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破涕而笑,緊摟著他不放。
鬼怒堂眼底閃著柔情,低俯在她耳邊輕喃了一句,她頓時驚喜地仰起頭,止住的淚水又氾濫不已,主動地吻住他的唇,羞紅臉回了句——
「我也愛你。」
愛火一燃不可收拾,相濡的唇密合地搜尋彼此的熱情,他們吻得深情、吻得不能呼吸,在坦然的愛慾中渴望對方的身體。
冬妮婭輕顫著,呻吟出最動聽的嚶嚀嬌哦,半閉星眸迎向一雙帶笑的眼……
「米兒,妳在搞什麼?!」居然推開他?!
「那個……呃……她……」她指向他身後笑盈盈的女人。「金子姊姊來了。」
「金子?」倏地一回頭,鬼怒堂眼底的怒火讓原本笑容滿面的「客人」倏地抖掉了笑,一臉懼色的送上禮物。
「麥叔叔的炸雞、肯爺爺的漢堡、打了沒的海鮮比薩、王伯伯家一頭牛只做六客的一品牛排,老大,你不能一掌把我劈成兩半,這些都是你家米兒指定的外送!」
唉,來得真不是時候,怎麼會剛好挑上老大發情的時間呢?
欲哭無淚呀!
第7章(1)
「金子姊姊,妳是不是有個朋友住在台南?」冬妮婭小心翼翼的問。
「什麼朋友?我一向學老大六親不認……」驀地,向來粗枝大葉的金子似想到什麼,表情突然一變。「妳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是有那個人,可是早已緣盡。
「因為……那個……」她欲言又止,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金子。
「如果他對妳來說很重要,妳最好趕快去找他,他最近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不好的事……」哼!他好得很,如魚得水的享受他的單身生活。
「輕者終身殘廢,重者致死。」遺憾最令人痛心。
「什麼?」金子口中的炸雞從嘴角滑落,倏地失去蹤影,末了還不忘說了一句「我要請假。」
冬妮婭真的不願使用她的異能,可是自金子姊姊手中接過食物那一瞬間,說來就來的影像讓她想刻意忽視也忽視不了,它像一隻無形的手緊捉住她跳動的心臟。
看著金子姊姊開心的分享外送食物,她內心的愧疚感也慢慢加升,想著眼前的歡笑能維持到幾時,她能殘忍地隱瞞到底,不予告知嗎?
百般煎熬下,她決定吐實,就算秘密遭到揭露也問心無愧,至少她知道她沒有做錯,讓關心她的人不像她一樣無法救回所愛的人。
「妳怎麼知道金子的朋友會出事?」鬼怒堂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心重跳了一下,她表情慌張。「那是……那是……呃、我能看到未發生的事,你相信嗎?」她試探地問。
「然後呢?」童二那小子也成,不值得一提。
見他未露驚愕神色,她才放大膽地說下去,「只要我想,每個人的未來我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不論那人的地位有多麼崇高,或擁有高深魔法。」
「包括我?」他可不想知道明天的自己會做出何事。預知的人生太過乏味。
她一笑。「只要和我有關的人,通常是一片模糊,之前還看得見,可是和你在一起後,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只有霧茫茫的景致。
「很好。」他說時並無表情,令人猜不透這句「很好」是什麼意思。
「很好?」
他凝目一望。「妳不用擔心我想從妳身上得到什麼,我要的是妳,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鬼怒哥哥……」聞言,她動容地紅了眼眶。
真的有人肯毫無所求的接納她嗎?
「可別又哭了,我不會再替妳拭淚。」他嘴上說得無情,卻一把將她拉近,溫柔地揉揉她的發。
她摟著守護她的臂膀,下定決心全盤托出,「其實我不只有預知能力,還能聽見別人心底真實的聲音,我的血能治病,延緩老化,甚至是起死回生。」
「這就是那些人想捉回妳的目的?」他沒問她的能力能給他多少好處,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關心。關心,是多麼難能可貴。
在得知她一身是寶的情況下,能不被利益沖昏頭,還能反過來在乎她的安危,叫她怎麼能不感動萬分?他是真心愛她的!
「嗯,他們想要我預測未來的走向,從中掌握快人一步的信息,好佈署人脈和投資。」權與利是兩大惡源,知曉誰當權,金融起落,可獲得的利益大到無法估算。
「六個月一到妳就可以平安無事了,那是什麼意思?」他沒忘記她老是喃喃自語時間一到就會離去,六個月是關鍵數字。
「啊——這個……」一雙乾淨美眸瞟來瞄去,游移不定。
「說!」還想瞞他?
