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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風光

  來到廂房前,費雲升想都不想就開門進去,裡頭的人一聽到門開了,一個瓷枕就砸了過來,還附帶一串尖叫。

  「不要過來!我已經嫁人了!你們被費地騙了!我相公很厲害,他要是知道了一定砸了你們怡紅院……」待看清了來人,房裡的聲音戛然而止,月初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了好久,接著眼眶漸紅,淚水倏地落下。

  「月初,我來了。」費雲升那渾身的殺氣,如同被她的淚水融化,他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伸出雙臂。

  月初想都不想,一個箭步衝上前,緊緊地抱住他。

  那幕夫妻團圓,溫馨又感人的畫面,任誰都不想破壞。阿六靜靜地退了出去,連忙去安排馬車接人,將這方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月初哭紅了鼻子,依戀地賴在他身上不想離開。她知道自己被賣進怡紅院時,還以為死定了。

  「我拿了人來跟你換。」費雲升又開始笑得傻兮兮的,只要見到自家娘子,他就滿心歡喜,剛才殺了多少人隨即被忘到天邊去。

  「拿了人?」月初納悶不解,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直嚷著。

  「放開我!你們想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凌心蘭!

  月初古怪地瞥了眼費雲升,心忖他知道她不見了,一定又「變身」做了一些奇怪的事,但以他現在的狀態,是問不出來的,因此她只能暫時把疑惑放在心裡,日後再弄個明白。

  至少,她現在很清楚一件事。

  「所以我們可以走了?」月初朝他嫣然一笑,順道奉上一吻,作為他的獎勵。

  費雲升像舔了蜜糖的貓,笑彎了眉眼,「好,我們回家!」

  兩人手牽著手,慢慢地踱出廂房。

  月初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地方,腳步自然走得快,但恢復「自然狀態」的費雲升卻覺得這個脂粉氣濃厚的地方很是新奇,尤其時不時還有一些經過的姑娘們朝他眨眨眼,讓他笑得更傻了。

  「哼,男人!」月初酸溜溜的說。

  這時他突然不走了,在一間廂房前停下腳步。

  只見他由那窗戶上的一個雕花小格裡直勾勾地望了進去,還邊看邊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在看什麼?」月初擠開他,也偷偷看了下,卻看到裡頭兩個光溜溜的人正上演著一場春宮戲,立刻回頭瞪著他,「你……」

  費雲升那傻笑頓時成了賊笑,「月初,我想起來了,我們每天玩的遊戲,之後還可以這樣玩。」

  「誰要跟你這樣玩!」月初羞紅了小臉。

  「是你答應我的,如果你沒有陪我睡,就隨便我怎麼玩!」費雲升這下又精明到了極點。「我要像他們那樣子,我們脫光了衣服,我要摸你這裡……和那裡……然後你也要摸我這裡和那裡……」

  聽著他的形容,月初只覺渾身發熱,差點沒噴出鼻血。明明他現在應該是傻子的狀態,腦子卻不知為什麼變得那麼好使,隨便幾句話她都覺得他在跟她調情。

  只能說這是男人的本能,一遇到這種事就開竅了。

  「月初,你到時候會像裡頭那女人那樣,叫得如小貓一般嗎?」

  「費、雲、升!」

  第一次,費雲升由他娘子那兒得到了一記栗暴,看著她氣呼呼又紅著臉拉著他直往外走的模樣,他又笑開了。

  第7章(1)

  最後凌心蘭有無逃出怡紅院,月初不知道,不過由於費氏別府離凌家很近,一整天那裡的混亂眾人皆看在眼裡,想必凌心蘭還是想辦法向凌老爺求援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月初自然是不方便去找凌老爺。

  目前關於她真實身份的隱患還是存在,且已經漸漸地成了她的心結,短時間內或許仍是無解。

  至於費地,在十里坡如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逃走了,費府的家丁當時顧著處理少爺留下的一片狼籍,卻是沒人注意到他的動向。

  回到別府後,月初聽完阿六所說關於自己被擄走後費雲升的所作所為,她才知道這人失去控制後有多麼的恐怖,雖然感動自己在費雲升心中的地位,卻也讓她痛下決心將來一定要看好這傢伙。

