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促小姐聳聳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賈蘋安,「你們這些男人真奇怪,你也喜歡這一型的嗎?」
聽到她的話,他的視線懶懶地投到她身上,「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她太胖了嗎?」酒促小姐在他的面前,彎下腰輕柔地表示。
白禹安的嘴角微微一揚,「在我看來,是你太瘦了!」她的體重肯定不到五十公斤,他對抱著一根竹竿一點興趣都沒有。
酒促小姐笑了笑,「如果你也喜歡她,最好早點下手。她是新來的,我從來沒見過,但是角落那一桌的客人對她也很感興趣。」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角落響起張狂的笑聲,他瞄了眼,就看到賈蘋安一手拿著托盤,托盤上還放了好幾瓶啤酒朝一張坐著四個男人桌子走了過去,而那四個男人的眼神也盯著她的身影不放。
如果他是她的話,就會把這一桌男人交給別人招呼,白癡都看得出他們要的根本就不是酒,這女人愚蠢到不知道自己將面臨的是什麼。
「先生,你們的酒。」賈蘋安將托盤給放下。老實說,她不喜歡這一桌的客人,因為只要她一靠近,他們總會肆無忌憚地開黃腔,說些有的沒的,在口頭上盡吃她的豆腐。
但是她不喜歡也得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所以只能選擇關上耳朵,對他們的話聽而不聞。
「小姐,幹嘛急著走?」靠她最近的一個男人伸出手拉住了她,「什麼時候下班?一走喝一杯?」
「不好意思。」她嚇了一跳,但還是強作鎮定,「請放手。」
「沒關係!我是這裡的常客,陪我們喝一杯,水哥不會有意見的。」對方一個用力,就把她給拉進懷裡。
水哥是這裡的老闆。
賈蘋安忙不迭地想要站起來,但是手忙腳亂之中只是被拉得更緊,她急得將目光住四處求救。
吧檯的工作人員忙碌得沒有看往她的方向。
「放開我,「求救不成只好自力救濟,她沉下了臉,怒斥道:「不然我要叫人了!」
「叫人?叫什麼人?我不過是找你喝酒而已,不用這麼不賞臉吧!」對方直接開了瓶啤酒,就著賈蘋安的口灌下,「我請你,別客氣!」
「你──」慌亂之中,她被入口的汁液嗆到,咳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不過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只是惹得一桌人開心地哈哈大笑。
「這並不好笑!」
冷淡的聲音使得周圍的氣笑聲頓停,四個男人同時將目光轉向聲音來源。
「放開她。」白禹安的手輕插著牛仔褲的口袋,冷漠地看著他們,」她並不覺得好玩。」
「你是誰?關你什麼事?」拉著賈蘋安的男人冷著一張臉。
「我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只是在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一臉不善,語氣之中沒有帶太多的情緒,「你想追她,但是她並不想讓你追。是男人的話,就罩子放亮,閃遠一點。」
這不是她印象中的白醫生,賈蘋安在這個吵鬧的環境裡看著白禹安,他不像是會出入這種場所的人,更不像是會開口跟人嗆聲的人,他的出現使這一刻看起來不像是真的。
「他媽的,她讓不讓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原本是跟我無關,」他對賈蘋安伸出手,她只能愣愣地將手交給他,他用力一拉,就把她給拉進懷裡,「但是我也對她感興趣。」
就算知道他說的是場面話,賈蘋安的心還是忍不住雀躍,能這樣靠在他的臂彎裡,可是她內心深處的夢想。
「你說什麼?」對方火大地站起身。
「說中文,怎麼,聽不懂嗎?」白禹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白醫生,你怎麼……」
他點了下她的唇,有效地讓她噤口,然後看著氣憤地站在前方的男人,「我不想鬧事,我們就來場君子之爭怎麼樣?讓小姐自己選吧!看她是想跟你還是跟我?」
白癡都知道要選誰,賈蘋安的手緊緊拉著白禹安的手臂。
「你看到了嗎?」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小姐選擇我。」
「他媽的!」對方的拳頭不客氣地揮了過來。
白禹安狀似不在乎,但卻動作利落地將賈蘋安推到一旁,頭一偏,就閃過對方的拳頭。
「我討厭打架。」白禹安的口氣很冷。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醫生,他的手對他來說很重要,一點都不想在這間莫名其妙的PUB裡,被陌生人弄傷。他曲起手肘,用力地撞向對方的下巴。」所以你最好適可而止。」
對方氣紅了眼,手一揮,要好友一起上。
「喂!你們不要打架。」賈蘋安急了,連忙護在白禹安的面前。
「讓開!」白禹安低頭看著她。
「不行!」她飛快地瞄了他一眼,「我得保護你。」
保護他?她顧好自己他就萬幸了,還來保護他,這女人真的是沒有腦子!他的手一推,對方的拳頭正好打上他的右眼,他吃痛地悶哼了聲。
「天啊!」賈蘋安驚呼道,「白醫生,你沒事吧?」
「你離我遠一點,我就沒有事。」白禹安沒好氣地說。
一個抬頭,正好看到對方還不肯罷手。這可是他自找的。
他初中時曾因為衝動而把一個同學的手打斷,那時因為他媽媽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所以他才勉強收手,還發誓從此之後不會打架,但是這傢伙算他倒霉,在這個時刻惹到他!
