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對本小姐要無賴,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快給我開門!」羅蘭陰惻惻的瞪著門口的對講機,氣呼呼的要神威。
「不開不開我不開,你是大野狼,不讓你進來……」孟采穎無關痛癢的對著話筒唱起「七隻小羊」裡的童謠。
羅蘭隱忍到雙手握拳,快被屋裡的小女傭弄瘋了!
「你在幹麼?門外的是誰?」項野峻早餐都做好了,還沒見孟采穎進來,就出來瞧瞧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是羅蘭,她回來了,我不想讓她進來。」孟采穎把話筒交給項野峻,讓他去決定放不放人進來,畢竟來者是他的「女的朋友」……關係清白的朋友。
「她不是才回去嗎?」項野峻把話筒接在手上,也挺納悶。
孟采穎不知情的聳聳肩,內心暗暗希望他別讓她進來……
「喂,羅蘭。」項野峻聽了對講機。
孟采穎以為會聽到羅蘭鬼哭神號的聲音再飄來,可是她隱約聽到話筒裡的聲音「變調」了,至少低下八個音階,用很柔很柔的聲音不知在跟項野峻說啥?不一會兒功夫,項野峻就按下開門鍵,放行了。
她心底好生失望,有點擔心羅蘭回來的原因並不單純,可能別有目的,或者是這趟回家去和父親商量了什麼,要來威脅項野峻!
「她說她有個很喜歡的名牌髮飾留在這裡忘了拿。」項野峻看他的小女人立在一旁不知在想啥,主動告訴她。
孟采穎怔怔的望著他,他似乎對羅蘭折返的理由毫不懷疑。「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她那麼富有,小小一個髮飾對她而言算什麼,竟讓她大費周章地立刻又從美國飛來台灣,打個電話來叫你幫忙寄回去不就成了?」
她直覺這事有古怪之處,令人不得不對羅蘭的動機起疑。
「一個被寵壞的女人,價值觀本來就異於常人。」項野峻並不覺得羅蘭為了一個名牌髮飾特別來台灣有何不對勁。
孟采穎想想,他說的好像也沒錯。「這……倒好像有點道理,新聞上說美國有個知名飯店女繼承人,就常有怪異舉動,老是鬧一些可笑的新聞……」何況來者是客啊!羅家對野峻哥有知遇之恩,他也不可能不讓羅蘭進門,倒是……她自己得小心點才好,剛才和羅蘭亂抬槓,那女人鐵定是會記恨的……
項野峻打開大屋的門,孟采穎遠遠的就看見羅蘭一個人拖著行李從院子裡走來,頭髮亂亂的,臉上的妝暗淡失色,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像幾天沒睡好,更誇張的是,一進門就當她不在場似的,直接就撲向野峻哥懷裡,泫然欲泣的大吐苦水……
「野峻哥,我好慘哦!一回賓州家裡就發現我最愛的髮飾沒帶回去,立刻就又出發到機場,想趕來台灣找,到機場才發現航空公司因為飛機機械故障誤點,我不死心,一直等,一等就等好久,害得我一直睡在機場的候機室裡,好不容易搭上飛機到底特律轉機,又飛到明尼蘇達再轉機到大阪,最後飛到台灣,一路真的快累慘了,可不可以先讓我睡一下……」
可以睡床,不能睡我老公……孟采穎睨著她狼狽的樣子瞧,並不是沒同情心,而是自己已經夠大方了,老公的胸膛都借她靠一下了,而且聽了羅蘭描述轉機歷程的長篇大論後,原本直覺的詭異感又冒了出來,畢竟很難相信一個小小的髮飾可以讓她這麼賣命演出,不對勁,真的不太對勁!
「這麼累怎麼不先通知我的秘書,讓他去接你?」項野峻扶她站好。「你先上樓去客房休息吧!等起來再好好找你的髮飾,你預計什麼時候走?我可以叫秘書先替你訂機票、安排車子接送。」
「人家……還不確定呢!現在頭好疼哦!我要先上樓了,待會兒叫女傭把我的行李提上來,還有我需要喝水,叫女傭順便拿一杯水給我。」羅蘭手指一伸,指名要孟采穎為她效力。
孟采穎不服氣的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睛。
「不好意思羅蘭,她是我老婆,並不是女傭,行李和水我待會兒替你拿上去。」項野峻環住孟采穎的肩,替她「正名」。
孟采穎得意的一笑,幸好他即時替她出頭,否則她會很委屈的。
羅蘭難以接受項野峻的說詞,不信才短短幾天他們就成了夫妻,像他這種大人物,要結婚一定會大宴賓客,發帖子給所有上流社會的人,這些事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完成,肯定是這個不要臉的女傭硬纏著他吧!什麼老婆,只是床伴而已!
