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念的名字都是你認識的同仁。」
「那是、那是因為許哲士是我前男友,所以我才會有反應呀。」這理由超理直氣壯的。
「你對他還有依戀?」
「才沒有呢。」什麼依戀,又不是在演偶像劇。
「不然你反應什麼?」
「你幹嘛這樣咄咄逼人?」她被他逼得都快冒汗了。
「不就是還餘情未了,心底還惦記著他?」否則幹嘛一提起他名字就有反應?
就是有鬼!
「就跟你說沒有了咩!」
他這樣逼問,怎麼很像在對前男友吃醋的現任男友啊!
莫名其妙!
「你只要告訴我,說背後話的是誰,我就相信不是他!」
「……」她根本沒選擇嘛!
「快說啊。」他催促。
「好嘛,就是他啦……」她歎了口氣後答。
「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跟你說這些的?」他繼續逼問。
「我說過了啊,就是我抱怨你都喊我大小姐的時候。」
「那時你們交往了沒?」
「嗯……」日子太久遠,她想不起來了。
「交往了沒?」
「你幹嘛這樣逼我?交往前還交往後說的,有差嗎?」這很重要嗎?
「當然有差。」
「差在哪裡?」她怎麼看不出來?
「交往前說的,就是故意要讓你討厭我。」
「若是交往後說的呢?」
「那就是故意要讓你討厭我!」
「答案不是一樣。」還說有差。
「但是背後意義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實在讓她夠混亂的了。
「交往前的討厭是讓我沒機會追到你,交往後的討厭,是讓我沒機會橫刀奪愛。」
「噗。」她忍不住笑出來,「拜託,哲士才不會這麼想咧,你那時又不喜歡我,而且還挺討厭我的,根本不需要防你。」
況且她那個時候根本乏人問津,就只有許哲士追她,加上許哲士說孟軍典背後罵她「嬌氣重」,她還沮喪的以為孟軍典就是這樣才對她壞,別人可能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其實都看她不順眼,讓她因此心情不好了一陣子,直到確定沒有人討厭她才釋懷一些,只除了掛在孟軍典身上的結打不開……
「誰說的?」
他討厭她?
×!一定又是許哲士使出的「滅絕情敵」之計!
馬的,那個男人才是地道狠角色!
「當然是……」等……等等等等等,他這話什麼意思?
孟軍典伸手,將坐在圓桌另一端的她拉近。
「我輸給他的原因,就在於,我不會用卑劣的手段去殲滅敵人!」
第7章(1)
梁之心的雙眸像自律神經失調般的眨個不停,腦子一下子無法吸收剛才所獲得的信息。
他的意思是,當年他並未討厭她?
不,好像不只不討厭,還是喜歡她的?
這太令人震驚了,怎麼可能!
他一定是唬她的!
這人唬了她好多次了,信以為真的話會被當成傻瓜的。
可是她要怎麼響應他?
就這樣呆愣愣的很像傻瓜耶。
可是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呀……
就在她愣望著他,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當頭,俊顏忽然傾近,駭了一跳的她直覺迅速往後仰。
她一往後,他也往後,當她坐直,他又忽然靠近,她下意識又往後,然後就看到他嘴角揚著忍俊不禁。
靠,被他耍了啦!
她剛才一臉認真的思考,他一定在心裡狂笑,叫她是阿呆、傻瓜,這種玩笑話也當真,真是蠢。
她生氣的鼓起腮幫子,當他又故技重施,臉忽然又靠近她時,她這次可是八風吹不動,穩穩的迎視,眉梢眼底寫著自信,決計不會再被他騙倒了。
所以不管他臉靠得怎麼近,她都不會退縮,不會避開,絕對不要讓他瞧扁了……
等一下,他會不會靠得太近了?
她都看不清楚他的臉了。
這麼近好像不太妥當,她都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息輕拂上她的鼻尖、雙頰,害得她臉兒又發起燙,熱呼呼的,像剛在夏陽底下曝曬了三十分鐘。
抓著扶手的五指不知所措得指尖發白,她無法確定她該退還是不退,或者該閃一下下,閃一下下也許他看不出來,就不會被笑……
不,他那麼敏銳,就算只是閃一下下,他也一定會發現的,她應該更表現出大無畏的精神,像是赴沙場的戰士,舉起刀、扛起劍,迎向等級一百,血量上億的BOSS才對!
