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忘記,當日和我拜堂的人是你。」蕭漠定定地看著她,黑眸深邃幽遠,語氣曖昧糾纏,彷彿他一點兒都不介意當初娶錯了人。
蕭漠的反應不如堂玄月的預期,她以為他會懊悔當初一時不察,蠢得娶了她這個假新娘,誰知並沒有,他反而以深幽的眼眸凝望她,看得她心頭小鹿亂竄,羞紅了臉,懊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咳,總而言之,你別再欺負我就是了,否則我會讓你好看。」她害羞地轉移話題,不敢再和他牽扯到那日的假拜堂。
然而,她的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想著,姚紫絮決定和楊公子共效于飛,有了美好的結局,那拜了堂的他們,又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你——有四個人正朝著我們來!」她臉紅嬌俏的模樣,使蕭漠想再逗逗她,但靈敏的耳朵已先行察覺到有四個人正從山上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很少有人會出現在這座山裡,是樵夫嗎?」堂玄月愣了下,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過蕭漠武功強,確實會比她先行發現有人出沒。
「不是樵夫,依足音聽來,對方習武。」蕭漠搖頭否定來者為一般樵夫。
「不是樵夫,那會是誰?」堂玄月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警戒等待。
這座山長年雲霧繚繞、瘴氣騰升,毒蟲四處出沒,尋常人不會冒險上山,來者究竟何人?是否衝著他們來?
「快出現了。」蕭漠聽出對方的身影就要出現,低聲警告堂玄月,一個移步換位,已閃身到堂玄月面前,以結實壯碩的身體保護她。
蕭漠自然挺身保護她的動作,使她心頭浮現暖意,嘴角噙著笑花,默默領受著他的溫柔。
四名身穿黃衫的「唐門」弟子手提著竹簍,自山上走下來,於蒼鬱樹林間陡然見到蕭漠與堂玄月出現在此時,四人同時愣了下,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四人機警地瞪著兩人。
蕭漠由他們身上的穿著猜出了四人的身份,他不動聲色,佯裝是上山遊玩的旅人。
堂玄月也馬上認出來人的身份,她眼巴巴地望著四人手中的竹簍,猜測竹簍中裝了什麼寶貝?
「你們兩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其中一名黃衫「唐門」弟子囂張地問話。他們既已踏上這裡,雲穹山自然屬於「唐門」所有,閒雜人等不得出入。
「為何不能?」蕭漠挑了下眉,淡漠間帶有驚人氣勢,使四名「唐門」弟子不由自主地震懾、往後退。
「可不是,我們想來就來,難不成還得先得到你們的允許?」堂玄月早就看「唐門」不順眼了,眼下他們先行出言挑釁,她樂得予以回應。
「這座山已經為『唐門』所有,你們想要保住小命的話,最好快點滾下山去!」一名「唐門」弟子強壓下對蕭漠的懼意,大聲命令他們離開。
「快滾!」其餘三名「唐門」弟子跟著幫腔,要是他們敢不聽從他們的命令,身為「唐門」弟子的他們,不介意讓他們吃吃苦頭。
堂玄月見狀,興奮不已。來了!她期待已久,和「唐門」交手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她會讓「唐門」弟子知曉,縱然他們人多勢眾,但到了她跟前,依然討不了便宜。
擋在堂玄月身前的蕭漠明顯地感受到她的興奮之情,他回頭看著已迫不及待要出手的堂玄月,她對「唐門」積怨已久,眼前來了四名目中無人、態度囂張的「唐門」弟子,莫怪她會喜形於色,畢竟連他見到「唐門」弟子的態度如此惡劣,都想出手教訓他們了。
「你們兩個聾了嗎?沒聽到我們說的話是不?」「唐門」弟子見他們兩人不動如山,粗聲大喝。
「啟稟門主,這裡有四隻吱吱喳喳吵個不停的麻雀,請讓屬下代為出手教訓。」堂玄月漾出甜美的微笑,請示蕭漠。
蕭漠看出她的急切,朝她頷首,准許她出手教訓這四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唐門」弟子。
「你居然敢說我們是吵個不停的麻雀?!還有,你是啥勞什子的門主?嗤!」「唐門」弟子神色不善,鄙夷地看著蕭漠。這方圓百里,就數他們「唐門」的聲勢最為浩大,其餘的小門小派,根本就不足掛齒。