他的心情差到爆,還苦無發洩的管道,現在有白癡鬼自己送上門來給他練身手,正好!
他不留情地揮拳過,直擊對方的肚子。
在什麼情況底下會讓和善的人在轉眼之間變得跟野獸一樣?賈蘋安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團亂,感到納悶,無法動作,只能傻愣愣地看著。
現場沒有人會提供協助,在這個環境裡,人好像無理性可言,只是鼓噪著,看著一場好戲在眼前上演。
賈蘋安雙眼發直地看著白禹安一氣呵成的動作。
打架很野蠻,但是白醫生的勳作卻流暢得好像是在展示技巧。雖然很不想承認,可他看起來似乎很擅長打架,因為沒三兩下,他竟然就把幾乎跟他同樣高壯的男人給打趴在地上。
「別打了、別打了!」水哥這才從後頭的休息室跑了出來,連忙打圓場,「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別打了!今天的酒就算在我的帳。」
在這裡,打架鬧事就跟喝水一樣稀鬆平常,水哥早就有自我解決的一套方法,只要不把事情弄大就可以。
「你好樣的!」被打在地上的人讓友人扶起來之後,還不忘對白禹安嗆道:「有種你在這等著!」
「我會等。」白禹安依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四個鬧事的人離開之後,工作人員動作迅速地收拾,轉眼之間,破裂的酒瓶不見了,被移位的椅子也都恢復原狀,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白禹安甩了甩有點發疼的手,他的痛是來自指關節,看來他得痛個好幾天了。他微轉頭淡淡地瞄了賈蘋安一眼,然後不發一言地走回座位坐下,繼續喝酒。
賈蘋安的目光追隨著他,她想跟上去,但是……她看了下四周,她還沒有下班,而且她剛剛才引發了一場鬧劇,在吧檯的水哥好像有點不太開心,但她只是跟白醫生聊幾句應該不會有問題。
一這麼想,她堅定地走向白禹安。
「白醫生,你怎麼會來這裡?」她站在他的桌子旁輕聲地問。或許今天的失控在於他喝醉了,她看到他桌上放了一瓶烈酒。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白禹安的聲音還算清晰,直視她的眼眸清明,不像喝醉的人,「你的腳很痛吧?」
她一愣,勉強將笑容留在臉上,「還好,不很痛。」
「騙子!」他輕啐了聲。
她聽到了,但是選擇聽而不聞,「白醫生,你好像喝很多了。」
桌上的威士忌已經喝了三分之一,而看樣子,都是靠他一個人解決,所以她想,他的酒量應該不錯,若是她的話,一杯黃湯下肚,可能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喝著酒。
他表現得很明顯,他並不想要任何人打擾,眷戀地看了他一眼,她低頭離開。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工作還算順利,她依然忙碌,但目光就是不自覺地往白禹安的角落飄。
好幾次,她都被逮到在偷看他,但她只是微笑地轉開視線,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心目中偉大的白醫生出任何的問題。
第三章(2)
下班的時間一到,她換了衣服打算下班,可白禹安還沒有走。已經過了午夜,他應該回家睡覺。
賈蘋安很清楚他的心情不好,她不知道原因,也猜他並不會告訴她,畢竟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醫病關係,然而她不想放他一個人在這裡,他的身影看起來很孤寂。
所以她沒有離開,反而選擇默默地坐在他身旁,不發一言,只是看著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