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會到台大看診的,因為這裡對我來說車程實在是太遠了,我所就診的那間婦產科雖然沒有大醫院設備那麼精良,但是該有的一切還是有,離我住的地方又近,有許多產婦都在那裡順利生下她們的孩子,我也可以。」她堅持而且認真的對他表明立場。
「等你搬到我家住之後,台大對你而言就是最近的醫院。」靳岡平心靜氣的說。
白妍理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他剛才說什麼?搬到他家住?
「你在說什麼?」她不確定的問道。
「我就住在這附近,等你搬來和我住之後,到這裡產檢最近也最方便。」
白妍理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車子開進了停車場,停下來之後,她才眨眼回神,「我為什麼要搬去和你住?」
「夫妻不該住在一起嗎?」靳岡轉頭看著她。
「夫妻?」她雙眼圓瞠。「誰?」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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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姊。」推開診療室的門,靳岡探頭叫道。
「你來了嗎?進來。」室內穿著醫師袍的秦海,也就是大山——本名秦山的姊姊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剛剛大山有打電話過來,我還以為他說錯了,或是我聽錯了呢,來的人真是你,而不是高捷那小子。」
「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來麻煩你。」靳岡牽著白妍理走進診療室。
「如果高捷那濫悄的小子我就不理他,你沒關係。」秦海笑著將目光移向他身邊沉默的秀麗女生臉上。「這位是?」她好奇的問。
「我未婚妻。」靳岡介紹。
秦海驚訝的挑高眉頭,白妍理則一臉錯愕加莫名其妙,誰是他未婚妻呀?
「我還沒有決定要和你結婚。」她不滿的抗議。
「既然都懷孕了,當然要結婚。」他看著她理所當然的表示,態度直接而霸道。
「可是——」
「海姊,麻煩你幫她做檢查好嗎?」不理她,靳岡逕自對秦海說。
雖然心底充滿了好奇,秦海還是點了點頭,「小姐,坐,貴姓?你們有先去掛號嗎?」
「她姓白,白妍理。」靳岡點頭將掛號單遞給她。
「妍理,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秦海微笑的問,看了一眼掛號單後,手迅速的在鍵盤上敲打著,把她的掛號資料叫出來。
白妍理有點羞澀的對她輕點了下頭。
「記得你最後一次來月經是什麼時候的事?」秦海開始問診。
「兩個多月前。」
「記得是幾號嗎?」
「十五號。」因為之前已經去其他婦產科做過一次檢查,有過一次問診的經驗,所以她對於醫生所提出的問題才能對答如流。
「這段時間,你的身體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她會吐!」站在一旁的靳岡眉頭緊蹙的搶著回答。
「那是孕吐,是正常的現象。」秦海笑看他一眼。
「她吐得像是要把胃吐出來一樣。」他的眉頭一點鬆懈的跡象都沒有。
「你吐得很厲害嗎?」秦海問孕婦。
「還好。」白妍理搖頭。
「你剛才在餐廳廁所裡吐成那樣子叫還好?」靳岡皺緊眉頭,忍不住高聲質疑。
「剛才是吃了太油的東西才會這樣,我平常只有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會覺得想吐而已。」白妍理告訴醫生,不想理他。
「每天早上?」靳岡再次吊高嗓音。
秦海覺得眼前這情況很有趣,就她過去對老弟樂團團長少爺的印象,他總是冷冷淡淡、波瀾不興的,即便是發火也是冷冷的,情緒波動幅度簡直低到不可思議,可是這回他卻為了孕婦會孕吐這種正常現象而吊高了嗓音,感覺還真好笑,看樣子這傢伙對這女孩子挺重視的。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白妍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正常?」靳岡看向秦海,而她正以一臉似笑非笑的有趣神情看著他。
「是正常沒錯,而且每天早上想吐還只是輕微的症狀而已,嚴重的話她可能會照三餐吐,或者是一吃東西就想吐。」秦海愉快的說明。
靳岡雙眼發直的盯著她,突然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之前到別的醫院檢查過了?」秦海問白妍理。
「嗯。」她點點頭。
「有做過超音波嗎?」
「做過了。」
「那邊的醫生怎麼說?」
「一切都很正常。」
「是第一胎嗎?」
「嗯。」
「有任何問題想要問我的嗎?」
白妍理搖搖頭,因為該問的問題她都在之前看診的那間婦產科問過了。
「你的樣子很鎮定,和某人完全不一樣。」秦海似笑非笑的瞄了某人一眼。「你以後要在我這裡看診,還是要回原看診的醫院看診?」
