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綾,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從不放棄希望,抱歉,我沒幫上忙。」聽完她發生過的事後,初日輝為她心疼著,相信個中辛酸難以言喻。
「嚷,沒禮貌,要叫小夏學姊,你這學弟八成放洋太久了,長幼尊卑全忘個精光。」她轉移話題,故作開朗地伸手揉亂他的發,刻意以「姊」字輩自居。
明白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他不許,雙臂一緊便將嬌柔身軀摟進懷裡。「你是我的語綾,我喜歡你。」
「小初……」她身子一顫,感到心口抽緊。
「你說過,在你的葬禮上,我一定是全場最哀」的人,錯了,因為我的心已被你帶走了,無心的人是麻木的,只會行屍走肉的活著。」初日輝望著她道,以前沒說出口的心聲,他要一次傾訴。
「如果你記性不差,我有男朋友了。」她語氣艱澀,試圖用另一個男人當擋箭牌,阻擋自己對他動心。
聞言,初日輝神情倔傲的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你不是最清楚我是管不住的野馬,我想要的誰也攔不住,誰教你又讓我遇上了。」
若沒有重逢,他會當她是深埋心底的一個夢,美麗而虛幻。他會在遙遠的國度思念著她,期待美夢不要太快消逝,他也會遠遠的獻上祝福。
但是,他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思念,意外重逢後,他根本就克制不了想見她的衝動,無法忍受她不屬於他,更不願只能在遠處觀看她。
而再見面的那一剎那,他立即就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不僅是想念,而是更深層的感情。日積月累的思念累積成愛,他對她早已情根深種。
夏語綾撤了下嘴。「這麼霸道和無賴是跟誰學的?你當自己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嗎?哪來的事事順心?學著和挫折共存吧。」
他太自負了,太過目中無人。
聽到熟悉的嬌聲輕斤,初日輝動容了,心口一暖地抱住她,下額磨蹭著她光潔的雪頸。「你呀,天下第一皮的小夏,我就是學你要賴,誰來拉都不成,我賴上你了。」
「你……」她想說「你別白費工夫了,我不會移情別戀!」什麼的,可最後還是吁了一口氣,輕撫著包覆她手心的大掌。「長大一點也不好玩,你都學壞了。」
「可是好處是我能抱著你,讓你當我的女人。我可以親你、吻你,對你為所欲為,感受彼此的體溫我心裡所想的,都能付諸實行了。」他已經變貪心了,想要全部的她。
「咭!邪惡的想法,一點也不可愛。」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放開了,吐了吐舌,彷彿回到從前她和他還不知煩惱的學生時代。
他懲罰性的咬了下她的唇,趁勢將舌頭探入軟體口腔裡。
「男人應該是強壯可靠,可愛就免了,羞辱用詞禁止使用。」
「不准再吻我。」一吻結束後,夏語綾不甘地發出警告,發燙的臉頰是她動情的證據。
「辦不到,我喜歡你的味道。」甜而不膩。
「日輝學弟……」她瞪他,這男人太得寸進尺,就會順著竿子往上爬。
「咦……快看,小夏,太陌快出來了,海的那一端已經出現第一道曙光。」初日輝興奮叫道。分開十多年後,他們第一次一起看日出。
一聲「小夏」喚起昔日的回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抬起頭,看向昏暗不明的海上,一抹淺淺的霞紅掩去夜的低迷,天空頓然亮了起來。
好美的晨光!她在心中忘我的禮讚。
藍藍的海一望無盡,海風吹拂著帶來一披披浪潮,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給人一股祥和的感受,不久,一輪紅日慢慢探出頭,光芒染紅了披光點織的海平面。
一樣的日出,一樣相件的人兒,一樣讓人受不了的冷風,一樣美得教人落淚的紅太陌,可是,不一樣的是心境,她在感動中帶著感傷。
「讓我愛你好嗎?語綾,我會珍惜你、憐愛你、把你放在我心上,做你永遠的「日光男孩」。」他近乎卑微的懇求,低碰的嗓音中飽含深濃情意。
「日輝……」她能相信他嗎?她遲疑著。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初日輝低頭深深吻住水嫩唇游,時而粗暴的輾轉吸吮,沒讓她有一絲喘息的空隙,執著掠奪愛她的權利。
