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手術室門口,他卻看到令他震驚的一幕,天使般善良的高潔兒居然用刀割破急救的血袋,還一臉笑意地說:「沒撞死你也要你活不成,敢和我搶男人,你去死吧。」
他忘了自己怎麼離開醫院的,渾渾噩噩地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有了領悟,開始回想兩人從何時越走越近。
不想則已,越想他越心驚,兩個原本無交集的人怎麼會揍在一塊?他巧遇她的機率在這陣子高得離奇。
後來,在霍子和四非的旁敲側擊下還原了真相,原來她才是始作俑者,那時不到二十歲的她計劃了這一切,包括假懷孕。
不,應該說懷孕是真,孩子卻不是他的。雖然之後他又和她發生過幾次關係,但為了確保不再傷害她,他做了萬全的防護措施,不讓她受孕。
不過也因如此,她便一口咬定是第一次時懷上的,而對於那一夜他全無記憶,自然全盤相信。
「是你愛我,說想跟我在一起的。我只是個柔弱無助的女子,需要照顧,哪禁得起你一再的溫柔愛憐?你還說愛我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幸福。」高潔兒神情嚮往的說。怎能不愛她?她是如此的愛他,愛得不顧一切。
「你說謊,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要自欺欺人到幾時?」他所謂的「照顧」,是因為他曾以為她真懷了他的孩子,所以有責任要讓他們母子倆衣食無缺。
可就算如此,那時他也沒想過結婚,他很清楚自己不會娶她,因為他不愛她。
誰知,她竟威脅他若分手就要告他強暴,信誓旦旦說他和她發生關係時,她未滿十六歲。
因此他又被迫和她交往了半年。
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之後她自個露了餡,在熱鬧的慶生會上,她的生日蛋糕上插著十九歲的蠟燭,她根本不是自己所說的未成年少女。
第8章(1)
潔白織指輕拔髮絲,高潔兒一派優雅地輕笑。「這位不知名的野貓小姐,你該離開了,請把這張床讓給我和我的未婚夫。我們許久未見了,有許多離情要訴,他……這方面很強,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夏語綾愣住了。這是她該走了的意思嗎?
「該離開的人是你。很久以前我就和你沒有半點瓜葛了,你最好記住你有多不受歡迎,不要逼我親自送你一程。」初日輝沒給她難看,是顧念兩家多年的交情,他父親初京華與高潔兒的父親是商場上的朋友,兩家不但生意往來密切,私交也不錯,所以兩人自小認識玩到大,多少也有些感情。
但,對他來說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類似於足的情分。
高潔兒以手輕摀住嘴,咯咯發笑。「親愛的,你又玩起依依不捨的遊戲了,這隻貓兒才剛上手,沒玩過癮吧?你想拔了它的爪子才放手對不對?」
別人或許聽不出她話中的含意,初日輝卻明白她隱含的恐嚇。
「你敢碰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後悔重回台灣這塊土地。」
「呵……瞧你認真的,真把我當成敵人了?我是最愛你的人,絕不會讓你為難的。」高潔兒翩然走近,坐上大床,一手壓住被褥的一角。
夏語綾困窘地不曉得能做什麼,她沒穿衣服,被子又拉不回來,光裸著雙肩十分不自在。
「我再說一次,出去,你讓我開始不耐煩了。」初日輝眼神冷酷,保持警戒地說。
一般在主人的怒目驅趕下,來客通常會識相的離去,即使不甘願,也多半會迫於主人嚴峻的態度而有所收斂。
但是出人意料地,不吵不鬧的高潔兒卻動手解開了胸前上衣的第一顆扣子,慢條斯理地脫起昂貴的雪紡紗洋裝……
「三個人比較不寂寞,反正這張床夠大,我們擠一擠,說不定還能有番旖旎的激情……」
見狀,忍無可忍的初日輝終於爆發攝人氣勢,下床快速取過掉在地上的長褲穿上,再走到窗邊一把扯下及地的厚重窗簾,不怕把人砸傷似的將之扔向寡廉鮮恥的高潔兒。
窗簾被扯下後,頓時一室明亮,窗外的陽光煦煦透窗而入,使得室內一切事物清晰可見,毫無遮掩。
同時,一具潔白無瑕的半裸雪軀也張顯在光線下,純白的洋裝已褪到足躁,美得不可思議的一雙嫩白長腿恍若透明,肌膚嫩白瑩亮誘人的光澤。
但僅是一剎那,一塊深藍的厚布立刻迎頭罩住她,而後初日輝便上前將她一層層包得緊實,就算她想掙開也困難,一條繫繩還從她腰下往上綁,打了死結。
不過光是幾秒鐘的抬眸一視,夏語緩隨即認出她是誰,除了更顯嬌艷嫵媚外,她美麗的五官和輪廊未有太多變化,一如從前——
她是當年陪他練琴的漂亮學妹。
「原來你喜歡玩更高級的,口味稍微變重了些沒關係,我是你身體裡面取出的一根肋骨,自然要配合你。」高潔兒無所謂的表示,反正迎合他是她活著的目標。
夏語綾錯愕地張大嘴。不敢相信在層層窗簾布的細綁下,這女人居然還能從兩腿間丟出薄薄的粉色蕾絲底褲?!