「我——」
「當然是在這裡看診。」靳岡再次搶話,同時忍不住朝秦海皺了皺眉頭。「海姊,你不想接生我的寶貝女兒嗎?」
「你怎麼會知道是個女兒?」秦海好笑的斜睨著他。
「因為我喜歡女兒。」靳岡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是個令人無言以對的答案。
「那妍理如果這胎生兒子呢?」她好奇的問。
「那麼下一胎就一定會是女兒。」
他一臉堅定的說,讓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白妍理瞬間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了起來。
「你這麼快就想到下一胎去啦?」秦海揶揄他。
靳岡微僵了一下,不敢看向身旁的白妍理有什麼反應。
她大概會覺得他發瘋了,或者是神經有問題吧?可是天知道從他得知她懷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要娶她當老婆,把她當成未來一起白頭偕老的對象了。
她是特別的,在與她重逢並發生一夜情後,他就知道她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曾給他這麼衝動又義無反顧的感覺,她是唯一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心唸唸愈想忘卻愈忘不了的女人。
其實那天醒來不見她的蹤影時,他真的是慌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找她,更不知道她會對昨晚發生的事做何感想,他不想讓她誤會他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他想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和他交往的話,他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因為他是真心喜歡她。
那晚入睡之前,他想了一千八百種聽起來很誠懇的說詞想對她表白,沒想到一覺醒來她卻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害他的心情整整壞了兩個月!
好不容易等到她又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慢慢來,不能把她嚇跑,所以他才會用童年記憶來與她拉近距離,計劃按部就班的慢慢將她蠶食鯨吞。
只有老天知道今天早上接到她主動打給他的電話時,他有多高興,即使他早上才剛從香港飛回來,八點才回到家,沾枕不過兩個多小時而已。
然後,該怎麼形容他知道她懷孕的心情呢?錯愕、震驚、喜悅、興奮、狂喜、得意?總之有點複雜就對了,但是整體來說他是愉快又高興的,因為這樣他就不必再擔心她會成為別人的了。
他們當然得結婚、要結婚,天知道這是他求之不得的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所以既然要結婚,談到孩子,他理所當然會說到下一胎,因為他想至少要擁有兩個孩子,獨生子的寂寞,他一個人嘗過就夠了。
「既然決定以後都要在我這裡產檢的話,那麼妍理,所有的基本檢查你都要再做一次喔,這樣我這裡才會有你的資料。」秦海親切的對白妍理交代。
「我再考慮看看好嗎?」白妍理猶豫的說。
「考慮什麼?」靳岡皺眉道。「海姊,要做什麼檢查就做什麼檢查,別理她說什麼。」
白妍理不認同的抬起頭來對他猛皺眉頭。
「妍理,你要做嗎?」秦海問。
不想在醫院的診療室裡和他起爭執,白妍理只猶豫了一下便妥協的點頭。
她決定等離開醫院之後,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並沒有答應要和他結婚,也沒有答應要轉診到台大來,他必須尊重她的選擇權和決定權,不能霸道的擅自替她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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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清楚才怪!
白妍理發現這位靳岡少爺根本就是條蠻牛,說也說不聽、拖也拖不動、推也推不走,他決定了要往東就沒有人能夠叫他往其他方位走,至少她就沒有辦法。
而且他還超會談判的!因為光是為了讓他答應暫時不讓長輩知道她懷孕的事,她就割地賠款的答應了他一堆事,其中包括答應和他結婚、答應搬去和他住、答應乖乖地轉診到台大去,以及答應讓他替她搬家。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遜,明明就想和他把話說清楚,要他尊重她的選擇權和決定權,結果呢?別說選擇權和決定權了,她連自主權都弄丟了,真的是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