也許卑鄙,也許不入流,不過他不想再讓自己有所遺憾。她就在眼前,在他的懷裡,嬌俏的臉蛋緋紅如櫻,他不會再放手。
她是他的夏日陽光,他的向日葵,最初和最終的愛戀,是唯一能讓他打從內心笑出聲的快樂精靈,他的……摯愛。
「語綾?語綾?別睡了,已經到家。」
「不要吵,我很睏,天還沒亮……」夏語綾揮著手咕味,像在趕跑擾人清夢的蚊子。
一聲低沉的輕笑揚起。「我是不介意一路背你走回家,不過你確定要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過住了好些年的巷子嗎?躲在窗戶後頭的婆婆媽媽正在瞧著。」初日輝是真的不介意,一點也不,兩人親密的舉止正好落實他「男朋友」的身份。
她用力拍了背著她行走的男人一下。「你很吵耶,我稍微昧一下眼不成碼?你知不知道上了年紀的女人很需要睡眠,新陳代謝也越來越差了」她不耐的說,眼睛困得睜不開。
「好,我不吵你,你盡量睡個飽,不過站在你家門口拉著枴杖瞪我的老先生是你爺爺吧?他好像想把我劈成兩半。」好在那只是枴杖不是武士刀,否則他性命堪慮。
「什麼爺爺?他在睡覺……」驀地,她霍然驚醒,一歡迷濛的大眼睜得圓亮。「喔?爺……爺爺,早安。」乾笑著,她硬著頭皮道聲早。
「早什麼早?都幾點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一大早賴在男人身上成何體統,你還要不要嫁人??」這丫頭真是被他給寵壞了,太沒分寸。
中氣十足的吼聲震耳欲聾,夏家爺爺夏義年老當益壯,除了左手還有些使不上力外,如今健康情形一如常人,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中風。
這得歸功於他妻子和孫女的細心照顧,以及他自個持之以恆的勤奮復健,雖然無法像以往輕鬆書寫一手好字,不過慢慢描繪還是能畫出頗具禪味的水墨畫,一筆一劃間仍可見深厚的功力。
「爺爺,你不要吼得這麼大聲啦,人家的耳朵快聾掉了。我一個晚上沒睡,很累耶。」她不雅的打了個哈欠,抬手揉揉發酸的眼皮。
夏爺爺高高舉起枴杖,輕輕地打在孫女肩上。「去作賊呀?大半夜溜出門,你想讓誰擔心?女孩子家這麼不知檢點,以後看你怎麼找得到婆家。」
「爺爺……」她撒著嬌,嗓音軟膩。
「去去去,少喊我,我沒你這樣丟臉的孫女。還不給我下來,規規矩矩的用兩條腿站好?」懶成這樣子,丟人現眼。
「喔。」趴在男人背上的夏語綾動作墉徽地直起上身,不太有精神的準備滑下來。
「等一下,我背你進去,你沒穿鞋。」等爺孫倆過完招,初日輝這才開口。
她低頭一瞧,一臉狐疑。「咦?我的鞋呢?」
「在這裡,你自個踢掉的。」他揚揚手指勾住的拖鞋,笑得滿臉春花開。
臉上一紅,她有些難為情的俯在他耳邊低語,「我沒做出很丟人的事吧??」
「沒有,除了睡著以外。」沒有不良睡癖,除了有摟「抱枕」的習慣,而這點他樂意配合。
第6章(1)
稍早當太陽高高昇起的那一刻,先前被他吻得喘不過氣的她,也因熬夜不睡的體力宣佈告罄,眼皮重得往下垂,不自覺抱著身側的熱源緩緩睡去。她全無防備的睡容平靜甜美,令他看得出神,情深意動,捨不得吵醒她,因此只好溫柔的抱起她,安置在副駕駛座。
可惜時間不能一直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別說椅子她睡起來不舒服,他看了也心疼,加上公司事務他也不能放著不處理,所以才決定發動引擎踩下油門,先送沉睡佳人回家。
只是她家巷弄窄小,不利車子通行,他只好把車暫時停在巷口,自己充當人力轎夫,背起她用走路的方式將人平安送到家。
「那就好,沒讓自己難堪。」她點頭,繼而不滿的拍一下他的頭。「你幹麼不叫醒我?一路招搖的走進巷子,我人見人愛的好名聲全被你給毀了。」
初日輝黑瞳閃著光亮。「放心,我會負責的,將來沒人要你、找不到好婆家,我會委屈點自我犧牲,包下你可憐的下半生。」
「你在胡說什麼?皮在癢」這人居然把她爺爺的話當真,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裡。
羞惱不已的她又舉起手,打算教訓膽敢「調戲」她的傲學弟。但是她的手尚未落下,夏爺爺隱含責備的嗓音已先傳來。
「還在磨磨蹭蹭、嘀嘀咕咕什麼?嫌丟的臉還不夠大,非把街坊鄰居全招來才甘心呀!」現在的年輕人一點也不知羞,竟在長輩面前打情罵俏。「爺爺,你沒瞧見他欺負你的孫女嗎?你快點教訓他,用你的枴杖打得他滿街跑。」她打著「借刀殺人」的心眼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