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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朱映徽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好像有人躲在暗處窺看著他們,但可能是他太多心了吧!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腳酸,稍微休息一下而已。」上官豫隨口說道。既然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也沒必要說出來讓她多擔心。

  「嗄?原來只是腳酸而已,沒事不要亂嚇人嘛!」夏螢雪有些哭笑不得,害她剛才還緊張了一下。

  上官豫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朝著破廟前進。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聽起來像是鳥鳴的聲音。

  在這樣的山林裡,有蟲鳴鳥叫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聲音聽在上官豫的耳裡,卻令他莫名地升起一種古怪的預感,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他皺了皺眉,希望事情別又旁生枝節才好。

  第四章

  破廟裡,王虎和張武兩個人畏畏縮縮地躲藏著,神情憔悴不已。

  一察覺有人走進了破廟,他們嚇得立刻跳了起來,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要拔腿奪門而出。

  「別慌、別慌,是我呀!」

  王虎和張武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吳良喜的手下老李。先前吳良喜買通他們去行刺楊師傅,就是透過老李和他們接洽的。

  「原來是你啊!老李。」王虎鬆了一大口氣,腿軟得差點跌倒。

  「真是的,老李,你差點就把咱們哥兒倆給嚇死了!你怎麼會知道咱們躲在這裡的?」張武忍不住問。

  自從那晚行刺失敗後,他們便趁夜逃到了這間破廟躲藏,就怕被官府的人查出來,那他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老李笑著說道:「是咱們吳老闆花錢請你們辦的事,他當然也關心你們的安危啊!雖然你們上次的刺殺行動失手了,但吳老闆並沒有怪罪你們,而且你們還刺傷了上官豫,這對咱們老闆來說可是意外的收穫呢!」

  「可是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連京城都不敢回去了!」

  「就是啊!這幾天我們躲在這間破廟,簡直窩囊到了極點。」

  「二位放心,吳老闆已經答應要安排你們到其他城鎮去,不僅答應給你們的『後金』還是會如數給你們,甚至還會給你們各自安排一份好差事。」老李說道。

  王虎和張武一聽,不禁喜出望外。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枉我們替吳老闆辦事。」

  「是啊,吳老闆有交代,要我今天就拿後金來給你們。」老李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交到他們手中。「喏,這是答應給你們的。那當初吳老闆寫給你們的字據,也該交還給我了吧?」

  當初為了怕事成之後,吳良喜反悔不給「後金」,因此王虎和張武硬是要立據為憑,才肯答應動手。

  「這……咱們匆忙逃命,沒有帶在身上。」

  「這樣呀……」老李沒有多說什麼,他將帶來的一籃酒菜擱在地上,熱絡地朝他們招了招手。

  「來,你們應該餓了吧?我替你們帶了些吃的過來,你們先吃點東西、喝些酒,我好安排你們上路。」

  王虎和張武眼睛一亮,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他們在這兒躲藏了幾天,只能摘些山裡的野果來果腹,確實都餓壞了,眼看有好酒、好菜,兩人立刻毫不客氣地享用了起來。

  當他們大快朵頤了好一會兒後,兩人的臉色突然驟變,神情痛楚地撫著胸口,接著還嘔出了大口的鮮血。

  「這酒菜裡……有毒?」

  王虎和張武不敢置信地瞪著老李。

  「你……為什麼要害死咱們?」

  老李冷漠地望著他們,剛才的熱絡表情早巳不復見。

  「你們別怪我,我也是幫咱們老闆辦事的。不過這也怪不得咱們老闆,誰叫你們辦事不力,不但沒有得手,還被上官豫查出了你們的身份。這會兒,上官豫正在前來破廟的路上,打算抓住你們呢!」

  「你是怕我們……抖出幕後的……指使者,所以殺……殺人滅口?」

  「不只如此,只要弄死你們,還可以嫁禍給上官豫呢!」老李陰惻惻地笑著,眼底泛著猙獰的光芒。

  自從這兩個蠢蛋刺殺失敗後,吳良喜就擔心會被查出他是幕後的主使者,因此老早就派人暗中盯著上官豫的一舉一動。

  當吳良喜的人偷偷跟蹤上官豫的手下,發現他們不僅查出了王虎和張武的身份,甚至連那兩人藏身的破廟也查出來時,吳良喜原本打算立刻派人去殺了他們的,但是轉念一想,決定順勢設下一個歹毒的圈套,打算陷害上官豫。

  吳良喜派出了一些手下,不動聲色地分頭監視著上官豫,其中有人就負責守在通往破廟的必經之路。

  剛才那人一見到上官豫,便立即以約定好的鳴笛聲為信號,將訊息迅速傳遞給其他的手下。

  一聽見這信號,立刻有人去通報宮府,說是發現疑似意圖刺殺上官豫的兇手,將宮府的人引來。

  另一方面,負責守在破廟附近的老李,則趕在上官豫抵達這間破廟之前,動手除掉王虎和張武。

  老李冷冷一笑,得意地說道:「等上官豫抵達之後,官府的人不久也會趕來,到時候……嘿嘿嘿!」

  到時候,破廟中的一切看在官差們的眼裡,就會變成上官豫逮到意圖行刺的兇手後,一時氣不過地痛下毒手,除掉他們!

