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覓在累極之中睡過去,夏承斌則是抱著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後夏承斌便以「方便微笑」為由,大剌剌的入駐了藍覓的房間,無論如何都趕不走。
藍覓受不了他夜夜的折騰,便在某個清晨,看見他抽搐的甜美微笑之後,有違良心的說出了一句:「合格了,你很甜美!」之後這才把夏承斌從房間裡趕走。
第一回合就此結束。
最後的贏家似乎是既沒微笑成功,又佔足了便宜的夏承斌。
合約第二條,請乙方為環保出力,每日騎車出行,直至甲方滿意。
如果說第一條是在家裡丟人,那麼第二條就人丟到外面去了。
雖然為了藍覓,夏承斌空出了很多時間,能在家裡做的工作一般都在家裡做,但他還是有很多夜店、酒吧、KTV需要打理,偶爾也必須去巡視一次,如果讓堂堂的御人騎著腳踏車去巡視的話……夏承斌摀住了臉,「就不可以換一條嗎?」
「沒得商量。」藍覓否決。
夏承斌顫抖的歎了一口氣,「那麼我要沒有前後車籃的那種。」
自此,司機放假了,幾輛車也停進了車庫,夏承斌開始了他的環保低碳生活。
給足了司機封口費以後,夏承斌決定這件事絕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於是他在幾處需要巡視的地方附近都找到了隱蔽的停車地點,需要來工作的時候,他就悄悄的把車鎖在遠處,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進去,如果有人問「車呢」,那他就說讓司機先走了,當然,夏承斌的威信還在,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沒人願意去跟他提這種無聊的問題。
打好了如意算盤,夏承斌開始行動了。
於是每天清晨人們都會看到這樣一個奇怪的景象,某成年男子穿著昂貴的手工剪裁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到腦後,表情冷酷地在騎……腳踏車,雖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時間長了,這無疑也成為了一道風景,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都知道了這條路上總會出現這麼一個怪咖帥哥,有些閒極無聊的人還會特意出來逛逛,看能不能遇到這個人。
藍覓在艾佐和葉景心的建議下制定了這個合約,但沒想到他真會做。
剛開始那段時間,在夏承斌出門的時候,藍覓還會偷偷跟上,本來心裡料定他會在某個拐彎處坐上轎車的,可是她坐著出租車跟了好久好久,卻只看他西裝筆挺的騎著一輛自行車,直到拐進需要巡視的酒吧不遠處的巷子裡,再出現時,又變成了那個氣質凜冽、表情森寒的夏承斌。
藍覓關上了車窗,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小姐,在這裡下車?」
藍覓回神,說:「不了,原路返回吧。」
夏承斌真的做了,甜美微笑、環保低碳,這些奇怪的要求,就算是以前的阿承哥也不一定會對她百依百順的做,可這個已經被歲月磨礪得冷酷、陰暗的夏承斌卻一一照做了。
藍覓雖然喜歡夏承斌,卻始終對他缺少了一份信任感,即使他之前無數次強調,他現在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而她看見的那些他也一個都沒有碰,但藍覓卻不相信,因為她膽小,她寧願只做他的妹妹。
藍覓有些失神的回到公寓裡,抬眼看了看裱在牆上的條約。
阿承哥……你真的也是,喜歡我的嗎?
