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三個字成功地惹惱了韓瑾瑞,週身寒冷氣息頓時大放,不帶絲毫感情地道:「楊兄可以走了。」楊清逸卻是笑得一臉得意,「臨走之前,難道不應該讓我家小師妹出來送一送我嗎?珂王爺,你說是不是?」
「不見也罷。」
「話不是這樣說,臨別之際,在下還有話囑咐小師妹幾句。」
「她不需要。」
楊清逸「呵」了一聲,心裡明白得很。「是王爺不想她需要吧?王爺這樣獨斷專行,真的好嗎?」
韓瑾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楊清逸不緊不慢地道:「我家小師妹,吃軟不吃硬,王爺這樣強硬霸道,怕是不得她歡心啊。」
他真的很想拍死眼前這個笑得格外刺眼的傢伙,韓瑾瑞蹙眉,「阿歡是什麼性子我比你清楚。」
「錯錯錯,」楊清逸不知死活地搖著食指,「你看啊,我師妹今年十八歲,十年前才不過八歲,也就是說她在外面待的時間比跟你相處的時間要長,這樣你怎麼能說清楚她的性子呢?」
他又一次成功踩到了珂親王的痛腳。
韓瑾瑞眼裡的冷刀已經快要化為實刀甩向某人,「你的話真多。」
楊清逸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感受到對方的不友善,笑得很是志得意滿,頗有幾分洋洋得意,「王爺一定不知道,我跟我家小師妹在一起的時候話更多呢。」
徐琇瑩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師兄有時候嘴特別賤,不過,每次親眼看到的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的忍耐下限又被刷新。
就像現在,她覺得自己的下限又被師兄刷新了。
韓瑾瑞第一時間看了她,就見她一臉無以言狀的表情看著那個叫楊清逸的傢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措詞開口。
「師兄。」
最後,徐琇瑩還是選了一個最合適的開頭。
「小師妹,你來了啊。」楊清逸一臉的歡欣,表達出自己對小師妹的到來是何等的歡喜。徐琇瑩朝他招招手。
楊清逸笑咪咪地走過去。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他,「你招惹他幹什麼?」
楊清逸一臉的理直氣壯、義正辭嚴,但聲音同樣壓低了,「看不慣他那副跩樣。」
徐琇瑩用沉默表示贊同。
「對了,小師妹,」楊清逸指著桌上的那道聖旨給她看,「看過了沒?」她老實搖頭。
楊清逸立時歎了好大一口氣,目光也帶上了她馬上就要被送入虎口再無生還的憐憫和幸災樂禍。幸災樂禍?她沒看錯吧?
「上面寫什麼?」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楊清逸感慨地拍了拍小師妹的肩,語重心長地道:「小師妹,千萬保重。」
感覺更不好了,徐琇瑩挑眉問:「怎麼回事?」
楊清逸長歎一聲,「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師兄不太好做,還是你自己去看吧。」
徐琇瑩立馬用鄙視的眼神看他。
瞧他說的,好像他從來不做落井下石的事,天知道她家大師兄最愛幹的就是這種不道德的事,白白浪費了那副清風朗月的風姿。
曾經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提及那些往事,全是淚啊。
一隻大手倏地探入師兄妹中間,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徐琇瑩納入自己懷中,當然,會這麼做的人只有王府主子韓瑾瑞。
瞪著楊清逸,韓瑾瑞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跟阿歡的這位師兄絕不可能有對彼此看順眼的那一天。甚至,他覺得這男人實在是太礙眼了!
楊清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擺出一本正經狀,正式地對小師妹道:「小師妹啊,師兄還有別的事要去忙,不得不先離開了。」
徐琇瑩理解地點頭,很是瞭解大師兄無法在一個地方久待,畢竟大師兄習慣滿江湖四處跑,師嫂每次為了逮他都得費盡氣力。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大師兄啊,你也別太過分,師嫂整天追著你也挺不容易的。」讓她時常忍不住想違背師門不得手足相殘的訓誡,勸師嫂乾脆踹掉大師兄,另覓佳婿。
真心替師嫂覺得累啊!