  要知道,國有國法,即使對方曾經意圖刺殺自己,也只有官府能夠將兇手定罪論處,任何人都不該動用私刑除掉對方。

  如此一來,上官豫極有可能將面臨一場牢獄之災!

  「你……太狠毒了……」

  王虎和張武後悔莫及,怪只怪自己當初見錢眼開,答應幫吳良喜除掉「鳳翔酒樓」的楊師傅,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劇烈的痛楚宛如要將他們的五臟六腑活生生被撕裂似的,他們承受不住地又嘔出了好幾口鮮血。

  即使他們兩人再怎麼不甘心就此斷送了性命,也終究敵不過體內劇毒的效力。

  「一切只能怪你們辦事不力,若是你們當初順利得手,又怎麼會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呢?」

  老李一邊冷笑,一邊動手搜他們的身,但是搜了半天,除了剛才給他們的銀票之外,並沒有預期之中的字據。

  「該死!真的沒放在身上?」

  他原本以為這兩人貪得無饜,拿了銀票之後還不肯交回字據,企圖往後伺機再多撈一筆,所以才會謊稱沒將字據帶在身上,想不到他們競真的沒有帶著!

  老李原本還想追問字據的下落,但卻聽見守在外頭的人打了個信號,老李也只好趕緊閃身出去。

  過了一會兒,上官豫和夏螢雪來到了破廟。

  他們起初還小心翼翼地在破廟外頭悄悄觀察著,就怕會打草驚蛇,讓王虎和張武給逃了,直到瞥見倒臥在地的兩個人,他們才驚覺不妙地衝進來查看。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夏螢雪被他們嘔了一地的鮮血給嚇得臉色發白,上官豫則沉著臉查看他們的情況,就見王虎已氣絕身亡,而張武雖然還沒死,卻也只剩一息尚存了。

  「你們……快逃……」張武困難地開口,試圖警告上官豫。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難逃一死了,但是他不甘心就連自己的死也被吳良喜利用來嫁禍給上官豫。

  「你說什麼?」上官豫疑惑地皺起眉頭。

  他要他們快逃?他有沒有聽錯?

  「官府的人……就要到了……吳且喜給的銀票……在我……在我相好那裡……

  去……找……」

  張武的話還沒說完,就斷了氣。

  官府的人就要到了?

  上官豫沉著臉,思付著張武的話,突然隱約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騷動,如果張武說得沒錯,那應該就是官府的人了。

  不過,官府的人怎麼會來呢?

  上官豫看著很顯然被毒死的兩個人,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

  他迅速四處張望了下,隨即二話不說地拉著夏螢雪,一塊兒躲進了角落的神鑫底下。

  神鑫底下的空間狹小,他們兩個人必須緊靠在一塊兒才能藏得下。

  夏螢雪的背貼靠著他的胸膛,嬌小的身子幾乎是被他緊擁在懷中,這種太過親暱的接觸,害她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

  「怎麼了?為什麼要躲起來?」

  「噓,先別出聲,等等再說。」

  上官豫示意她稍安勿躁,夏螢雪也只好暫時保持沉默。

  半晌後,一群官差來到破廟中,發現了地上的兩具死屍。

  「他們已經死了。」

  「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上官豫和夏螢雪聽著幾名官差在破廟裡裡外外搜查了好一會兒的聲響,幸好沒有人想到要來查看角落這座神鑫的底下。

  「有沒有什麼發現?」帶頭的官差問道。

  「我這邊沒有。」

  「外頭也沒有。」

  「我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看來殺死這兩個人的兇手已經逃之夭夭了……好吧,那就先把地上這兩具屍體給運回去吧!」

  官差們離開之後,為了避免又有什麼人去而復返,上官豫和夏螢雪暫時還躲藏在神盒底下。

  沉默間,耳邊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那讓夏螢雪強烈地意識到他們過於親暱的姿勢,腦中也不禁回想起昨夜那一幕幕煽情火熱的情景,害她的身子難以控制地燥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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