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摸黑查看?」
「嗯……」忙碌的小手沒停過,滑進衣衫裡,貼觸上那體溫逐漸升高的肌膚,輕顫了一下。
澄澈深邃的眼眸益發旖旎。「確定要檢查?」
「確定……」小手開始在他己痊癒的傷口上撫弄點火。
「檢查完之後呢?」他沒有阻止她的撩撥,只是聲音己轉為瘖痖乾澀。
她笑得眼波流轉,「你說呢?」
「我說……」他的聲音吃緊。
「還是我幫你說吧,若要這身體健康,自然得多運動。」
他展笑。「若說運動,平常我有在習劍。」
「喔?那你今晚是不打算再『動』嘍?」勾人心魂的美眸半瞇。
他的笑聲低沉潭厚,「那要看這『動力』夠不夠了。」
「哼!」細白的牙齒開始氣憤的用力啃咬起男人的肩膀。「近來這動力雖加強過,但若不滿意也得滿意!」增胖了幾兩肉,他得將就了。
男人既不生氣,也不反抗的由著她的小虎牙發威。
「這是強迫運動了?」他失笑。
她嬌嗔一瞪,沒好氣的解開腰帶。「只是疏通筋骨,又不要你的命,怕什麼?」
「也是……」月色微光下,他目光發緊的瞧著女人脫下長衫、露出宛如凝脂的滑嫩香肩。「你想清楚了?不後侮?」壓抑著瀰漫在體內的漣漪,忍著再問。
忽地,兩片紅雲染上雙頰,情緒多了抹激動,「不後海……自從你由鬼窟裡拚死救出我後,我就決定該是時候了,反而怕你不滿意我……」這可是公孫謹進房後首次表現出羞赧的模樣。
冶冬陽倏然綻出微笑,黑眸盯上她手腕上的紫玉鐲子。「我想知道你這是無以為報,所以才以身相許嗎?」
小丫頭笑得俏皮,白細雙臂纏繞上他頸間,誘惑地緩聲道:「正是……」一傾身輕輕啃咬著他的耳朵,她可要發功了,男人,準備接招吧!
可不能只由著這丫頭偷香佔便宜。冶冬陽兩條手臂圈住她,一把將她納進溫暖的懷裡,四片唇瓣毫不保留的交纏。
這夜,春風陣陣,情潮灩灩,兩具交纏的身軀舞動直至天明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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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
「臣南宮輔,見過李大人。」南宮輔躬身行禮。
「免禮吧!」李林甫笑著說。
「大人肯接見臣,臣萬幸。」
這位新人,他可也是注意很久了。「別這麼說,你可是陛下欽點的新科狀元,不久陛下就會授官予你了。」
南宮輔微微一笑,「臣就是為此而來。」
「你來這一趟是要老夫為你謀出路?」李林甫精明的問。
「大人誤會了,這出路陛下自有聖意,臣只有聽從的份。」
「那你?」
他雙手一拱,彎身作揖。「臣懇請大人收我為門生,臣願意侍奉大人。」
「你想成為我的門生?」李林甫眼睛一亮。
「李大人做事果斷英明,臣想跟著大人學習官道。」
李林甫不住大笑,「你這小子好眼光,想學習為官之道確實找老夫就對了,老夫見你頗有才情,嗯,從今起你就進到我門下吧,陛下那兒我也會美言幾句,為你打點出路。」
「多謝大人了。」
李林甫滿意的猛點頭。聽說這南宮輔不僅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家世也很傲人,叔父是凌南王,姨母是則天陛下的姊妹,自家本身也是刺州當地首富,憑著這樣的條件,入朝後應極為吃香,前途一片看好,自己能輕易收了這樣的門生,他滿意極了,簡直可說是意外的驚喜。
「臣既然成了大人的門生,自然得為大人分憂解勞,臣聽聞近來大人在朝堂之上遇上了一個勁敵。!」
「你指的可是冶冬陽?」提起這人物,李林甫立刻變了顏色。
「是啊大人,有道是當危及原野的禍苗正在壯大時,得早日拔草除根,否則日後必成災禍。」
李林甫不得不氣悶的說:「哼,那人正得陛下寵信,老夫暫時動不了。」可恨!
