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哪怪了?」
「如果目的真的是劫人,又何必將屋裡的一切破壞殆盡?」
戴長風說著心底的困惑,「這情況看來有點像是故意的。」
「故意?」原伯可不苟同,「您是說郡主自己要跟人家走!這怎麼可能呢?」
「我只是這麼判斷,凌兒不會功夫,只須一個大男人就可以輕易的將她帶走,根本不需要將屋子弄成這般,」這樣反而容易引入注意。
「王爺,您說的也有道理,只是……」
「好了,我們出去瞧瞧,看看他們可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戴長風來到房門外,望著地上凌亂的腳印,徐徐跟著走到大門外,繼續尋覓著。
此時,躲在街角的老劉轉首對柴莫連說:「看見沒?他們的神情非常不安,我想郡主被劫一事很快就會傳開了。」
「那正好,就看他們接續會怎麼做。」柴莫連瞇起眸望著戴長風,他可是以著很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衝過去殺了他。
「如果要殺戴長風,現在就是最佳時機。」老劉早聽過冽風莊裡的幾個梟雄各個武功高強,想必少爺一定也不弱,此刻戴長風身邊並無護衛,要捉到他易如反掌呀!
「抓了他他就會認罪嗎?」他反問:「我們得握有證據才成。」
「那我們該怎麼做?」老劉是個粗人,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計劃。
「一定要找到他當初出賣我們的證據,只要有證據在手,就不怕他狡辯,這就是我將戴曉凌抓定的目的。」做了這樣的解釋後,他便冷著張臉離開了。
老劉望著他的背影,實在研究不出他的想法,或許現在年輕人腦子所轉的東西已不是他們老一輩的猜得透的了。
***
回到十寨口,柴莫連才進入裡頭,就見老劉的妻子秀嬸從裡頭走出來,一看見他就急說道:「我看那丫頭是不想活了,她既然要死就成全她吧!」
「什麼意思?」他擰眉問道。
「她呀!不吃不喝的,我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說破了,她就是不聽。」秀嬸連連搖頭,「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准出人命,我想她大概知道自己的爹做了什麼缺德事,所以連吃飯都不好意思。」
一聽到這兒,柴莫連不做多想地朝後面的囚室走去。
砰!他用力踢開房門,瞪著她坐在床角下語的模樣,「你是真的想死嗎?」
「我又不是傻瓜,怎麼會想死呢?」她抬起迷濛的眼,「可是如果你想以這種方式害我……我爹,我當然不肯。」
聽她這麼說,柴莫連驀地扯開唇角笑了,「沒想到你還挺孝順的。」記得她小時候只會讓所有人擔心而已。
「孝順有錯嗎?」他這是什麼表情?
「是沒錯,但你聽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句話吧?」他瞇起眸。「把自己餓死了,這也算孝順?」
「我管不了那麼多,除非你放了我,否則我就是不吃。」反正她已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絕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給說動。
「你真要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他忍不住對她吼道。
她嚇了跳,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她不明白這男人幹嘛在乎她的身體,她餓死了不是更好?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抬起臉,眨著不解的眸,「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感動,而去吃那些會害死我爹的東西?」
「你——」柴莫連深吸口氣,看著她倨傲的神情,「好,你不吃可以、想死也成,但是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去嗎?」
瞧他半瞇的眼底閃過詭異的流光,小淘的心驀然躍至喉頭,連說話都結巴了,「你想要做什麼?」
這男人好奇怪,一會兒對她很溫柔,一會兒又對她凶巴巴的,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你說我該做什麼好?"他索性一腿跪在床上,俯下身直逼視著她。
他這麼近的距離,讓她緊張的猛吸氣,卻也因此將他溫熱的氣息吸進鼻腔內,渾身更是莫名發顫。
「你別過來,求你。」她的手臂還沒好,想躲也躲不掉呀!
「你也會求我?」他逸出冷笑。
「對,請你讓開……我的手已經很疼了,不要再欺負我了。」
小淘萬分委屈的逸出淚水。
「手臂還疼?」他瞇起眸,這不可能呀!「哪兒疼,我再看看。」
「不要。」她雙手環抱住自己,提防地望著他,「就是被你弄得現在更疼了,你這個蒙古大夫!」
柴莫連懷疑的望著她,雖然他不是大夫,但是習武已久,也在師父身邊學得治療內外傷的方法,她的傷並不重呀!
