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肯呀,他救了小姐,我們大人和小姐都很感激他的。」
好呀,她竟然肯見鮑康平,卻不願見他這個丈夫!
「咦?小姐來了。」看見裡面有人走出來,門房說。
雷朗抬目望去,就看見妻子與蓮月在鮑康平陪伴下出了大門,走向停放在門口的馬車。
上馬車前,符書兒看見了他,別開眼,沒有搭理。
他心火陡升,大步來到馬車前,攔下她不讓她上車,不滿的問:「你要上哪去?」
「與你無關。」蓮月代主子回答。
雷朗沒理會蓮月的無禮,只是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符書兒,要她回答。
在他的注視下,她只好答道:「我們要到道觀上香。」
「我送你去。」他立刻說。
「不用麻煩雷大人了,有鮑大人送我們過去。」蓮月冷著臉指著鮑康平道。
「你是我的妻子,豈有讓別的男人送你之理?!」雷朗一臉的不悅。
鮑康平搖著折扇,從容自若的開口,「雷大人,符小姐似乎已經跟你把話說清楚,你與小姐已毫不相干了。」
「這件事我一日不答應,她就仍是我的妻子!」他霍地上前扣住符書兒的手腕,拉著她便走,「你要到哪座道觀上香,我送你去。」
女方想下堂求去,仍需丈夫同意才算數,縱使皇家公主,也必須經過駙馬首肯,只不過公主一旦想走,大多數的駙馬也不敢橫加攔阻就是了。
蓮月連忙追上來,「你放開我家小姐……」
她話還未說完,就聽雷朗怒斥,「你給我站住,不准跟來!」
雷朗接著擰眉豎目的又瞪向鮑康平,「你也一樣。」
他那宛如雷神般凶厲威嚴的神態,頓時嚇得蓮月腳步一頓,不敢再上前,鮑康平則是礙於身份,也不好過去。
說畢,他便帶著符書兒大步往前走,發現她的腳步跟不上他,索性攔腰橫抱起她。
她低呼一聲,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頸子,好穩住身子。
「你放我下來!」她掙扎著叫道。
「不放!說,你要到哪座道觀?」他近乎霸道的問。
她咬著唇,怨怒的睇著他,半晌,才幽幽輕吐三個字,「……白雲觀。」
不顧路人投來的異樣眸光,雷朗就這麼抱著她往白雲觀的方向走去。
見有人在看著他們,符書兒又羞又窘,只好軟言央求。「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瞥見她眼裡的懇求,雷朗才不捨的放下了她。
落地後,她垂目望著青石地磚,一手按著擂動得飛快的心口,即使他那樣對待她,她還是無法忘情於他。
她的心仍為他而悸動著,她好恨自己居然這麼沒用……
「你可還記得當時你誤會我將小豹丟了時,你是怎麼說的嗎?你說你不該不相信我。我以為經過那些事,你已明白我的為人,但這次你卻又在我頭上安了個子虛烏有的罪名!」
他接著舉起手,讓她看她當日親手為他套上的翠玉指環,「這是你送我的,你可記得當日替我戴上時說了什麼嗎?你說戴上這對指環,便能恩愛一生,你還曾親口說,這一輩子都要跟著我,難道那些話都是虛情假意的嗎?」
當時因那白貓的事被她誤會,他雖覺忿忿不平,卻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感覺,但這次再被她冤枉,他不只憤怒,心口更隱隱作痛。
她不肯見他,又不聽他的解釋,還對他說出那麼絕然的話來,讓他覺得他的心像被她狠狠的鞭笞著,又苦又疼。
聽到他這番隱含著指責的話,符書兒頓時紅了眼眶,委屈的咬唇反駁,「我當時所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但那次在宮裡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嗎?」明明就是他對不起她,他居然說得像是她負了他,他怎麼能這樣?
雷朗激動的道:「沒錯,那夜公主是撲到我懷裡,但我扶起她後便退開了,並沒有跟她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她也激動得脫口說:「詠平公主想嫁給你,甚至還登門要我主動下堂求去,難道這也是我誤會了?」
他訝道:「有這種事?!陳總管怎麼沒跟我說?」
「那日陳總管的弟弟成親,他不在府裡,自然不知此事。」
雷朗蹙眉,「我不知道詠平公主居然上門對你說出那種話,沒錯,她是對我有意,但我毫無此念,那日在太傅府的馬房我之所以待那麼久,便是為了拒絕她。」
當時公主向他示愛,他當下便回絕了她的情意,但公主仍不死心的糾纏了他很久,他好不容易才擺脫她。這種事關乎公主名聲,所以後來她問起時,他也沒有多提,卻沒想到她竟然上門,如此無禮的要求他的妻子。
聽到他的話,符書兒一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說詞。
經過江大人的事,她對他已產生懷疑,無法再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然而又思及小豹的事,確實是她誤解了他,當時無論他怎麼辯解,她就是不信,還負氣回符府,這次會不會……也如他所言,她又再冤枉了他呢?