「喔……日輝學弟,你們要不要移駕客廳好好談一談,不要再做出對心臟不好的驚人之舉了。」她承認自己老了,禁不起驚嚇。
「你叫我學弟?」他不悅地冷哼一聲。
她乾笑地偷拉被子,遮住胸前春光。「她自稱未婚妻,我總不好掠美,只能佔著學姊身份撈個便宜。」
他一聽,更加不滿。「若有人能稱為我的未婚妻,那人非你莫屬,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
聽到初日輝把自己千方百計想得到的頭銜給了另一個女人,高潔兒眸光一閃,又有了動作。
見到胸罩滑落地板,夏語綾直想抱頭哀嚎,簡直哭笑不得。末了,她無奈地歎了口何一氣。
「去和她談談吧。你不怕被人看光,我可不想光著身子見人,我還有廉恥心好嗎?」非要她吼一吼,他才明白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嗎?
他看了看她,大眼瞪小眼,眠著唇退讓了。「不許胡思亂想,我和她早斷得乾乾淨淨,絕對沒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嗯,我聽見了,你可以把衣服穿戴整齊了,袒胸露背的未免太養眼。」她忍不住說多了一句,口氣有點酸。
聞言,他繃得死緊的俊顏總算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吃味了?」
「是打翻一桶醋。我現在看你越看越不順眼,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礙我的眼。」她故意罵道,一副他有多討人厭的樣子。即使多了個外人在場,初日輝還是大笑,低頭吻了吻最愛的女人。
「我喜歡你為我吃醋,吃越多越好。」表示越在意。
夏語綾不以為然地輕哼,「女人醋吃多了就代表她的男人不夠好,才讓她沒有安全感。」
「有點道理,那你以後少吃點醋好了。」他邊穿衣服邊注意她的表情,唯恐高潔兒的出現讓她心裡不舒服。
「你做不到讓我不吃醋嗎?你……」她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地看了正在用眼神殺她的女子一眼。「你先把她繩子解開好了,文明人有文明人的作法,裸體相見好像退化成野獸。」
其實她話中之意也是說給高潔兒聽,感情的事不宜太激進,好好地說並不難,用不著使出最激烈的招式,損人不利己。
也許高潔兒常用這一招逼退其他女人,一見正牌女主角來了,少有人還會厚著臉皮留下來,更別說想來個水乳交濃的三人行。
可惜這一回,高潔兒搞錯對象了,學美術的夏語綾根本不介意誰裸體,而且以素描的角度來看,一絲不掛的身體曲線才是最美。
她是替她難為情、替她感到不值,也不希望自己佈滿吻痕的身軀刺激到她,畢竟同為女人,她知道那種受傷的感覺,因此不想以自己的「戰績」去傷害別人。
夏語綾的心真的是柔軟的,像豆腐一樣,會設身處地的為人設想。但是她的一番好意,高潔兒聽不出來,反而對她更妒恨有加。
「我肯和平對談,那也要看她肯不肯放下成見,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所謂的理性。」初日輝看也不看身後的女人一眼,兀自拿了自己的襯衫和短褲讓他親愛的小夏學姊換上。
至於她原本的衣服嘛……慘不忍睹,沒有吐滿穢物的也被揉成梅菜乾,堆放在洗衣籃裡。
「小學妹,自重人重,你要選擇用人的方式,還是他直接把你當垃圾丟出去?我相信有自尊的人,都不會願意像個初生的嬰兒,光溜溜地走在一群人面前。」夏語綾口氣不卑不亢的說,不帶半點說教意味。
「你喊我「小學妹」?」高潔兒這才注意到她有些面熟,目光隱含探索。
雖然不是很合身,可有了衣物蔽體,夏語綾終於能大方掀被下床。只是兩腿還有些無力,若非某人扶著,只怕她真要腿軟,跌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