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苓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因為他的臉與她的臉靠得極近,她都可以清楚看到他下巴上薄薄的鬅碴了。
他惋惜般的歎息著,微微粗糙的長指輕輕撫觸著她秀挺的鼻樑,又緩緩拂過她眼角的下方,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發現他的眼神越來越熾熱燙人,胡苓的心臟也越跳越快,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好打破這種危險的氣氛,可一開口就被他熾熱的雙唇給堵住了。
「欸?」胡苓晶眸瞠圓,就算在她最瘋狂的夢裡,也從沒有被自家老闆這麼讓人心臟麻痺的刺激吻過啊……
正因為強烈的違和感與不敢置信,胡苓竟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她在心裡不停吶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在做夢嗎?
察覺她的分心,霍君陽加重吻她的力道,從最初試探性的輕輕磨蹭,用舌尖描繪她誘人的唇形,開始進一步用火熱的唇含住她鮮紅豐潤的雙唇,吸吮起她的芳甜。他又探出濕熱的舌尖,企圖從她微張的雪白齒列竄入,好品嚐她嘴裡更叫人迷醉的甜美滋味。
「嗯……」胡苓輕吟了聲,感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她能感覺到他又濕又熱的滑膩舌尖舔過她唇際,引發的酥麻搔癢感,她驚慌地想推開他、阻止他,可雙唇已被他強勢含住,接著他就像品嚐什麼珍饈一般,一口口重重地啃吻起她的雙唇……
「唔……」胡苓的眼角微微挑起,讓她美麗的晶眸顯得更妖惑媚人,霍君陽真恨不得把她吞吃下去,苓苓怎麼能這麼勾引人?怎麼能這麼惹人憐愛?他覺得自己以前真是錯過太多了。
這侵略性十足的吻把胡苓給嚇呆了,雖然在學生時代,她也曾談過一兩場戀愛,但都是純純的愛,頂多發展到拉拉小手、親親小臉的地步,加上有個很保護自己的慎直哥,因此那些男生從沒機會與她深入交往。
等慎直哥出國讀書後,她又因為某個「魔咒」的原故,開始把自己打扮得古板正經,加上魔咒所造成的心理陰影,大二以後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交新的男朋友……
一想到魔咒,胡苓猛然回神,她慌亂地揮手,不慎打翻桌上的湯盤,還被濃湯燙到手背。
「嗚!」她痛呼出聲,霍君陽馬上發現不對,連忙鬆開她的唇。
「苓苓,你怎麼了?」發現她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一片紅,「快點沖水!」
他連忙抓著她到廚房沖冷水。
感覺到他的焦急與心疼,心亂如麻的胡苓皺起眉頭,她愣愣看著自己的小手被他大掌小心握著,放在水龍頭下不斷沖水,耳邊迴盪著他緊張的勸哄聲:「很快就不疼了,我們先沖冷水,等皮膚降溫下來我再幫你擦藥,你放心,不會留下疤痕的……」
霍君陽從來不知道,他有天會被這麼小的燙傷弄得如此焦急心疼,只因為傷到的人是她。多年特殊部隊的生活,讓他不在乎自己身上有多少疤痕,卻見不得她身上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他剛才真的被她震撼到了,從沒想到在她遮住半張臉的黑色方框大眼鏡下,會有一雙那麼勾人心魄的美麗晶眸。
沒了厚重眼鏡的遮蔽與掩飾,她的睫毛又長又翹,眼瞳又圓又亮,微微上挑的眼角,讓她眼眸充滿妖媚的惑人風情,搭配秀氣小巧的五官,尖尖的下巴,真讓他有種見到美麗狐狸精化身的驚艷與心動。
但在下一刻,他又暗自竊喜起來,好險她遮住了,不然她得引來多少男人的覬覦啊?
她那既妖嬈又楚楚可憐的動人情態,讓他再也克制不了情意,只想牢牢擁抱住她、想深深親吻她、想好好憐惜她,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想完全霸佔她!
可他過於激烈的反應卻把她嚇得打翻熱湯還燙到了,讓他心裡十分愧疚。
霍君陽抓著胡苓的小手,沖了十分鐘的冷水,才把她拉到客廳,拿出醫藥箱的燙傷藥膏替她上藥,最後小心翼翼的向她道歉:「苓苓,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急進,嚇到你了,對不起。」
他的焦急與溫柔讓胡苓有種被小心呵護著的錯覺,也讓她感到遲疑,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五年相處下來,她真的很信賴他,甚至崇拜著他,可為什麼他今天會變得這麼奇怪,還吻了她?
