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之後,發現開車的女同事還真不少,大家都一副獨立新女性的樣子,她則因為即使會開也沒車就作罷,再說她也養不起一台車啊,還是搭公車或捷運省錢又方便。
鳳撼銳可不這麼想,他頤飲一口咖啡說道:「明天開始,一天三十分鐘,我教你開車。」
她直覺的就要拒絕,「不,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學開車……」
「聽我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我可以接送你一輩子,但學會開車是好的,以備不時之需。」
她心跳加劇的與他對看。
接送她一輩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真的把她搞糊塗了,他這話是對現在的她說的吧?可是為什麼,他常給她一種錯覺,好像他並沒有忘記她,就跟他們發生關係的那晚一樣,好像知道她是誰……
見她神情恍惚,他眼裡帶著笑意,開玩笑的說:「比如,我快粹死的時候,不必等救護車來,你可以立刻把我送到醫院去。」
「不要開這種玩笑。」她的心緊緊一揪,小臉變得嚴肅不已。
他微笑。「你擔心我死掉嗎?」
她一時語塞,半晌之後才找到合理解釋說道:「我當然擔心,因為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要領你的薪水,自然不希望你有什麼不測。」
「放心好了,我會長命百歲。」他低頭望了一下手錶,臉上不覺又浮現笑意。
「快吃吧,要上班了。」
同居的第一天就先到此為止,來日方長,他要做的還很多,她慢慢就會知道,他誓言這次要把她留在身邊,不是說說而已。
「嗯。」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吃東西。
阿銳,你一定要長命百歲,我會為你祈禱的……我……愛你。
第6章(1)
「我才不相信他真的失憶了。」
突然下起一場大雨,攀巖館的客人比較少了,徐韻雅端了兩杯芒果冰沙,在燦顏對面一屁股坐下。
燦顏吸了口冰沙。「你不相信也得信,他是真的失憶了。」
「你太單純了。」徐韻雅高高的挑看眉頭,「信不信由你,那天在公寓樓下見到他時,我還沒喊他,他就看看我,雖然是我先跟他打招呼的,可卻是他的眼睛先鎖定我了啊,所以,他失憶一定是裝的,不然他看我幹麼?」
「他為什麼要裝?」燦顏失笑的問:「那天公寓樓下是不是只有你?所以他才會看著你?」
她不相信韻雅說的,這太離譜了,公司上下都知道他車禍失憶的事,怎麼可能是裝的?
「是只有我沒錯。」徐韻雅皺皺鼻子,不服氣的說:「但是他的眼神分明就知道我是誰。」
「不可能。」她斷然否決了那種可能。
徐韻雅一臉的你醒醒吧!「小姐,他都已經把你拐進他家住了還說不可能?難道他會收留每個無家可歸的女職員嗎?」
燦顏不厭其煩的說明著,「那是因為他送我回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討債集團在鬧事……」
徐韻雅立即打斷她。「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讓你住到他家去啊!」
燦顏沉默了。
韻雅說的沒錯,要幫她有很多方法,可是他卻選擇讓她住進他家裡,如果不是對她有意,那真的說不過去。
「好吧,我們就假設他真的失憶好了,那麼他就是愛上你嗜,潛意識裡喜歡同一種類型的女人,所以他現在是在追你」
徐韻雅的話在她心中投下了震憾彈,也讓她胸中突起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這同樣是她一直在臆測卻又不想承認的,他就是喜歡她這一型的女人,所以對她有好感,真的是這樣嗎?
