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要出嫁,她心底還得替娘家盤算,總要等新嫂子進門,她才能安心放手。
「想什麼,這麼專心?」
皇甫靜不知道幾時出現,詩敏轉過頭,發現他站在自己身後,他握握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起看著外頭的新秩苗。
「我出嫁後,家裡人就更少了。」
「那催催大舅子快點找個新媳婦。」
「這種事哪能催,總要合心合意的,若是盲婚啞嫁,碰上另一個江媚娘,那可真是倒媚透頂了。
「你還不知道?」他口氣訝異。
「不知道什麼?」
皇甫靜故作神秘一笑。「看來大舅子也是個悶騷的。」
有話哦……她轉過身,仰頭對上他的眼,笑彎兩道細柳眉。「快說,你知道些什麼?」
「這可不行洩漏,到時大舅子知道,定要找我作棧子,他如今是越來越瞧我不順眼了。」
皇甫靜說得可憐,誰不知,場場對峙他均佔上風,只有在詩敏面前,他才禮讓個兩、三分。
「你悄悄地告訴我,我定不讓哥哥知道你講過。」她扯著他的衣袖,東搖西昊,滿臉企盼。
見她這般,他心硬不起來,手臂一伸一縮,他把她抱進胸口,下巴貼看她光潔的額頭,低聲說:「你哥哥有意中人了,只不過不確定人家的意願,才不敢聲張。」
「是誰?」
「戶部上卿白佑棠的嫡女白燦瑩。」
「自家是怎樣的人家?」
「白家不是世家大族,只有白佑棠在官場上任職,可他的弟弟卻是皇商,每年宮裡所用的瓷器均由白家所供。
「白燦瑩從小就天資過人,比幾個哥哥弟弟都來得聰明,很得師傅誇讚,這位白姑娘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成日關在家裡大門不山山、二斗不邁的,她反而和二叔親近,自小跟著二叔學習營商,這幾年自己經營的脂粉鋪子,竟也做得有聲有色,名聲都傳進宮裡了。」
「我哥哥同白姑娘是怎麼認識的?」
「白姑娘為了做脂粉,上濟慈堂訂藥材,劉師傅不在卻碰上大舅子,大舅子風度翩翩、一派斯文,白姑娘自然一見傾心,兩個人事後又在幾個大人家裡的宴會上見過幾次面,聽說,兩人瞧著都有意思,不過大舅子偏疼妹妹,硬是把人家給晾著,不肯上門提親……」
皇甫靜把每個細節都講得鉅細靡遺,就是不提他怎麼梢消息給白姑娘,說濟慈堂有上好的芍葯,不提劉煜怎麼把莫鈁敏給約了去,自己卻不在店裡,不提誰在白佑棠耳邊煽風……
總之,這件怎麼看都與皇甫靜無關的事,卻處處有他的手筆。
「太好了,我去向爹說……」她一急,跳起來,就要往外跑。
他一把將她勾回來,戳戳她的額頭道:「不急,欲速」不達,你心裡有個底就行,告訴你,是要你專心當新娘子,不要擔心東、擔心西,偶爾可以依賴一下當王爺的相公,不會虧的。」
她笑了,對他心存抱歉。他沒說錯,她總是擔心家人,卻沒有多給他幾分關心。「對不起。」
「丫頭,以後可不可以把我排在第一位,不要總擔心其他人?」
「吃味啦?」她勾住他的脖子,踱腳,在他臉龐貼上一吻。
「對。」他抬起她的臉,還她一吻,禮尚往來,他是個不愛佔人便宜的好商人。
她環起他的腰,貼靠他胸口,徐徐說:「不知道耶,以前不曉得你的身份、不曉得你想做什麼,心裡沒底,總是一想起你,就滿心憂鬱。
「想你有沒有好好的?大娘和大哥是不是還欺負你?如果傷了會不會記得用藥?你會不會笨到不懂得趨吉避凶?明知道你是個大男人,有足夠的能力壓子過得舒泰,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直到知道你是榮親王,而且走到哪裡都可以聽到你的光榮事跡,知道你怎麼在朝堂上手!!除異議,替百姓爭取福扯,知道你怎麼對付王皇后的暗算,你怎麼領兵消滅王氏叛賊……
「突然間,你在我心裡形象強大起來,你變成神、有著至高無上的一神力,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你都能單手支起,對你,我不知道要怎麼擔心。」
「這是誇獎嗎?」他笑著摟緊懷裡的丫頭。
「不然咧?想到下半輩子再不必替人操心,反而被別人操心著,感覺真好」
她滿足地歎口氣。
「你這個狡滑的小娘子。」
「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那樣最好,我要仗恃著你的喜歡,在王府裡囂張跋塵、為所欲為,當個徹頭徹尾的大妒婦,把那些想沾你的女人,一個個瑞到天邊。」
「你這是吃醋?」
「何只吃酷,是嫉妒、是小心眼、是——」