胡苓心裡非常掙扎,她想知道答案又害怕那個答案,久久,她嗓音沙啞的問:「你為什麼要吻我?」
聽到她的質問,再看到她迷惘不解的神態,霍君陽的心一緊,他緩緩靠近她,卻不敢再觸碰她,柔聲地回答:「因為我喜歡你啊!」
「喜歡我?怎麼可能?」胡苓的心再度「怦怦怦」地急跳起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滿滿的不敢相信。
霍君陽對她的不敢相信感到有點鬱悶,難道她以為他會隨便吻人嗎?他一直很潔身自好的。
「怎麼不可能?你對自己的魅力就這麼沒有信心?」他有些無奈的反問。
「我的魅力?你該不是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才說喜歡我的吧?」看到胡苓無意識地噘起小嘴,霍君陽忍不住想笑,他喜歡現在顯得孩子氣的她。
「我還想問你,你為什麼要故意把自己裝扮成老古板的模樣,又老戴著這副黑框大眼鏡?」他是真心感到困惑。
胡苓猶豫地看著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原因。
「你不和我說清楚,從明天起,你就不能再打扮成那樣子上班了,我要你放下頭髮、摘掉眼鏡,還我一個漂亮的秘書。」霍君陽霸道的說。
「還你?我哪時候欠你了?」胡苓不敢置信地瞪圓了晶眸,「你是強盜嗎?」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我是付你薪水的老闆,你的上司,我有權要求我的秘書展現最好的形象!」
聽到他的話,胡苓又想到過去變成女性公敵的討厭往事,不禁回嘴道:
「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接受的。」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堅持,考慮到她改變造型後可能會引來一堆男人的覬覦,在她還沒完全成為他的人之前,他覺得繼續保持偽裝還不錯。
胡苓無奈之下,才不甘願地開口說我這樣做是為了改變形象啊!」
「有誰改變形象是故意扮醜的?苓苓,你到底在想什麼?」他不解的問。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剛上大學時也是天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那時有個很優秀的學長對我很好,追我追得很勤,後來我們交往了,可沒過多久,竟然出現一個學姊帶著一大票人,來我上課的教室堵我,罵我是搶人男朋友的小三,還想甩我巴掌,我才知道學長從高中時就和她交往了,但他從來沒告訴我。」莫名其妙變成小三,她才覺得自己很冤枉好不好!
聽到胡苓過去有男朋友,霍君陽覺得一陣心苦氣悶,他咬著牙問:「這和你扮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就是為了那個男人,從此打扮成老古板的模樣?」
霍君陽整個人都無法淡定了,他狠狠地瞇起眸想,莫非苓苓到現在還不能忘記那個男人,傷心之下才把自己打扮成老古板的樣子?該死!她不會還愛著那個男人吧?
看著他臉上狠戾的表情,胡苓有點緊張,「我怎麼可能為了那個劈腿的渣男改變形象?他算哪根蔥啊?不過,我確實是被他害到了。」一想到這件往事,她就覺得自己很衰。
聽到她話裡對那個男人的唾棄與不屑,霍君陽原本冷下去的心又燃燒起來,「你說他害到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苓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我知道學長有女朋友後,馬上就和他分手了,可他卻纏著我不放,說他喜歡我、不能沒有我,說他早就不愛學姊了。總之,因為他無恥的行徑,讓我變成女性公敵。那個學姊愛他愛到不行,堅持不分手,他們兩個糾纏不清就算了,還把我拉下水,學姊用自殺未遂的受害者身份,到學校論壇上發了超悲情的帖子抹黑我,結果流言越傳越離譜,到最後,我竟然變成最愛搶別人男朋友的淫蕩狐狸精!」
對於美女的緋聞,大眾總是喜聞樂見,尤其發現她還長得一張美艷的狐狸精臉後,什麼離譜的流言都傳出來了,有說她愛慕虛榮的、有說她被人包養的,還有人說她最愛搶別人的男朋友,再狠狠玩弄後拋棄那些男人,說得她好像心理變態一樣!
胡苓越說越憤怒,「到最後那些女生防我像防賊一樣,每個人都一副我會搶她們男朋友的樣子,不但搞小圈圈排擠我,還成天說我壞話。而接近我的男生,也很多不安好心,搞到最後我火大了,乾脆來大變身!」
說到這,胡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去配了一副黑框大眼鏡,再把頭髮挽起來,換上保守一點的衣服。嘿,真少了很多麻煩。後來我索性轉學到台北,之後也維持這樣的形象,我覺得這樣很好啊,很自在、很輕鬆,不會再有人說我長了一張狐狸精的小三臉,也不用被同學防備,怕我搶她們的男朋友,可以專心讀書,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