藍覓不想再為難夏承斌了,她決定讓第二條就此結束,就當她已經滿意。
但就在她開口之前,一直將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夏承斌還是露餡了,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夏承斌騎車拐進了巷子,然後翻身下車,準備鎖車時,身後傳來了疑惑驚恐的詢問聲,「夏先生?」
親近的手下會稱呼他為老大,不親近的就會稱呼他為夏先生。
聽到這個詢問,夏承斌手一抖,車鎖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的手按在車座上,緩了好一會兒的神才極為緩慢的轉過身來,他的臉一點一點的曝露在陽光之下,映射在對方不斷擴大的瞳仁之中。
那人張大了嘴巴,見鬼一樣看著夏承斌,然後在某個瞬間忽然回神,立即閉上了嘴,連連後退幾步,「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說完,就飛快的離開了。
夏承斌站在原地,抬起手,緩緩的、緩緩的摀住了自己的臉。
第二回合結束。
雖然藍覓破例讓他過關,但他在手下面前丟盡了臉,所以這回合,夏承斌完敗。
第10章(1)
合約第三條,在企業內部實行人性化管理,不准以血腥、殘忍、暴力的手段對待下屬。
有了這一條規範的存在,所以看見夏承斌糗樣的人才保住了命。
而之所以第二回合夏承斌敗得這麼慘,全都得怪一直住院的廖淳!如果他還在,那麼巡視的工作可以分他一半,夏承斌也不至於騎了這麼多次的腳踏車。
而在第三回合開始,廖淳出院了,並且在藍覓的指派下,在此回合中擔任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因為是否苛待下屬,是需要有人監督的,藍覓無法參與他工作的事,但廖淳卻可在醫院聽說了夏承斌最近被整的事之後,廖淳對藍覓的崇拜更是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並且以他的眼色,已經很明白的看出了現在誰才能作主、誰才是老大,於是廖淳痛快的答應了這份工作。
與他相比,夏承斌就不是那麼高興了,臭著臉說:「為什麼偏偏是他?」
藍覓不假思索,「因為他大嘴巴。」
夏承斌無奈,「好吧,但是,這次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藍覓癟了癟嘴,「什麼條件?」
夏承斌表示,「不准叫他廖哥哥,當然,什麼雷哥哥、郝哥哥也不行。」
藍覓不解的問:「為什麼?」
夏承斌說:「你說我的妹妹只有一個,可是你為什麼要有這麼多哥哥?」
藍覓覺得他說的有理,「好吧,我答應。」
夏承斌的條件還沒提完,「現在天氣也不這麼熱了,你就不要穿得這麼少出去閒逛了。」
在藍覓正準備張口反駁的時候,他又說:「你現在放假,出去也就是去葉景心那打工,而那家店位於信義路,是我的地盤,你穿得這麼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要由我來收拾,而我收拾的時候,免不了就用到了我的手下,既然你要求我善待他們,那麼就不要給他們找工作做。」
藍覓又覺得夏承斌說的有道理,「好吧……這個我也同意。」
夏承斌首次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去做律師或者辯論家的。
雖然他提的條件都被採納了,但他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諾,善待下屬。
儘管狼王府已經不是低級的黑幫,它的成員素質也較高,但其中也不乏脾氣火爆的激進份子,這種人你不打,他是不服氣的,總想著自己做老大,所以要讓夏承斌善待下屬,這確實有點難度,但夏承斌還是很努力,效果卻很搞笑。
一次有個手下犯了事,被扭送到他的公寓來,夏承斌坐在沙發上,指間夾著一根煙,居高臨下的睨視著跪著的人,聲音冷漠,「我跟你說過,販毒交易只針對海外,我們自己的人也絕不能沾毒,可是你似乎都忘記了?」
他蹺著二郎腿,微微俯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目光森寒,「那你肯定也忘記了,我所說的,如果有違背,下場會是如何。」
廖淳站在夏承斌身邊,並沒有阻止。
就在夏承斌準備交代他的下場時,公寓大門被打開了,藍覓提著一袋蔬菜推開了門。
夏承斌的手還卡在那人的脖子上。
數目相對,一陣靜默。
夏承斌收回目光,繼續說:「批評、教育是一定要的。」
藍覓無言。
廖淳無言。
眾手下更是無言。
廖淳帶著那人離開之前,臉色凝重的對夏承斌說:「老大,這人……」
夏承斌點頭,「我知道,你去吧。」
眾人離開後,他走到廚房幫藍覓擇菜,可是一把菜到了他手裡,被兩拔三拔的沒了。
藍覓阻止他的浪費行為,「我自己來就好,最近阿景姐教了我幾道菜。」
夏承斌支著兩隻手,「你和她很好?」
藍覓低著頭忙著,「是啊,阿景姐很直爽,待人也真誠。」
夏承斌不以為然的抽了抽嘴角,她打人也挺真誠,絲毫不含糊,「你可別學她的壞脾氣。」
藍覓看了他一眼,「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發脾氣。」
夏承斌心虛的移開目光,不過片刻後又想,他最近的表現很好,為什麼要心虛?還有,藍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叫他阿承哥了,這似乎是個好兆頭,因此夏承斌的心情好起來,忍不住湊上去,從後面抱住了正在洗菜的藍覓,「藍小覓,今天表現不錯,穿了過膝的裙子。」
藍覓掙扎了一下,「走開啦,我在洗菜。」
夏承斌不退反進,一把將她的手從水裡撈出來,將她抱出了廚房。
藍覓被他從後面抱起來,雙腿離地,不停的踢來踢去,「你又要做什麼?我好餓,我要做飯、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