楊清逸瞄了一眼聖旨,不懷好意地對自家小妹說:「小師妹,師兄良心提醒你,先管好自己吧。」
徐琇瑩心裡一咯登,但輸人不輸陣,就算她面對韓瑾瑞時一個頭兩個大,也不可能在師兄面前露怯。於是她嘴裡冷哼了聲,「師兄若是想看我笑話,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那就好,那師兄可以放心的走了。」
徐琇瑩點了點頭。
楊清逸朝某親王看了一眼,口氣轉為鄭重的道:「珂王爺,我家小師妹就拜託了。」
韓瑾瑞神情一正,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
楊清逸朝兩人拱手,道了聲「告辭」後便瀟灑轉身離去。
徐琇瑩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才低下頭。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的面對時,仍然不免感到失落。但她並沒有讓自己消沉太久,很快收拾好心情,抬頭問道:「聖旨說什麼了?」
韓瑾瑞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到了書案前才鬆開,「自己看。」
徐琇瑩拿起來看,看過後,心情十分複雜,無以名狀。
整理了一下措詞,她重新看向某人,看不出喜怒地道:「以前你們是一丘之貉,如今又狼狽為奸,感情倒是沒變嘛。」
韓瑾瑞臉皮都沒動一下,坦然接下「讚美」,「過獎。」
徐琇瑩呼吸一窒。她還是太年輕了。
第5章(1)
對於當今皇上,徐琇瑩其實並不陌生。
因為小時候太常主動或非主動地跟當時的珂親王世子韓瑾瑞混在一起,所以跟珂親王的堂弟自然不陌生,甚至可說挺熟悉,熟悉到九皇子想看未來妻子時還拿她當探路石。
這麼說起來,皇上和皇后還欠她一份媒人錢。
媒人錢不給也沒啥要緊,但是不僅不給謝媒錢還賜下來那麼一道把人往坑裡埋的聖旨,這就不是身為明君該有的作為了。
就因為那道聖旨,她出嫁之前便由如今的珂親王——韓瑾瑞照看。哈哈,這真是個大笑話!
照看?
這算是近水樓台?還是鼓勵他監守自盜?這簡直只差直接賜婚了。
不怪乎大師兄臨走前的良心建議,但鑒於他建議完了馬上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的行徑,徐琇瑩覺得就算大師兄有良心,那良心也有限得很。
不顧同門之情,說的就是她家大師兄這樣的行為。
為此,徐琇瑩這幾天的心情並不好,對於召見莊園管事便不是很有興致。
屋子裡四角都擺放著冰盆,鎮得屋子裡清涼無比,絲毫感受不到屋外的炎熱。多寶榻上的珍玩器皿件件都是難得一見。
隔開臥室的珠簾更是由顆顆圓潤的南海珍珠串制而成。
床上是冰絲蠶被,床下是波斯地毯,就連窗前的香爐都是紫金的。但,那又怎麼樣?
這滿目的奢華富貴,如今在她看來就是過眼雲煙。
想當年,富貴的定遠侯一家仍在旦夕之間土崩瓦解,徒留唏噓。
懶散地倚在引枕上,單手托腮,一臉無聊樣,便是韓瑾瑞進來看到的徐琇瑩。
他撩袍往榻上一坐,看了一眼小几上滿滿的冰鎮葡萄,微微揚了揚眉問:「不喜歡?」
徐琇瑩側身趴到引枕上不搭理他。
他笑了一聲,又問:「無聊了?」
徐琇瑩乾脆閉上眼,假寐。
他默默地捏了葡萄吃。
吃了幾顆後,他忍不住往閉著眼睛假寐的某人身前湊。徐琇瑩反應迅速地伸腳踹去。
韓瑾瑞及時躲開,帶了幾分無奈地道,「需要這樣提防我嗎?」她如今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時時刻刻豎起耳朵,小心提防他。
徐琇瑩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兩個字,「需要。」
他聞言笑了,目光若有深意地在她身上梭巡了一遍後,俯身壓低了聲音道:「不覺得為時已晚嗎?」
試問,她還有哪裡是他沒有摸過的?
被他灼熱的目光掃過,徐琇瑩從頭到腳都不受控制地熱起來,再也沒辦法假裝淡定地趴在引枕上,乾脆起身在榻上盤腿坐好。
韓瑾瑞自顧挨著她坐下,極其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腰。徐琇瑩咬住下唇,忍住對他動手的衝動。
韓瑾瑞貼近她小巧的耳垂,含笑低語,「不掙扎了?」
她不說話。
「阿歡真乖。」
他將她直接摟抱入懷,環住她的腰,在她耳後輕嗅著,滿足地道:「阿歡身上真香。」
徐琇瑩抽了下嘴角,「是薰香。」
「什麼香?」
「你聞不出來嗎?」她語氣帶了幾分嘲諷。
韓瑾瑞輕舔了下她的耳垂,感覺她明顯一顫,眼中閃過一抹笑,熱氣噴在她頸側,沙啞性感的聲線往她耳中鑽,透露著某種暗示,「我想仔細聞聞,阿歡讓不讓?」
徐琇瑩又羞又惱,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好好跟他說話,往往說不到三句話他就不正經。
「讓嗎?」他還在問她。
「不讓。」她氣呼呼地給他答案。
韓瑾瑞也不惱,只細細地在她頸上落下親吻,一隻手不老實地摸到她胸前豐挺的玉峰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