她凌厲的目光掃向孟采穎,卻用很柔軟的聲調探問項野峻:「你們結婚有正式的公開儀式嗎?」
「還沒有,但快了。」項野峻下意識的摟緊身邊的女人,回答她。
「那就還不算真的結婚啊!」羅蘭竊喜,懶懶的對孟采穎放炮,其實她根本沒有什麼髮飾留在這裡沒拿走,這不過是她登堂入室的藉口罷了,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趕走這個討厭的女傭!看來機會已經來了,就鎖定待會兒項野峻進她房間之後……嘿嘿!她要速戰速決,讓這討人厭的女傭滾蛋,永遠不再對她的野峻哥「格格纏」,野峻哥可是她一個人的。
秘密武器就在行李箱裡……她大小姐一直都有吃強效安眠藥助眠的習慣,隨身攜帶醫生開的處方藥,待會兒只要分一點給她心愛的男人,先「迷倒」他,然後……她要用這個蠢女傭曾經讓她難堪又難過的方式還以顏色,故意打開房門,讓她「開開眼界」,親眼目睹別人和項野峻「恩愛」的模樣,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哼哼……好戲就要上場了,笨女傭少在那裡得意,很快她就要哭著走人了,哈哈!
「野峻哥,那我先上樓了,待會兒請把行李和水拿給我,順便勞煩你幫我找找髮飾哦!」羅蘭姿態嬌媚的扶著額緩步上樓,內心卻洋洋得意的想著她的完美計劃……
項野峻點點頭,摟著孟采穎回到廚房。「你先吃早餐,我幫她拿東西上去,很快會下來。」
「嗯。」孟采穎心悶的坐到餐檯的高椅上,目光跟著正在倒水的項野峻打轉,雖然他說過他和羅蘭是清白的,可她真怕他這一上樓會……下不來哩!那女人說不定會利用機會對他「下手」!
她滿腦子都是羅蘭方才上樓時展現的嬌柔姿態,不禁下意識地心生防衛……但她是怎麼搞的,只是簡單的送個水,就把事情想得驚悚萬分?甩甩頭,她要自己鎮定點。
項野峻拿苦水杯走了,她的心仍平靜不下來,默默看著手錶開始讀秒,—、二、三……預計他們可能會交談一會兒,但十分鐘內他若沒回來,可能就是有狀況,她得立刻衝上樓去「救」他,她很信任野峻哥,但可怕的是那個羅蘭,總覺得那女人有問題。
十分鐘突然變得很漫長,當秒針繞了九圈半,她已經如坐針氈,再也等不下去,一鼓作氣地滑下高椅,衝出廚房,直往樓上客房奔去……
衝到二樓,發現客房門居然半開著,她提心吊膽的往裡頭看,看到地上全是凌亂的衣衫,羅蘭和項野峻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從她的角度看,項野峻背對著門睡在靠門的這一側,手臂橫越在羅蘭腰上,像是正抱著她……
她的心當場被震得七零八落,淚迅速模糊了雙眼,現在是什麼狀況?是他主動的還是她?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真是清白的,原來他的愛是這麼不堪,這麼不值得信任!她真不想看到這麼齷齪的畫面……
「討厭的女傭,快走開,順便把門關好!」羅蘭瞄到孟采穎就在門外,很滿意自己設局成功——
在項野峻拿來行李也倒了水,放下所有的東西後,她立刻求他替她批髮飾。「說不定是掉在地板的角落了……」
「那個髮飾長什麼樣子?」項野峻答應了。
「約十公分大小,是純白金鑲鑽的皇冠……」她趁他轉身在各個角落尋找時,把磨成粉的加倍份量安眠藥放入水中,然後假意端著杯子喝水,接著叫了一聲:「野峻哥,水有怪味!」
「哪有可能?」他轉身走了過來。「不然我再幫你拿一杯來好了……」
她怎能在這當口讓他走?「不不……你先試試是什麼味道,幫我確定一下嘛!說不定是我自己的錯覺……」她鼓動他喝。
他喝了一大口。「果然有怪味……」
「那我先不喝了,你待會兒再幫我倒新的水,現在先幫人家找髮飾嘛!那很貴的,鑲的是最頂級的白鑽耶……那是我二十歲生日時,我爹地特別送給我的……」她竊喜,—面胡亂的編故事,—面期待自己「特調」的強效安眠藥很快生效,暗自計算時間,纏著他要他繼續找她寶貴的髮飾……
他果真又開始替她找,不出五分鐘,她見他有了睡意,立刻利用機會拉他上床。「野峻哥,我的髮飾也有可能掉在床上,會不會就塞在枕頭後的床沿?幫我找找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