鬼怒堂一喝,差點跳起的冬妮婭埋怨地輕瞪他一眼。「那個人很老很老了,他不想死,想要我的血延長他的生命。」
「那個人是誰?」他先宰了他,自然沒了奪血問題。
「他……」她頓了一下,露出想哭的澀笑。「應該算我爺爺吧。」嚴格追究起來,另一層關係是外曾祖父,他奸辱了親生女兒才生下她父親。
「什麼……」她爺爺?那還該不該殺?
「在奶奶的保護下,我和他並不親近,所以能看見他的死期,我滿十八歲的那一天,他也將嚥下人生最後一口氣。」她就要解脫了,只要不被追捕的人逮到。
「快死了嗎?」很好,省得他動手。
「因為他和我有血緣上的牽連,再加上喝過奶奶的血,因此他多少能感應我在何方,派出的人也能循線追蹤到我的下落……」
除了他,其它人根本不必擔憂,只要她藉由週遭的人預見是否有危險逼進,便能早一步逃脫,別人想捉到她是不可能的事。
「……他若死了,那些想利用我的人就查不到我的行蹤,我的苦難也就結束了,從此以後可以過我想過的生活,不用遮遮掩掩的躲避。」她想大大方方的走在陽光底下,看著人來人往。
「妳想要做什麼?」從不知心疼為何物的鬼怒堂竟為她難過,他憐惜地吻吻她額頭,不帶情慾地撫著纖細肩頭。
不管她有多少心願,他都會一一替她實現。那群混蛋傷害了她,尤其是那個該死的人,他絕不讓他們有快意的一天!
「我呀……」她想了一下,非常開心地數著「夢想」。「我想在摩天輪上看風景,到動物園看無尾熊和熊貓,和情人一起漫步街頭,手牽手吃著冰淇淋,還有還有,戴著漁夫帽釣魚……」
眼泛異彩的冬妮婭說得好急,她怕自己忘了想要的是什麼,只是滿臉渴望地幻想身在綠波蕩漾的湖上,煙霧一起將她籠罩。
說著說著,她閉上迷濛星眸,假想著願望都能成真,微涼的陽光灑在身上,稀微的風呼嘯著拂過面頰……咦!有風?
「把眼睛張開。」輕柔的低音誘惑著。
把眼睛……睜開?「啊!這是……是遊樂園啊」兩眼一睜,簡樸風傢俱擺設不見了,眼前的景致是藍天白雲,轉動的齒輪帶著她逐漸升高,停在最美一麗的風景上。摩天輪。
「喜歡嗎?」多麼微小的快樂。
「嗯!」噙著淚,冬妮婭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他笑了,感染她的喜悅。「妳可以再貪心一點,妳的男人想當一次聖誕老公公。」
她搖頭,捉著他的手不放。「人不能太貪心,一次一個,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傻瓜,我想給妳的可不只一樣。」她有貪心的權利,因為他想寵她。
鬼怒堂一揮手,他倆所處的景色又變了,一群孩子的笑聲由不遠處傳來,小丑兜售著汽球,做出各種逗趣的表情和動作。
猴子追著手拿爆米花的情侶,海豹躺在石頭上曬太陽,懶洋洋的大蟒蛇蜷縮著身體,國王企鵝靠在一起靜靜站立……
「是動物園!」天呀!小北極熊在翻跟頭,牠撞到媽媽了。
「沒錯,猜對了沒獎。」他輕捏她鼻頭,免得她看傻眼,忘了回神。
「討厭啦!你會寵壞我。」冬妮婭笑得嘴都闔不攏,又笑又掉淚,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要寵壞妳並不容易,妳根本不懂情人是任妳予取予求的奴隸。」他故作歎息,好像要讓她變壞相當困難。
「才不呢!我的心很小,只要有你就滿足了。」他是她手心握住的溫暖,怎麼也捨不得放開。
雖然男人不愛聽膩死人的情話,但由她口中說出特別受用。「嘴甜。」
這小女人甜入他心坎裡了。
「鬼怒哥哥,有冰淇淋車耶!」她一臉期盼地望向不遠處的攤販。
「別想。」他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鬼怒哥哥……」冬妮婭眨著清澈大眼,無聲哀求,即使已識人事,她仍擁有孩子般的純真眼神。咬了咬牙,他放棄掙扎。
「只買一份,妳別妄想我會陪妳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譬如你儂我儂地互舔對方的冰淇淋。
「嗯!我保證。」她兩眼亮晶曰關,好像偷開父親車子、準備去冒險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