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丹沒說是誰讓他發麼大的脾氣,左明非卻說得好像他很清楚,看得其它人一頭霧水,又不得不佩服左明非的腦筋。
「用錯方式?……」應子丹正要開口說明自己有多用心,忽見好幾雙眼睛盯著他瞧,他火大地趕人。「吃飽不會先去賭坊準備開店嗎?」
見他不高興,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見閒雜人等走,應子丹才繼續。
「處處對她好,她不領情,是真的要逼我關賭坊不可嗎?」唯獨賭坊,他遲遲不退讓。
事關己身利益,左明非也不贊成關閉賭坊。
「看皇帝道命令如何?」
「山高皇帝遠,那把火至今未延燒至祥龍鎮,甚至附近城鎮也沒聽聞有賭坊因為命令而關門,大可不必先斷這條財路。多送錢到官府那裡,如果真有上頭的人要來巡視,我們早早收到風聲,還會出什麼事?」應子丹壓根不當回事。
「說得也是。」老闆都不操心,他煩惱什麼。
「明非,在跟別的事情。」
「與其在裡猜測,不如直截當的去問個清楚來得有用。」
「問。」
「如何?」還以為要再等個三、五年才能等到他開口問,看來他真的快按捺不住。
「讓我火大。她竟寧可喜歡上官鳴玉也不會喜歡我。」
困在洞裡的翌晨,他們終於脫困後,他不死心的追問,這回琥珀終於給他答案,他聽完很想翻桌。
左明非皺眉。怎麼可能?所謂旁觀者清,他看得出來琥珀對子丹是有那麼意思,怎會說出這種話?莫非是中間出什麼誤會?
「我看,不如暫且按兵不動,讓我去替問問,平時琥珀很尊敬我,由去問我,說不定會問出什麼來。」他清楚讓殷萬年欠下賭債是子丹的下步,若真用上這招,勢必讓他們的關係形同水火。
「好吧。」應子丹勉為其難答應。
難得見他會露出般神傷的表情,左明非很想安慰又很想笑。「這麼喜歡,怎麼不早早下手呢?」
「她喜歡的是讀書人。」應子丹滿心感歎。
左明非不禁露出驚愕的表情。
向來目中無人的應子丹也會有自卑無奈的時候,真令他大開眼界。
初相識時,應子丹的霸氣、手腕令他折服,是在熟識後才知道他識不幾個字,但也未曾感覺他對此有過自卑,相信也沒人敢因為他不識字而瞧不起,卻沒想到在感情上,他因為而慘敗。
「怕配不上,不會去學識字嗎?」
「我不是那塊料。」他有自知之明。
當年,琥珀好心教他識字,後來證明他真的不是那塊料,最後只學會自己的名字就宣告放棄。
瞧他得頗哀怨,左明非還真有絲心疼。「好好,既然那麼喜歡琥珀,大哥會幫到底。現在要回賭坊嗎?」
「過會兒再回去。」
「那我先走,記著,別輕舉妄動。」要是他衝動行事,情況可能會變得很難收拾。
稍晚,應子丹離開客棧,當他剛踏出門口,便看見殷琥珀與上官鳴玉相偕打他面前經過,可惡的是,明明已經看見他,卻依然對他不理不睬,逕自和上官鳴玉有有笑,氣得他火冒三丈。
可惡,竟敢漠視他?!
冷冽的眸子牢牢盯緊離去的背影,就在他想追上去時,正好瞧見殷琥珀望著上官鳴玉淺笑,那抹笑讓他有些心痛。
真的那麼喜歡上官鳴玉?
寧可喜歡上官鳴玉也不會喜歡他是嗎?
可恨!
很好,這輩子都別想嫁給上官鳴玉。
回到賭坊,應子丹招來閒到站在角落打呵欠的霸王李。
「應爺有什麼吩咐?」
「去把傅瓔珞給抓回來。」
咦……傅瓔珞何時也欠他們賭坊錢?
第12章
應爺下令,誰敢不從,無奈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們沒抓到傅瓔珞。
霸王李垂頭喪氣地回來負荊請罪。
「對不起,應爺。那個人太狡猾,兄弟們才會沒抓到。不過沒關係,躲得今晚,也躲不過明晚,就算明晚躲得過,後晚上也會將逮回來,明就派人去家外頭守著,就怕不出門,只要出門,鐵定把人抓回來。」頭次有人欠他們賭坊錢,還是小有名氣的酒館老闆,日後不定就能喝免錢的女兒紅。
應子丹冷眸微瞇,薄怒的開口:「在『湘春樓』玩蒙眼抓人的遊戲行,要去逮個人就不行,三個月內,只要敢踏入『湘春樓』一步,就叫人打斷你的腿。」
「應爺,……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很會躲嘛!」想他霸王李赫赫有名,若傳出去他竟然連個人都抓不到,像話嗎?