她側過頭看住他,越看越心癢難耐。難怪每個女人都想同他沾上,人家就是俊啊、就是秀朗,就是、就是……就是讓人越看越愛……
「等等。」
她收掉話,把窗關上、把門閉上,再巡一眼,確定週遭沒有人,她繞回他身前,笑得賊眉氧眼。
他也笑,笑得比她更賊,不必說話,他就能看透她的舉動。
果然,下一刻,她踱起腳尖,把柔軟的唇貼上他的唇,可這樣不溫不熱的吻,怎麼夠?皇甫靜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封住她的唇。
他嘗著她甜美的唇,在上頭輾轉流連,他勾引著她的了香小舌,與之嬉戲,他一點一點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喘息不已……
紅紅的燭火在燃燒,她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蓋頭下,一方小小的紅色天地,她只看見兩人的腳,大大的腳、小小的腳,兩雙腳並排。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寫著兩個字一約定。
終於滿屋子的人全出去了,詩敏並不知道,那些人全是被他冷得像冰的眼光給掃出去的。
她只知道門關起,便輕聲問:「要約定什麼?」
她先聽見他的輕笑聲,再聽見他說:「約定這一輩子,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誰都不能插進我們之中。」
她笑了,聲音清脆如窗邊銀鈴。「好,約定了。」
「那現在我想看看你。」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小心翼翼。
她點點頭,把臉轉向他,一桿秤,挑起她的紅蓋頭。
他看著她,一瞬不瞬,紅紅的衣裳、紅紅的燭火、紅紅的誼匣子,他紅紅的新娘在對他微笑。
她眉宇間有著淡淡英氣,眼睛爍亮爍亮的,像天邊星星。
那時,他在戰場上,黑暗的天空裡,每一顆小星星都變成她的眼睛,笑的眼、哭的眼、噎怒的眼而每顆眼睛裡,都有他的身影。
他想像她在思念自己,想像她撫著自己的玉珮回憶過去,他有很多的想像,而每個想像裡,都有她的身影。
她終於成為他的,終於和他並肩坐在一起。
滿足地歎口氣,他抬起她的臉,眼對眼、眉對眉,他笑得滿心極意。
「看夠了嗎?」
「看不夠,要整整看上一輩子,才夠。」
他握住她的手,細細地將之包裹在掌心。終於……終於這裡不只是榮親王府,而是家,一個有他、有心愛女子的家。
「那就看一輩子吧。」
「好,再不要轉頭看別人,不管你是不是變老、變醜。」他允諾。
皇甫靜望向她,一雙合情脈脈的眼睛,帶看滿滿的感動,他的話太甜、太蜜,太讓人一嘗就上癮。
詩敏吐吐舌頭,羞搬、害躁,帶上幾分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這半點不像他的丫頭,但他喜歡她這番新面貌。
「可不可走到哪裡,都把我掛在身邊,讓我到處去宣示所有權?」
噗,他想像自己用一條狗漣子把她拖著走的情景,失笑。
「好。」
「我這樣會不會太強勢、太霸道、太不懂規矩?」
「是強勢、霸道、不懂規矩。」
不過,想要當他的妻子就得強勢、霸道、不懂規短,那些規短女人他看多了,沒有一個能打進他的心。
「可怎麼辦呢?你已經娶了我,又不能後悔。」她揚起滿臉的得意和驕傲,而他,熱愛她的得意驕傲。
「是啊,怎麼辦呢?又不能後悔,只好物盡其用嘍,反正都已經娶進門。」
他捏捏她的臉,起身,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到屏風後面,那裡有一個大大的木桶,熱熱的水還冒著蒸騰熱氣,他手腳俐落地除去兩人的喜服、單衣裹衣……一層層褪去。
她沒有分毫推拒,只是帶著笑,看著他額頭的汗滴。
害怕,是因為不瞭解、不確定、不知道自己會攀上怎樣的主兒,而他……已經給了她太多的瞭解和確定。
環上他的腰,她明白,今夜她將成為他的女人。
他低下頭,覆蓋上她的唇,唇齒流轉間,他的大手置上她的柔軟,一陣心悸、一點喘息,他粗糙的指繭刺激看她的神經。
他將她頭上的珠釵全數除去,一頭秀髮瞬間滑落,像飛瀑似的披散在她的冰肌玉背,讓她更添幾分嫵媚。
他引著她滑入捅內,把她的腿拉到自己腹間,溫熱的水貼上兩人的肌膚,她能感受到他湊到自己耳邊的溫熱氣息,成覺他滾燙的胸膛,感覺到他的變化,暖昧的溫情令她一顆心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