  安頓好一切後已是深夜,同樣是該入睡的時間,但今日昨日卻宛若天堂與地獄之別。

  直到月初窩進被子裡,被費雲升健壯的雙臂摟住時,她才幽幽歎出一口氣,往他懷裡又縮了縮,慢慢釋放出她心中的恐懼。

  「月初,你冷嗎?」費雲升突然問道。

  她搖了搖頭,卻是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有些熱度溫暖她寒冷的內心。

  「你累嗎?」費雲升又問,大手輕撫著她的背。

  月初仍是搖頭,心裡的害怕被他簡單而直接的關懷驅走,有的只是滿滿的感動及溫馨充塞著胸口。這是她的相公啊,人人都說他傻,笑他癡,但在她的世界裡,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揚起小臉,她動容地望向他的俊臉。她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體貼、這麼溫柔,幾乎都快讓她在他低沉有力的嗓音下融化了,而當她與他亮晶晶的雙眸對上時——

  「既然你不累,月初,我們來玩遊戲吧!」費雲升笑得更燦爛了。

  愣了大概有一會,月初感覺有朵烏雲從頭頂飄過。她正感動得不能自已,這傢伙卻是色心大發,難怪她覺得自己背後撫動的那隻大手越來越放肆了。

  「是你說的,食言就要和我玩遊戲。」費雲升搬出了她的承諾,他雖然記性不太好,但想記的東西一定記得住。

  月初深深望著他,或許是被他眼中的熱切和身體的挑逗所影響,心中真有些蠢蠢欲動。也許她也想藉著與他的親密接觸,忘了孤身一人在妓院裡時那種膽寒吧。

  至少,在以為自己清白終將受辱的那一刻,她想的是——如果自己早給了他就好了。

  「好。」她柔柔地一笑,「但你要溫柔點。」

  費雲升雙目一亮,立刻猴急地剝光了自己的衣服,又剝光了她的衣服,接著才回到床上重新擁抱她,少了那層阻隔,能直接感受到懷裡的軟玉溫香,他滿足地歎了口氣。

  接下來就不用人教了,在怡紅院裡目睹的那一切像是開了他的竅。畢竟他在走火入魔之前都生一個孩子了。要比經驗,他可是比黃花大閨女的她豐富多了。

  一個吻接著一個吻,將彼此間的熱力引燃,光是用雙手,他就讓她嘗到了人間極樂的滋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敏感至極,只要他碰觸到的地方,都會引起小小的顫抖,酥麻的感覺由背脊通貫到了頭頂,讓她整個人暈陶陶的。

  最後當兩人合而為一,熬過了最初的痛楚,便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也許只是一盞茶的時間,可在她心裡有如一生那麼長,那種連靈魂都契合的韻律讓她好依戀,像是從好久好久以前,她就該待在他的懷裡。

  一個遲來的洞房花燭夜慢慢地由巔峰落下,而還抱在一起不願放手的兩人靜靜體會著激情的餘韻。

  「臭男人,被你佔盡了便宜!」好半晌,月初才打掉他仍在她胸前作亂的手。

  「想不到我真的成了你的人——」

  「你一直都是我的人!」費雲升毫不猶豫地打斷她。

  「臭美,真不曉得你這人在練功出岔子前是怎麼樣的個性。」她點了點他高挺的鼻頭,神情中卻滿是愛戀。如果說他以前的個性就如費天所說的冰冷,這點或許從他被激怒成了殺神後可略知一二,那麼他在床笫之間的濃情密意就只有她能看得到了。

  這是她獨享的溫柔,也是她專屬的秘密。想到這裡,月初心裡滿足得都痛了。

  拍了拍他的手,她抱著被子起身,卻被他攔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他目光中透出一絲警戒。

  「我只是渴了,想喝口水。」她笑他的小心翼翼,逕自下了床,當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時,她忍不住輕顫。

  一個溫暖的臂彎由背後適時地圍了上來,令她舒適地吐了口氣。

  不過費雲升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她連血都一起吐出來。

  「你渴了?喔……剛才你叫得比小貓還大聲,應當會渴。」

  「費雲升!你不能少說幾句嗎?還不是你一直……哼!」她槌了下他的手臂,給自己倒一杯茶。

  「我一直怎麼樣?」他很好奇地追問。

  「不跟你說了!」她假意啜了兩口茶。接下來的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這臭男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糾纏不休!她只好轉移話題,「你一直黏著我做什麼?你沒穿衣服,快回床上!」

  「我怕你又不見了。」他聲音有些悶地道。

  由於他由背後抱住她,她沒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光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她就感受到他的擔憂及害怕。

  一個眨眼可以殺掉十幾個人的男人,害怕的竟然只是她的離去。

  月初輕握住他環在腰間的手,幽幽一笑。「原來你是在想這事啊。」看來她的消失確實嚇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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