她應該要高興,卻又覺得很受傷,因為他在追「別人」,而那個別人,其實也就是她自己……
「韻雅……」她欲言又止,最後深吸了口氣,看著好友,終於說道:「事實上,他還幫我還了債務。」
「哇!」徐韻雅立刻興奮的隔空打了好友一下!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快點說是怎麼回事?」
「前天在公司,我看到那些討債集團的人上門,以為他們打聽到我工作的地方,所以來鬧,沒想到是他約他們來的,就是為了談我的債務。」
「哈!我就說內情不單純。」徐韻雅興昧盎然地催促好友,「然後呢、然後呢?決點全盤托出,半點都不許保留。」
「我當然很震驚,畢竟那是一筆天文數字,而他事先卻沒透露半句,也沒問過我的意思就幫我還了那筆錢。」
當時她很慌亂、驚嚇,還夾雜著不明所以的怒氣,也不知道是氣他擅自作主還是氣自己負債的狼狽被他看見,總之沒有一絲的喜悅,她一點也不開心他替她還清了債務,她多想與他是平等的,可以跟他平等相處,而不是矮他一大截……
她驀然想到過去的他和她,當時他是否也是同樣的心情?覺得在她面前矮了一截……
唉,自己當時從來沒體會過他的感受,現在終於瞭解了。
「傻瓜。」徐韻雅笑著搖頭歎息。「他照顧自己心愛的女人,幹麼還要問過你的意思?你真是哦……你該不會還對他發脾氣吧?發脾氣就是撒嬌哦。」
「我的態度確實不太好。」她臉紅了。「當我質問他時,他只說那筆錢以後按月從我的薪水裡扣,幫我先還掉債務是因為不想那些人有一天會鬧到公司去,影響公司的形象。」
「如果是那樣,他大可以把你炒魷魚,你不在他的公司就不會有影響了吧,幹麼大費周章幫你還債?」徐韻雅不斷歎息。「我說你啊,還真是當局者迷,不知道人家的用心良苦耶。噓一不說了,吳孟哲來了,八成是要假攀巖之名行找你之實啊,你那樣搬走,他一定很不好過……」
兩人的談話因為吳孟哲走過來而暫時中斷。
「嘗嘗看,這是德國進口的手工巧克力,很濃,很純,我們家的女生都很迷這款巧克力。」
他把一盒巧克力放在桌上,對她們微微一笑,順勢在徐韻雅旁邊坐下,這樣可以盡情看著他想看的人。
「巧克力看起來很貴耶,謝了,那我就不客氣嘍。」徐韻雅拿起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立刻很識相的拿著自己的冰沙站了起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慢慢聊。」
好友走後,燦顏連忙吸了幾口冰沙掩飾有點尷尬的氛圍,吳孟哲則直勾勾的看著她。
然後,她聽到他歎了口氣。
「燦顏,你的房間我不會租給別人,你隨時可以搬回去住。」
她潤了潤嘴唇。「那個,我正好也想跟你談這個,油漆要請人清理吧?費用方面我來負責……」
吳孟哲很不開心的攏著眉。「已經清好了,沒有多少錢,你不要那麼見外。」
她驚訝的看看他。「那怎麼可以?事情是因我而起,沒道理讓你花錢。」
他看著她的眼,緩緩說道:「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就陪我去聽演奏會可以嗎?」
她錯愕的看著他。
他拿出一張邀請卡給她。「是我表妹的演奏會,時間是下個星期六晚上。」
「長笛演奏會啊……」她拿起精美的邀請卡細細翻閱,開演奏會也曾是她的夢想……她的心臟驀然一緊。
當初音樂系畢業卻沒有繼續留學深造,本來就很難找工作,再加上相關的工作根本僧多粥少,高學歷又有留學經歷的人才太多了,怎麼都輪不到她。
為了能穩定的還債和供養國外的父母,她開始當個專職於行政工作的上班族,日復一日,也不知道夢想還有沒有實現的一天……
「這就是你所謂的打工嗎?」
頭上冷不防傳來的冷冽聲音嚇了她一跳,一抬眸,看到鳳撼銳冰冷的雙眼,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好像她真的在做什麼壞事似的。
她潤了潤嘴唇。「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死盯著她的眼睛,陰涼的眸子相當陰沉。「如果我沒有來,就永遠不會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了不是嗎?」
好不容易等來的週末假日,他想跟她去郊外走走,她居然說要去打工,令他著實傻眼。
她說在朋友的攀巖館打工,他姑且信之,沒想到他興匆匆過來接她卻讓他再度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讓他大動肝火。
這是什麼打工?
她所謂的打工就是陪那傢伙聊天?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以後你不需要再打工了,因為每個禮拜天都要加班,公司會給你加班費,一定會比這裡的薪水高。」
她看著他,此時他那鷹一般的眼眸透著一股寒意,面無表情,讓她很不安,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你先把手放開再說。」她好聲好氣的說,還帶著股請求的意昧。
他勾了勾嘴角。「去拿你的東西跟我走。」
吳孟哲也站了起來,瞪視著鳳撼銳。「鳳先生,你沒聽到燦顏的話嗎?請你放開她。」
鳳撼銳瞇起眼睛,倔傲的看著吳孟哲,眼神掠過一絲狂放,挑釁問道:「我說不放,你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