚至沒法子想像喬振宇手拿女性雜誌的模樣。嗯,他可能會冷冷地瞥雜誌一眼,然後嘴角無聊地一抿。
「我當然知道他不看,我只是想知道他對我們雜誌有沒有特別的……」Janet停頓了一下,粉紅雙唇緊抿了下。「想法。」
韋樹樹作勢想了一下,免得Janet又說她連想都沒想。「應該沒有特別的想法。」
「你那是什麼說話態度!不要以為談定了一個訪問,就得意洋洋,如果手段真的那麼厲害,那就多去爭取一些廣告頁啊。」Janet板著臉說道:「還有,小方的設計師專訪出了點狀況,你有空過去瞭解狀況、支援一下。」
「是。」韋樹樹轉身離開。
再多來幾個記者會也沒關係!反正,她們這行靠的就是夢想、消耗的是精神體力和青春年華,以成就每月華麗一刊。她一天還可以睡到五小時,老天對她已經不賴了。
橫豎她現在孤家寡人,原本九點下班,還要趕約會,回家都累斃,現在讓她做到十二點,回家倒頭就睡——
正好。
但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男人都不想娶她?
不如假公濟私,再來策劃一個「為什麼男人不想結婚?」專題吧。韋樹樹大眼睛當地一聲亮了起來。
不過,得去找找看,之前有沒有人做過這類主題。
如果有——
那她很想知道答案。
搞不好,她也可以順便問一下喬振宇,他看起來應該會給她一個她的心臟不能承受的誠實回答。
第7章(2)
嗶!
韋樹樹掛在胸前的手機響起簡訊聲,她拿起一看,竟是章正榮傳來的簡訊——
『明晚有空嗎?我有兩張演唱會的票。看完還可以去豆漿婆婆那裡吃宵夜。』
「把這簡訊發給你未婚妻吧!」韋樹樹用力戳著手機。
『那你不跟我一起去喝豆漿了嗎?豆漿婆婆問起我們,我該怎麼答?』
「說你劈腿!」
韋樹樹氣鼓鼓地把手機關靜音,惱怒地踢了下牆壁。
章正榮腦子有問題,愈不理他,他就愈是熱絡!好像做錯事、避不見面的人是她一樣。
如果是喬振宇,他會這樣嗎?
「不會。」韋樹樹立刻回答。
喬振宇或者漠然,但他絕對不會言行不一。不用想也知道,那男人鐵定是用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及別人的。
但她又懂得什麼,她老是愛到不對的人,她的第六感超不准。所以,她近來經常想起喬振宇,鐵定也不是什麼好事。
愛到不該愛的人,一點都不好玩!
幸好,今天訪談之後,最多就是再碰一次面,讓他看看稿子及照片,然後他們的世界就要分道揚鑣了。
「這樣很好。」她這樣告訴自己,傻傻地不覺自己抿著唇,一臉的不開心。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樣的她!
喬振宇坐在辦公室裡,臉若冰霜地看著戴著口罩的韋樹樹——
這樣他怎麼看得清楚她說話時臉上五官都爭相要發言的表情,那他叫她來還有什麼意思。
「你戴著口罩是想幹嘛?」喬振宇雙臂交握在胸前,冷冷瞪著她。
「搶劫,把錢都拿出來。」她嘿嘿笑著,被瞪到頭皮發麻。
「感冒好之後,再來訪談。」他說。
「我這樣還是可以訪問。」韋樹樹睜大眼,裝出很有精神的模樣。
「我看不到你的臉。」
「我的眼睛是整張臉最有誠意的部位。」韋樹樹傾身向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大眼睛,心口抽搐了一下——
見鬼了,明明他已經去做過心臟檢查,證實心臟功能健康,完全沒問題。
怎麼她一靠近,他又覺得心律不整了。
「我聽不清楚你說話。」他面無表情地說。
她立刻窩到他身邊坐下,把大半張臉都湊到他面前。
喬振宇看著她湊近的小臉,聞到她淡淡髮香,看著她翹長的睫毛,發現這樣的距離甚至連她淡妝之下的小雀斑都能看見,他忽而一勾唇,覺得滿意了。
韋樹樹看著他的笑,有種三魂六魄被抽走的感覺。
他這一笑,漂亮眼睛便生動了起來,完美雕像模樣因為有生氣而更加迷人,更別提那對睨著她的黑眸有多麼勾魂攝魄。
「為什麼不說話?」他望著她怔愣的臉,笑著低問道:「不是要訪談嗎?」
「我……」韋樹樹喉嚨一癢,立刻驚天動地地猛咳起來。
喬振宇從座位上彈起身,直接就去開窗戶。他討厭任何讓他不能自主的事,包括感冒。
「你先離開好了。」喬振宇用下巴往門口一抬。
「那專訪怎麼辦?」
「你好了之後再來。」見她眼色一沈、小手開始緊握成拳,他於是好整以暇地倚著辦公桌,開始欣賞眼前這個跟孩童一樣不會隱藏情緒的小女人。
「萬一截稿前,我的感冒還沒好呢?」她嘴角抽搐兩下,開始瞪他。
「不關我的事。」
「世界上只有你的工作是工作嗎?」韋樹樹衝到他面前,雙手扠腰地看著他。
喬振宇瞇起眼,一指戳向她的額頭,將病蟲推開。
「你知道我一感冒,有多少事情要停擺嗎?」他凜眉問道。
「那你知道我為了籌備這個專訪,同時還配合了和你們購物中心相關的系列報導嗎?你知道如果主軸就這麼擱下了,其他的單元也會跟著弱掉嗎?」她立刻湊向前,眼神流露出咬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