「我說我看看。」氣她老是信不過自己,柴莫連猛地將她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鎖在胸前,跟著撩起她的衣袖,仔細瞧著她的傷處。
「這?」柴莫連的眉頭深深攏起……她的手臂居然又紅又腫,之前並沒這麼嚴重啊!
「別看……快放開我……別這麼盯著我看。」她雖然是名丫鬟,但總還是閨女呀!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你剛剛又做了什麼?」他這視著她。
「我……我什麼也沒做。」她猛搖著腦袋。
「是不是又做傻事了?」柴莫連指著上頭的窗,咄咄逼人地問道:「你剛剛又爬上去了是不是?」
「我又沒摔著。」小淘縮緊脖子。
「是沒摔著,但是爬上去時又不慎扭傷了?」這傷八成就是這樣來的,沒想到才稍稍好些,她又不安分了!
如果一直將她關在這裡。說不定她還會想出更多逃脫的花招,就算不死也可能落得半殘吧?
「你……你怎麼知道?」他有第三隻眼睛嗎?好恐怖的男人。
「這下你的傷得讓你躺好一陣子了,再動的話可能會變成殘廢,你自己看著辦好了。」丟下這句警告後,柴莫連便無情地轉身要走。他知道,如果不出言嚇嚇這丫頭,就不知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小淘突覺驚慌不已!下意識緊抓住他的衣角,揚聲喊道:「你就要這麼走了?」
「要不呢?你不是找死嗎?我不過是成全你。」他回頭怒視著她。
「可我不想這麼死掉!」如果死在床上,那多丟臉。
「那你還想風風光光的死嗎?,』瞧她說的是什麼話?
「好,我答應不再莽撞,也不再亂來,請你幫我請大夫來好嗎?」她心想大夫來了,她便可以向他求救。
「呵!你以為我會上當?還是躺著等死吧!」
「那我要怎麼辦?」她坐了起來,手臂疼得發麻,「好,隨便你了,只要別讓我一直窩在床上。」
「那你也只好相信我這個蒙古大夫了,怎麼樣?」他沒意思與她談條件,只是用詢問的口氣對她說。
「隨……隨你了。」她緊閉上眼,一副從容赴義的模樣,讓柴莫連看了好笑又生氣。
坐到她身畔,柴莫連拉高她的衣袖,粗糙的大掌直接觸及在她紅腫的傷口上,小淘因為緊張,身子繃得好緊,還隱隱發著抖。
突地,他使力一壓,疼得小淘輕逸了聲,眼淚又撲簌簌的淌出來。但她拚命咬著下唇,就是不願喊痛,免得又被他給挖苦。
「別硬撐,想喊就喊出來。」他瞇起眸看著她緊皺的小臉,以及下唇一排深深的齒印。
小淘別開臉,不願去看他關心的眼神。因為那樣的眼神會讓她害怕,怕自己會迷失自己的心……
她不懂,如果他要挾持她,又為何要對她這麼好,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老天,她不能再這樣了,他可是王爺的仇家,要謀害王爺和郡主的仇家呢!
「我必須再加重力道,你可以再忍沒關係。」柴莫連就是氣她這樣,無論他怎麼對她,她都防著他,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雖不捨也不忍,但是他不能撤手,否則她的傷會愈來愈嚴重。
提了氣,他用力往她傷處一壓,那股刺骨的疼立刻由內散發出來,疼得她尖叫了聲。「啊——」
同時間,他低首吻住她的小嘴,就怕她再度咬傷自己的唇,可知她不疼,他都為她疼了。
小淘震住了,他的吻佔領她所有的感官與知覺,讓她忘了推開他。
柴莫連瞧她額際佈滿點點汗珠,一雙小拳頭緊緊握住,他卻無法鬆手,直到確定她手臂上的瘀血漸漸褪去,柴莫連這才收回手,「可以了。」他的唇終於離開了她。
小淘愕然又羞傀地看著他,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是不停喘息,雖然傷處很疼,但剛剛那個吻更令她震驚!
她用力撐起自己,好不容易坐了起來,她抬眼看著他,「你還想怎麼整我?」
「我沒興趣整你,你已經好了。」他瞇起眸望著妞,「可能還會有些疼,但你已經可以撐起自己,就表示沒問題了。」
「我真的好了嗎?」她動了動手臂,已奇跡似的不再疼痛。
而她才剛說完,肚子便發出一陣饑鳴柴莫連轉而望著圓幾上動也沒動過的晚膳,「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