不過她在遊戲裡頭一向玩補師耶,補師都是躲在後面的說……
在她忙著在腦子裡上演小劇場,定論猶疑難下時,她忽然感覺到唇片被啥碰觸了下。
尚來不及分辨,她的唇就被兩片柔軟夾擊、含入,她彷彿遭受電擊,身子抖顫了下。
她倒吸了口氣,瞠目瞪向已是模糊到五官都難以分辨的俊帥臉龐,斷定她的選擇只有一個——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鉗制在腦後的大手阻斷了她的退路,另一隻長臂斜切,抓著她右邊的椅面,可說將她整個人圈限了起來。
他在吻她。
她終於認清了這個現實。
他強橫的進入她的唇齒空間,她下意識推拒,他無視,蠻橫的讓她在此時此刻只能有他的存在,其他的雜事都被摒除在外。
她抬手,他握住細腕,放上大腿,不讓它動分毫,她掙扎時,他的指節不經意碰觸到她的雙腿之間,驀地一陣酥麻流竄而起,她弓縮了身子,全身上下的細胞像是忽然間醒了過來,強烈的意識到眼前的男人。
強烈的費洛蒙侵襲,她難以招架,一放棄了反抗的力道,男人的侵入更是如入無人之境,將柔潤的粉唇吻得都紅腫了才罷止。
拇指輕撫暈染著桃艷紅暈的小臉,低聲道,「過去是我動作太慢,無法歸咎於誰。」要不也不會讓許哲士有機會造他的謠,把他跟梁之心之間的可能性完全破壞。
他篤定謠言必定是在追求時所造,許哲士八成是察覺出他對梁之心有意,故佈下城牆。
畢竟當他們一宣佈在一起時,絕不當第三者的他就退開了,後來甚至因為他們的出雙入對實在太刺眼,見一次眼周生疼一次,他才尋了學校,離職出國留學去的。
「不過從現在起不一樣了。」兩人都是自由之身,他對她愛戀依舊,更得記取過去失敗的教訓,絕不讓他人有可趁之機!
梁之心怔怔望著那雙一瞧著就要陷進去的漂亮黑眸,驀然意識到,這是他的「開戰宣言」。
她以為的玩笑,都是誤會。
他有一個喜歡的人,就叫維多利亞。
那台新筆電,的確是為她而買。
他是真的要追她,所以吻了她。
而且,不容許失敗。
她微張著嘴,腦子糊成一片,想說什麼、該說什麼,毫無頭緒。
唯一清楚的只有——
他喜歡她。
這……怎麼可能?!
「你不是……說我是大叔?」把她當個男人看待?
「我知道你原本的樣子。」
她的心猛地又是一跳。
他怎麼能語氣這麼肯定的說著這種十分曖昧的話?好像他真有多懂她似的。
離開五年的人,他懂什麼呀!
孟軍典傾前,兩手按抓粉臀旁的椅面,「你開始沉迷遊戲,是因為跟他分手的關係?」
「不……」他的靠近都讓她有好大的壓迫感,話都說不完全了。
「不是?」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開始玩遊戲了。」
「是他帶你玩的?」
「一開始是他去國外出差,他說這也是一個約會的方法,線上的約會。我覺得滿有趣的,因為就算晚上沒人陪,也不會無聊,而且網絡遊戲可以聊天,隨時都很熱鬧,就算他不在,我也不孤單。」
「你該不會一直在遊戲裡尋找他?」
「才不是!」她立馬否認,「跟他吵架時,玩得更凶,殺怪打王都是很好的發洩管道,又有人可以陪著閒扯淡、說笑話,讓我開心啊!後來就越玩越入迷,加上可以娛樂又花不了啥錢,支出費用大為減少,存的錢多了,所以就更不想走了。」
「你很失望。」
她心一跳,「什麼失望?」
「你們吵架的時候,公司同事沒人安慰你?」
「私人的事幹嘛帶到公司去?」她癟了癟嘴。
「還是他幫你樹立一個嬌氣重的形象,所以你們吵架,也被當成是你在耍任性?」
梁之心愣了下,好像這時才開始認真思考起當時的情況。
「我是不把個人情緒帶到公事上頭去的,但若有人知道我們吵架,的確是有人會叫我不要太任性,跟男朋友相處要懂得體諒包容、要成熟懂事,我每次都一頭霧水,不懂為啥要這樣勸我。」她抬眸,「為什麼你會猜得出來?你又不在公司。」
「我從他對我的行為上去推論的。」
「誰?哲士?什麼行為?」
「他不是跟你造謠說我講你嬌氣重?那若他去跟別人說你是個對男友任性的女孩,十之八九有人會信,畢竟你是插在牛糞裡頭的鮮花,旁人主觀這「牛糞」就是要多所謙讓忍耐。」
「你不要再說了!」她抬手低喊。「我不想去推測他當時是不是真的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