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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艾佟

  「世子爺剛剛也說了,妍嬪娘娘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秦豫白。」

  「你們覺得這事我應該出面嗎?」

  文郵堅決反對,「秦大人可以直接進宮面聖,世子爺絕對不能落在他手上。」

  成華附和,「而且,鐵衣衛全是高手,我們也不見得可以阻止得了。」

  這一點梁士褀可就不服氣了,「本世子爺真要想阻止,有的是法子,秦豫白可不見得是本世子的對手。」

  雖然世子爺心眼很多,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可是人家秦豫白也非善良的小兔子,所以啊,他們兩個很有默契閉口不言。

  梁士祺不悅的冷哼一聲,「你們不相信我?」

  「不是,卑職只是認為這並非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成華機靈的道。

  「是啊,眼前我們最重要的是趕緊送走商隊,然後回華陽。」文郵也受不了這個地方了,每日只能待在小院子習武練箭,甚至無對手可以切磋較量,悶都悶死了。

  「難道我不想回華陽嗎?」梁士祺恨恨的咬牙切齒。齊莫閻真的很囂張,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至今毫無動靜,而他偏偏能示威的法子只有一個——成日跟知府家的公子四處鬼混,還不時跳出來給人家主持公道,搞得如今盛安全認識寧王世子。

  成華想到什麼似的兩眼一亮,「世子爺,卑職有個想法,章家的事不如交給齊莫閻。齊莫閻可是章家僱用的傭兵,章家的事當然要由他出面解決。」

  文郵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沒錯,萬一出了事,世子爺才不會遭到牽連。」

  確實,他可還不想搭上章家這艘船,再說了,章家內部若是搞出兩派人馬,宮中和宮外沒有一條心,這可是大有問題。

  梁士祺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過了一會兒,他嘿嘿嘿笑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道:「也許,正好可以藉機看看齊莫閻跟章家關係如何。」

  成華立即反應過來,「沒錯,齊莫閻此人高傲不馴,若他願意聽命行事就表示他受雇於章家。」

  「不,這還要看他如何聽命行事。」見兩人都是一臉迷惑,梁士祺也不多加解釋,只是對著文郵道:「你去見齊莫閻,不必跟他廢話,只說章大人提出來的要求,若他拒絕,你再將我準備的信交給他,若他為此改變心意,我就可以確定他為誰效力。」

  文郵和成華顯然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奧秘,不過他們也不追問,事成了,世子爺自然會細細說明其中的差異。

  秦豫白仔細查看攤在書案上的輿圖,思索著如何護送嚴家一家人回京最為穩妥。

  「公子,陳掌櫃來了。」簫齊在房門外道。

  「請他進來。」秦豫白的目光依然繞著輿圖打轉。

  陳掌櫃走進書房,在書案前面三步遠的地方站住,恭敬行禮,便直接道來,「懷恩寺那兒的難民跟一支從京城準備回北齊的商隊接觸。」

  頓了一下,秦豫白抬頭看著陳掌櫃,「可以查清楚這支商隊的底細嗎?」

  「可以,不過,恐怕無法查到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兒能打聽到的只是明面上的消息,若想深入調查他們的底細,只能到北齊,不過,即使是明面上的消息還是可以琢磨出許多事情。

  「能夠查多少算多少,還有,他們在這兒停幾日?」

  「通常是五日左右。」

  「這五日他們的行蹤、與何人接觸,都要一一詳記。」

  「是,秦大人。」陳掌櫃隨即告辭離開。

  「這支北齊商隊只怕不是單純的商隊,更像是我們的錦衣衛。」簫河猜測道。「我想也是如此。」秦豫白的話剛剛落下,就見秦烈大步走進來。

  秦豫白見他臉上滿是歡喜,便知道跟蹤一事有斬獲了,「寧王世子那邊有動靜了?」

  秦烈用力點點頭,他們就要回京了,還以為這段日子當人家的跟屁蟲白費了,「寧王世子的親信去找懷恩寺那兒的難民。」

  「可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我不敢太靠近,無法聽得很清楚,只能從對方的口型猜測。

  秦豫白點頭表示明白,「如何說?」

  「寧王世子不知道接到何人命令,必須阻止公子帶人回京。」

  「阻止我帶人回京。」秦豫白臉一沉,雖然石大人證實另有一批人馬在追殺他們,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扯上北齊人……這到底有何關連?