「我是專門治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的『堂門』門主。」蕭漠愉悅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
堂玄月得意洋洋地站在蕭漠身側,同樣咧嘴一笑,為他助威。
「就憑你?那個可笑的『堂門』門主?哈哈哈……」四名「唐門」弟子一聽見蕭漠是那個「堂門」的門主後,先是一愣,緊接著捧腹大笑,根本就不把「堂門」放在眼裡。
繚繞的雲霧在四周飄啊飄,「唐門」弟子難聽的狂笑聲在林間迴盪,一聲接一聲,笑得堂玄月怒火奔騰,笑得蕭漠眉間輕蹙,對「唐門」弟子更無好感。
他們狂妄得令堂玄月與蕭漠決定,要給張狂的「唐門」弟子一個教訓。
第5章(1)
蒼幽叢林間,堂玄月一雙亮得出奇的眼瞳對上蕭漠深邃的黑眸,唇角朝他揚起俏皮一笑,要他好好張大眼,看她如何懲治這四名「唐門」弟子。
「喜歡笑是嗎?姑奶奶我就讓你們笑到地老天荒!」膽敢瞧不起「堂門」,她會讓他們知道瞧輕「堂門」是得付出慘痛代價的。
堂玄月如跳舞般,輕靈舞動雙掌,而雙掌舞動時,掌中同時傳送出嫩黃細緻粉末推送向四名「唐門」弟子。
蕭漠暫不出手,由堂玄月先行教訓他們。無須言語,他即能猜出她的心思——她想讓他好好見識一下她的本事,要他知道「堂門」絕不輸「唐門」。
她的不服輸,令他覺得有趣得可愛,他目眩神迷地看著她在樹林間翩翩旋舞。
「小心!」四名「唐門」弟子見她出手,有毒的黃色粉末朝他們而來,立即變換位置予以回敬。
四人站定位置,同時對堂玄月出手,送出淬毒的鐵蒺藜。
蕭漠的雙眸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交手的情形,一旦發現堂玄月抵擋不了,他便會馬上出手介入,絕不讓這些人傷到她。
淬毒的鐵蒺藜迎面而來,堂玄月不慌不忙,如飛舞於花朵間的蝴蝶般,閃躲過攻擊,在閃躲的同時,她的雙掌如千手觀音般,傳送出各種不同顏色的粉末,煞是繽紛美麗。
四名「唐門」弟子見她閃得輕巧,再見她使毒技巧明顯在他們之上,他們的動作沒有她來得快。其中兩名「唐門」弟子各自中招,一名不斷捧腹大笑,另一名則捧腹哀號,痛苦地倒地打滾。
「可惡!」剩下的兩名「唐門」弟子見狀,怒聲低咒,其中一人迅速自懷中取出一截小竹笛,想要吹揚,向附近的同門求助。
蕭漠見狀,眼明手快地以腳尖踢揚起一顆小石子,小石子去勢極快,精準無比地擊落「唐門」弟子手中的小竹笛,讓他無法對外求援。
「你尚未跟我這個『可笑的』門主交手,不覺得現在向外求助,太早了點嗎?」蕭漠語帶譏嘲,拿「唐門」弟子取笑過他的話,來冷諷他們的無能。
「我們『唐門』才是正統的,你們根本就不值一哂。」小竹笛被打落掉地,「唐門」弟子又惱又氣,啐了聲,認為蕭漠藉石子打掉他手中的竹笛不過是彫蟲小技,不值一提。
「沒錯!」其中一名「唐門」弟子幫襯,依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什麼正統?明明就是你們使盡心計、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才贏得門主之位,居然還敢當我的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正統,簡直不知何為不知羞!」一提起先祖的前仇舊恨,縱然她沒有參與其中,依然憤慨不平。
蕭漠同情地看了眼義憤填膺的堂玄月,說穿了,她的先祖就是玩心計玩不過人家,才會悲慘地被掃地出門。
「技不如人就要承認,廢話說那麼多做啥!」不管她怎麼說,「唐門」弟子就是瞧「堂門」不起。
「哼,你們儘管說大話吧!」她的真本事還沒拿出來,他們能說大話也只有現在了。
兩名「唐門」弟子互看對方一眼,兩人寬大的衣袖同時抖動,袖中馬上竄出毒蛇與毒蜈蚣攻擊堂玄月與蕭漠。
蕭漠見他們釋放出飼養的毒物,雙掌運出內力,隔空擊向攻擊堂玄月的四條顏色斑斕的毒蛇。
堂玄月見身為門主的他不急著保護自己避免被毒蜈蚣咬著,反而先行護她,使她心頭洋溢著暖意。雖然他常常讓她氣得火冒三丈,可是到了危險的時刻,他就像個男子漢般挺身而出,為她擋下所有災難。
基於投桃報李的精神,也是要展現她對門主的忠心耿耿,另外還有她不想見蕭漠中毒痛苦,所以纖纖素手扣了數枚金針,快狠準地射中攻向蕭漠的毒蜈蚣,再俐落打開懸掛在腰際的竹簍,放出她訓練已久、寶貝又寶貝的毒蜂兵團,以哨音指揮毒蜂攻擊「唐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