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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簡薰

  將軍府,六擔嫁妝,有沒有搞錯啊,而且還開了大門?

  一個大娘忍不住在街角碎念起來,「開了大門就是正妻,但哪一位爺兒娶正妻這樣寒酸?」

  「這位大娘,你不知道啊?是大房的七爺,就是那位當年給國師算命,說年過二十才能娶妻的項七爺。」一個好事者見大娘不清楚,便說了起來,「聽說還是命盤的關係,不能娶貴女,所以娶了一個商戶女子當正妻。」

  「唉唷,這才六擔算什麼商戶,是貧戶吧,我家丫頭出門都有十二擔呢,連棉被都是秦家絲,可貴著呢。」

  另外一個路人笑了出來,「大娘,你這可沒見識了,前幾個月在城郊不是開了一間『吳家游苑』,這你總聽說過吧?」

  「這我知道,我做事的那戶人家的少爺還去過一次呢,回來講得眉飛色舞,不知道有多好玩,吃的喝的玩的,都十分別緻,院子的雕花樑柱都不曾見過,總之各種新鮮,結果一問,原來去一趟得花三十兩銀子,他跟幾個朋友湊湊,一人也花了五兩,氣得老爺打了他兩板子,可即便要價不菲,聽說生意還是好得很。」

  「是啊,這我也在酒樓聽人說過,裡面的琴娘跟舞孃和外頭都不同,曲子都是新譜,舞蹈也是新編,最主要的還是菜色新穎,在京城其他地方吃不到,雖然也有飯館師傅去那裡想順便偷師,但做菜哪這麼簡單,回來雖然號稱不輸給吳家游苑,但就是輸了啊,何況聽說每個院子的菜色都不同,這可就很厲害了,我原本想讓丫頭去那裡應聘,結果人家說不識字的不要,你們評評理,下人還需要識字,那我直接去當秀才不就得了。」

  「話可不能這麼講,接待的都是達官貴人,識字自然好一點。」

  「就是。」另一個人插嘴,「我一個堂弟就在裡面幹活,月銀一兩是很普通了,不過有花紅,生意越好,花紅越多,老闆把淨利的十分之一都分出來,他一個月可拿一兩多的花紅,那裡頭有三百多個丫頭小子,十分之一的花紅是三百多兩,那淨利就是三千多兩,大娘,三千多兩的淨利啊!」

  那大娘一聽,都呆了,「這麼多?」

  「可不是,吳家游苑雖然是吳狀元開的,但其實有一半屬於一個田姓大爺,嫁給項七爺的姑娘就是田家長女,弟弟怕她嫁入大戶會被欺負,把吳家游苑的契約全給了這姊姊,有銀子在哪裡都不會難過。」

  大娘深吸一口氣,算數再不好她也明白了,剛剛那個進門的姑娘,每個月有一千五百兩銀子的淨銀可拿。想到自己剛剛還炫耀給女兒買秦家絲的棉被,突然覺得有點沒臉,忍不住抱怨,「既然如此富有,又何必裝成窮人入府呢。」

  「這我倒是聽說過,國師說項七爺命中帶煞,妻子命格越差越好,於是項家費盡千辛萬苦給他找了這個,不但是個商戶女子,還是下堂妻,丈夫一高中就被休,命格低下,說這樣能給項七爺化煞,至於婚禮會這樣低調,自然是有命盤上的考量,不宜鋪張。要我說這姑娘也委屈,又不缺銀子,誰不想十里紅妝讓人羨慕一番,但現

  在因為將軍府上要求,得這樣安安靜靜過門,連宴席都不請呢,國師的意思是越安靜越好,婚禮越是沒動靜,項七爺將來就越平順,那姑娘不過是女人家,又能說什麼話呢,自然得點頭同意了。」

  「不過這姑娘現在能進入一品府第,也不算低下了。」

  「可是項七爺沒有官位,幾個哥哥跟堂兄弟都是有官位的,這同一戶人家就他們這院子特別不同,丈夫是白身,妻子又是下堂妻,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下去。」

  幾個人吱吱喳喳的,看著將軍府迎入花轎後,大門緩緩合上,說了一會自覺無趣,便自行散了。

  尾聲

  田青梅歪歪斜斜躺在美人榻上,丫頭們正在給她捏腿——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腿特別酸。小雪忿忿的說:「一定是四奶奶前幾日一口氣要借五百兩銀子,主子被她氣到腿疼了。」

  她聽了覺得好笑,小雪這丫頭真可愛。

  嫁進項家一年多,真沒什麼不適應,祖母很絕,媳婦孫媳婦是不用去盡孝的,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至於婆婆更絕,她不想看到姨娘跟庶子,但也不想搞得太難看,於是很開明的表示都不用請安。

  可田青梅怎麼能這麼白目呢,婆婆都同意她這下堂婦入門了,她至少要讓婆婆高興點,知道婆婆喜歡下廚,她便陪著一起做菜,她會的菜可多了,菜譜一道道翻出來,她又愛吃,婆婆現在對她跟對女兒一樣,原本是喊她媳婦,現在叫她青梅,看,多親熱!