  「對,寧王世子那邊顯然也不清楚原因何在,說得不明不白,對方原本不答應,但寧王世子的親信遞了一封信,對方看了之後就改變心意點頭了。」

  「寧王世子在盛安裡然與難民有關。」簫河實在不敢相信寧王世子如此大膽。

  「這是早已預料的事,沒什麼大不了,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們中間的牽線人。」雖然早在寧王上書插手難民一事就猜到其中有權貴的影子,只是如今可以肯定此人應該出自宮中。

  暫且不論石大人和安平郡主的事,單從寧王世子察覺遭人跟蹤,進而猜沒皇上派人來查難民一事,這倒不難,可是能夠確認是他這就不簡單。

  他離開京城有一段時日了,不可能完全避開眾人耳目,但與他同時出任務的鐵衣衛大有人在,除非露了行蹤,對方不會知曉來幽州的人是他,不過若是露了行蹤,他不會毫無察覺,換言之,此人能夠確認他在幽州,必是因為可以打探到皇上暗中下達的命令。

  權貴之家會試圖在皇上身邊安排眼線,可是能掌控隱密之事的人不多,而這些人多經過嚴厲挑選,想收買不易,若能說動他們透露點線索,很可能是他們不好得罪之人,由此斷言,此人若非極受皇上寵信,就是在宮中勢力驚人。

  寧王世子在皇城時與任何權貴都是不遠不近的關係,想查出寧王世子與誰勾搭並不易,且寧王世子在皇城一舉一動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聰明人不會挑在此時湊過去,必然等待寧王世子回了燕州才進行接觸。

  其實真要找出宮中這只黑手倒也不難,盯著寧王世子的人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可是需要時間。

  簫河顯然也想到了,「這事只要上報皇上,交給錦衛總能查到線索。」

  秦豫白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蹙著眉,「我只是想不明白,無論皇上基於何種理由尋找石大人和郡主,他們並不知道敵人是誰,可是如今為了阻止他們回京,不惜動用隱身難民當中的北齊人,難道不怕反過來將自個兒的身份和實力暴露出來?」

  「對方肯定很怕皇上見到石大人和郡主,才會如此莽撞行事。」

  「此人可以勾搭上寧王世子又能夠讓北齊勇士為其效力,你認為他會是個行事沒有分寸的莽夫嗎?」

  秦豫白搖了搖頭,「換成是我,至少不會在幽州辨取行動,更別說動用掛著難民身份的北齊勇士,而是在進入京幾之地動用死士將人攔下來,如此一來皇上還真不容易調查。」

  第九章  兵分兩路回京(2)

  簫河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公子,會不會有人違背上面的意思擅自行動?」

  「如何說?」

  「對方其實準備進入京幾之地再將人攔下,可是有人擔心石大人和郡主出事,皇上會查到他們頭上,便想藉寧王世子之手解決此事,沒想到寧王世子也是個狡滑的,硬是將事推給那群北齊勇士。」

  細細琢磨,秦豫白茅寒頓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我絕不敢違背公子的意思擅自行動。」秦烈道。

  「理論上,我們的關係是主僕,但有一種關係稱為父子或者是父女。」

  「公子認為……」

  秦豫白舉手打斷簫河,「在還沒有更多證據之前,不要輕易下判語。」他向來主張唯有證據有資格說話,猜測往會造成錯的判斷,所謂差若毫釐,謬以千里,正是這個道理。

  簫河明白的點點頭,目光轉向書案上的輿圖,「如此一來,無論我們如何護送石大人他們一家回京,皆是困難重重。」

  「不要告訴皇上,悄悄返京以免走漏消息。」

  「皇上不知道,我們就得不到任何援兵。」

  秦豫白想了想,看了煮茶的常安一眼,「你明日先悄悄回京,請閔先生安排支持。」

  常安點頭應是。

  簫河算了一下時間和路程,「我們在幽州時,常安帶來的支援只怕來不及趕上。」

  「幽州是小事,進入京幾才是大麻煩。」

  簫河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北齊勇士不會真正使出全力。」

  「是啊,他們混進大梁肯定大有目的,若是為了這點小事將自個兒的身份和實力暴露出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一大家子的人離開,我們要走得不動聲色也很難。」

  秦豫白仔細查看了一下輿圖,過了一會兒,他彷彿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得無比歡喜愉悅,瞬間教所有的人兩眼都發直了,不能不讚歎公子真是一笑傾城,害他們小心肝為之一顫,不過感覺卻是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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