一雙漂亮陰狠的黑瞳瞇望向他,「大人,明著不成,不如暗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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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陰謀漸漸成形,不料另一場陰謀將教人戳穿——
「萬安公主造訪,臣有些受寵若驚。」冶冬陽的表情笑如春風,眼神卻淡漠如水。
「沒什麼的,冬陽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過來瞧瞧……」低著頭的萬安公主頓時緋紅兩頰,嬌羞不已。
「瞧什麼呢?」
「瞧公子的傷是否朕好了。」她一臉關切。
他聞言,倏地眉心一蹙,「公主怎知臣是受傷,而非生病?」銳利的目光立即直射眼前人。
「啊——」她臉色一變,不知如何回答。
隨侍的夏格馬上替主子圓話,「我家公主說錯了,她指的就是您生病的事。」
「這樣啊……你們家公主還真粗心,生病跟受傷也能說錯。」清脆的嗓音隨著嬌俏的人影一起出現。
公孫謹的眼神與冶冬陽在空中交流,兩人有默契的在心中都有了數。
她僅瞧了一眼萬安公主,便逕自落坐在冶冬陽身邊、態度親暱自然。
這舉動自然惹惱了護主心切的夏格。「你這丫頭好放肆,見了公主沒行禮,竟敢自行就坐!」她斥聲。
公孫謹淡淡的瞥了瞥,「這是冶大人的府邸,自然就像我家一樣,不能說客人來了,主人我反倒不能就坐吧?」開玩笑,論輩分,眼前的公主還得喚她一聲姑姑呢,要她行禮也不怕折壽。
「主人?就跟你家一樣?你們要成親了?!」聞言,萬安公主也不在意她沒行禮的罪了,急著追問跟心上人有關的事。
公孫謹精靈的眼兒瞟上看似八風吹不動的男人,吟吟笑著接話。「我也想知道何時呢。」昨晚順利下手偷香成功後,她還真有些得意。
這男人出乎意外的熱情如火,讓她大為疑惑昨晚到底是誰香了誰,不過管他的,這會她正盤算著今晚還要偷香,再香他一回。
舔舔發乾的唇,曖昧的神色一看就知一試上癮,冶冬陽不禁失笑,這丫頭這亳不掩飾的貪婪還真想搞得人盡皆知啊。
但或許她在世人眼中可謂寡廉鮮恥,可他反倒覺得率真可愛,在感情上,他不須費心猜她的心思,至於別人,他可就顧不著了。「快了,只要取得謹兒的爹爹同意,就會成親。」
萬安公主霎時血色盡失。
「冬陽公子,您怎能成親,這豈不辜負了咱們公主多年來對您的情意?!」夏格立刻怒斥。
公主自從三年前隨武惠妃去了一趟洛陽賞春,無意間結識翩翩公子的他,從此一見鍾情,年年都要去洛陽一趟,就是想見他一面,也天天翹首盼望著心上人能來長安,如今他人是來了,卻帶了個即將成親的娘子出現,這教公主情何以堪?!
哼!早知道就該阻止公主對他通風報信,讓那丫頭慘死鬼窟算了,都怪公主心地太善良,誤了自己的幸福!
「臣從沒敢對公主有一絲不敬,這中間是否有誤會?」他生疏的問。
某個丫頭已經扁了扁紅唇,口吻不善,醋勁橫生。「是啊,最好是有誤會!」
她不想自己這麼沒氣度,但心悶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心一悶,嘴巴也就壞起來了。
冶冬陽眸瞳一瞟。這丫頭又吃醋了?!他暗自覺得好笑。「萬安公主萬金之軀,怎可能看上我,這當然是誤會。」
「她看不上你,那你可曾迷惑過人家?」公孫謹可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袁姨說漂亮的男人總跟女人勾三搭四,相當靠不住的,當然,她那癡情的爹爹除外。
他攏了攏眉頭。「我活了二十有四,從未迷惑過別人,唯一一次失守的只有昨晚,因為昨晚遭人下了迷香,無力抗拒呢。」
「誰跟你說昨晚了,我說先前!」這傢伙可真會顧左右而言他!她不禁惱羞成怒,俏臉悄悄燒了起來。
「先前未遭人下藥啊。」他裝瘋賣傻。
她頭一甩,仍是醋勁十足,「是嗎?誰知你是不是四處嘗藥,想當神農,嘗百草!」
「我這人雖散漫,但也不是見藥就吃,你別道聽塗說,胡亂瞎猜。」
「最好是!」她還是滿心懷疑,若真如此,暮春為何脫口而出先前他是為了這位公主才會「守身如玉」的?
冶冬陽苦笑搖首,她這醋吃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
在座的萬安雖然不甚明白他們的雙關語,但也聰慧的了悟這是情人間的鬥嘴,她臉色一黯,一顆心直往下沉。
「公主,抱歉了,臣已有娘子在側,也只能祝公主早日覓得如意郎君。」他斂色說。
萬安公主性情端正單純,人品也佳,目光追隨了他三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夠,他不想傷害她,但是感持的事,誰也勉強不得,否則三年來他早心動了。
這麼明白的拒絕,萬安公主幾乎掩面欲泣,只怕再坐下去就要出醜,於是起身拉著氣呼呼的夏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