「再說就半年。」
應子丹語出,霸王李不敢再吭聲。
「應爺,上官鳴玉要見您。」外頭的人及時通報,解霸王李的圍。
霸王李連連朝那名守門的人無言感謝。
想抓的人沒抓到,想揍的人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他就知道與其找上官鳴玉,還不如從傅瓔珞那邊下手來得有用。
「你們先回去,我和上官鳴玉有事情要談。若有人問有沒有看見上官鳴玉,全都否認,清楚嗎?」
應爺下令,誰敢不從,眾人紛紛離開,最後個人確定將門關好才走。
上官鳴玉站在賭坊前廳,神情沒有絲懼怕。
應子丹緩緩走下樓,口吻滿是嘲諷,「上官公子頭次來賭坊,讓這裡蓬蓽生輝。不知麼晚有何要事?」
「應爺,咱們開門見山吧。不清楚應爺為何要捉瓔珞,如果是瓔珞得罪,我在此代致歉,她性子是直,但絕對沒有惡意,還望應爺多多包涵。」
稍早時,瓔珞差點讓應爺的人抓回來,是他救瓔珞,由於明天將要起程前往松南城,怕他不在的段時間會再次遇險,所以他親自前來解決。
「不是得罪。」他原本就是想拿傅瓔珞來要挾上官鳴玉,就算不光明磊落又如何,能達成目的就好。
得罪他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上官鳴玉是他的情敵,雖然很討厭他,但上官鳴玉不失為名正人君子,因此他不會拿對付其它人的方法來對付他。
「那……肯定是我得罪應爺,不知理由為何?」由應子丹摻恨的眼神來看,九成九應是他惹出來的,只是他們要在街上遇上的機會都很少,他究竟是哪裡得罪應子丹?
「上官鳴玉,既然主動前來,就挑明,不想傅瓔珞出事,就永遠不准主動接近殷琥珀。」
聽他話中之意,應子丹是喜歡琥珀的嗎?
心裡的疑問乍起,上官鳴玉隨即明白該怎麼回答。
「實不相瞞,此生只想娶瓔珞,琥珀就像妹妹樣,但倘若有人要欺負,也不會放過,無論對方是誰。」他自認相當守本分,怎麼還讓應子丹誤以為他對琥珀有意思?
應子丹聽十分滿意。「不勞費心。」他的人他自個兒會保護。「你們何時成親?一定送上大禮。」琥珀道德感強烈,絕不會對有婦之夫心存遐念。
「盡快。」
兩個人迅速達成共識。
解決礙事的上官鳴玉,接下來就輪到……
「三百兩?!」
手裡抓著欠據,上頭所寫的數目差讓殷琥珀當場昏厥過去。
午後,殷萬年來到「竹林小館」找女兒有急事,要回家趟,沒想到竟然是賭債的事。
本以為年底就能結束欠債的日子,哪知舊債未清,爹又欠下新的債務,而且還是三百兩,這筆錢恐怕一輩子都還不起。
「爹,您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樣?您不是答應琥珀不會再賭嗎?」
殷萬年也相當後悔,只是他進入賭坊就會手癢,手癢就會想賭個幾把,然後情況就發不可收拾。
「開始是贏的,本以為很順利,可以將之前輸的錢全贏回來,好還給夏府,哪裡知道……」
「後頭卻愈輸愈多對吧?每家賭坊都是樣的手段,您怎麼還不明白?而且還是欠『九輸賭坊』的錢,爹,您是怎麼能進入賭坊的?」應子丹答應絕不讓爹到「九輸賭坊」,又怎會讓他欠下賭債?
殷萬年小聲地回答:「就、就應爺帶進去的,要帶我參觀,小賭兩把……」哪曉得愈欠愈多。
「爹,是您親口答應琥珀的,怎能不守信用?琥珀真的對您無能為力。」還以為上次是最後一次,豈知……以往會動怒,念上爹兩個時辰,這次已經沒力氣。
琥珀不念他?殷萬年可都高興不起來,實在太反常。
「全都是爹的錯,你原諒爹好不好?爹答應你以後絕對不賭,也會好好賺錢還債,你再原諒爹一次好不好?」見女兒一副心死不想再理會他的表情,殷萬年嚇一跳,情願被罵。
「已經不想再念,倘若您還是無法戒賭,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殷琥珀起身,歎口氣。「三百兩,就算不吃不喝一輩子也還不……」
「琥珀,你要上哪兒?」殷萬年不知該不該跟上。
殷琥珀不語的離去。
殷萬年時才察覺女兒的神情不對勁,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三百兩會不會讓殷琥珀想不開?
答案是──不會的。
娘教懂得珍惜生命,所以不會想不開,只想到「九輸賭坊」質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