  至於妯娌,小意思啦,真的。

  他們這一房在將軍府真的是別樹一幟——男人沒功名,女人沒出身,但有錢的不得了。

  她既然教了吳老爺怎麼賺錢,自然也會教夫君怎麼賺,而且方向不同,直接把夜市概念帶入,京城有宵禁,於是變相開成申酉時的夕市,靠近出入口的幾個攤子自然是項家的人馬,裡頭各種出租,好吃好玩,重點是便宜,京城雖然貴人多,但平民更多,難得有負擔得起的娛樂,於是人人都喜歡來。

  項惠真的什麼都好,但這點上還是很大男人,他不肯用她的錢,以他的私房只能先發展這個,但也挺好的,不過幾個月就大了一倍,每個月淨銀也有四百多兩,等他存夠了本錢,她再教他養生館的概念。

  剛開始,當然會有人笑話他們這一房,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眼光就是「喲,可憐喔」,可一知道他們這房每個月進帳就有兩千兩的時候,眼光就變成「天,真假?」,再也沒人會看不起他們了。

  然後,還會有人過來借。

  項惠也很乾脆,「不借,當我們是他爹娘啊,說借就借。」

  她真的覺得她的夫君好好笑喔,這麼直白可以嗎?當然可以啊,他是掌家太太的嫡子,誰能拿他怎麼樣。她夫君真的是很好的,好到她一度想把自己穿越的事情跟他說,可就在她起頭時,突然響了一個大雷,她很快想起之前昭然寺的和尚說,她的命不該出現在這裡,讓她不能對人言,心裡有點毛毛的,於是閉嘴。

  成親一年後,項惠帶她回松見府看看家人,那個晚上她又被感動得很想跟他說,結果又是才起頭就打雷,她就再也不敢說了。

  也是,涉及鬼神輪迴,還是別說吧。

  於是每次有人問她怎麼懂如此多,她只好說自己曾經看過幾本書,這些方法都是書中所記載,包括各式菜餚的作法,她很珍惜的裝在箱子裡,可惜那箱書在她從趙家出來時不慎遺落,現在已經找不到了,眾人只能惋惜,卻是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成親後,她對前塵往事越忘越多……

  「七奶奶,七爺帶著歐陽大夫回來了。」

  田青梅連忙坐了起來,雖然大夫本來就是來看她的,但躺著還是不太好。

  才剛剛坐好,項惠便領著歐陽大夫跨進書房,「我妻子最近總是腿疼,請歐陽大夫給她診診脈。」

  一陣寒暄後,歐陽大夫拿出脈枕,待她把手腕放上,開始聽脈,過一會兒道:「七奶奶最近睡得不太好啊。」

  「便是腿酸,入睡不易。」

  「除此之外,飲食可好?」

  「吃得可多了,秋天舒服,吃什麼都好吃。」

  歐陽大夫笑說:「能吃是福,七奶奶又是苦夏體質,秋天多吃是應該的。」

  項惠見兩人總說不到腿上,忍不住關心問:「大夫,她最近也沒怎麼外出,跌倒那些更不曾有,怎會突然腿酸?請您好好瞧一瞧。」

  「這問題不大,卻是無藥可醫。」

  項惠一怔。

  歐陽大夫接著笑說:「七奶奶這是有喜了,才會腿酸,過一兩個月自會好些。」

  項惠張大嘴巴,「大夫您是說……」

  「七奶奶有喜,恭喜七爺,要當爹啦。」歐陽大夫笑著把脈枕收起,又作手勢讓藥童拿出紙筆,「我開張藥方,兩天吃一次,以後每十日我過來替七奶奶診脈。」

  「那,那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冬天要來了,七奶奶又是第一胎,注意保暖就行,但別因為怕冷而悶壞了七奶奶,畢竟婦人若是心悶,對孩子也不好。」

  項惠聽他這麼說,突然有點無措,「那該怎麼辦?」

  「以前怎麼辦,以後就怎麼辦。」

  大夫很快開好方子,由漱時送出院子。

  而項惠卻一直在雲端,過了一會兒才在田青梅身邊坐下,看著她的肚子卻不敢摸,「青梅,我,我們有孩子了。」

  「是啊,我們有孩子了。」嗚嗚嗚,她的夫君好可愛,居然高興成這個樣子,她第一次看到他結巴,而且到現在都還沒好。

  項惠伸手把她抱住,「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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