這麼一想,她動搖了,很想相信他,可想到那江府下人密告的事又要怎麼說?他當時明明就在官署,怎可能不知此事?鮑康平說的話在她心裡閃過──
這件事雷朗絕不會承認的。為了與詠平公主幽會而延誤搭救妻子,這事一旦傳了出去,別說會遭人議論,連皇上和符大人也不會原諒他。
她心頭很矛盾,究竟該信鮑康平,還是他?
鮑康平救了她,理應不致誆騙她,可是雷朗此刻的神情也如此的認真,一點都不像在說謊。
看著她猶疑不定的神色,雷朗緩聲說:「書兒,我知道你還是懷疑我,請你給我時間,我會查明所有的真相,向你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再見鮑康平。」
「為什麼?」聞言,她詫問。
他彆扭的別開眼,「總之,你照著我的話做就對了。」他不願向她坦承,他不喜歡看見她跟鮑康平在一塊,那讓他的心裡覺得刺刺的,十分不舒坦。
符書兒怔怔的凝望著他不自在的神情,有些不解。「鮑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道理不見他。」
「我說不准就不准!更何況他當時能那麼剛好的及時趕到救了你,我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她擰眉,「所以你是不希望他及時趕到救了我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能及時獲救我比誰都慶幸,我只是懷疑他是從誰那裡接獲密告,而能及時趕到。」他趕緊解釋。
「他說得很清楚,是江府的下人去密告的。」
雷朗正色說:「我查問過刑部當夜輪值的守衛,並沒有人見到江府下人前來。」
聽見他又這麼說,她別開頭,不想再多談。
「總之,在我查明這件事時,我不希望你再見他,你聽到沒有?」他直接命令。
她不豫的拒絕,「我高興見誰就見誰,你管不著……啊,你要做什麼?」她突然被他拉到牆角處。
只見雷朗迅捷的俯下臉,不由分說的覆上她的唇。
惱她老是故意說出惹他生氣的話來,他吻得狂烈,近乎粗暴的蹂躪著她的粉唇,想消解近日來她給他受的氣。
符書兒先是一愕,接著忿忿的捶打著他,再然後,她被他吻得酥軟了腳,迷了心、失了魂,不知不覺的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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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蓮月,什麼事這麼慌張?」符書兒撫著膝上白貓,望著匆匆忙忙奔進屋裡的蓮月。
「小姐,姑爺,哦不,他已經不配再當小姐的姑爺。」蓮月氣憤的說:「小姐您知道嗎?雷朗他要迎娶詠平公主了。」她不齒的直呼其名。
「什麼?」她霍地站了起來,安睡在膝上的白貓沒有防備的滑落地上,抗議的喵嗚著。
她沒有聽見,震驚的抓住蓮月的手,「這是真的嗎?」
「現下大街小巷都在流傳這件事,應該不假。」
「……」符書兒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蓮月不平的道:「小姐,我就勸過您不要再相信他的話,您偏偏不聽,還為了他而不肯再見鮑大人,結果呢,他居然要娶詠平公主,真是太可惡了!」
閉上眼,符書兒強忍著此刻襲上心頭的那股椎心之痛。
在他好不容易得回她一些信任,願意給他機會證明自個兒的清白後,這就是他證明的方式嗎?
雷朗,你為何要這麼一再的傷害我?我做錯了什麼?
她不想再為他落淚,但淚珠還是不爭氣的滑落面頰,她捂著唇啜泣。
「小姐……」看見她如此傷心,蓮月也一臉難受,恨不得能衝到那個負心漢面前狠狠毒打他一頓。
他太過分了!那日在大門前帶走小姐,還要求小姐給他機會查明事情,他會給小姐一個交代,結果,原來他壓根是在愚弄小姐,太可恨了!
「小姐,外頭有人送了封信給您。」外頭傳來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