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指尖深深掐入她柔嫩的掌心裡,「難道不都是事實?」
「婉婉,你太教我失望了。」他眼底儘是痛心。「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天,你卻因一時名分意氣之爭,就不惜要毀了這一切。婉婉,你這樣對得起我,也對得起你自己嗎?」
喬婉悲哀地看著他,心如刀割。「爾靜哥哥,這個皇后之位是你自己答應給我的,可如今你卻要拿它去同別人作交易──」
「不要再說了!」朱爾靜憤慨地轉過身,「倘若你不能理解我的心,那麼在這件事上,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幾日你自己好生想想,想通了,再來告訴我!」
「爾靜哥哥──」她淒絕地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想挽留他的小手只抓著了滿把冰冷的虛無。
她,再也沒有退路了……
「娘娘,往後秀兒得多蒙您指導了。」
清雅可人的相國千金陸朝秀笑意溫柔,天真的眼神裡儘是崇拜與敬重。
「這個自然。」喬婉面帶微笑,心在顫抖,戴著金指套的手指卻穩定無比地在甜湯裡投了毒。「來,嘗嘗這味冰糖銀耳湯,極是滋陰潤肺的。」
「謝娘娘賞賜。」陸朝秀受寵若驚地捧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
喬婉輕輕地笑著,眼底卻儘是蒼茫。
沒有人敢質疑她這位賢良淑德、地位尊榮的先帝皇后會下毒謀害新後,就算人是在她宮裡中的毒,被追究之下,死的也只會是其他地位卑下而嫌疑深重的宮婢。
喬婉知道自己已成為了一個狠毒、可怕的「皇宮裡的女人」,但身後就是懸崖,她這一生再也不能往後退讓半步。
她只能做她該做的事,一如這些年來為他所做的種種。
爾靜哥哥,你說過,我會是你唯一的新娘,你唯一的皇后。她只能在心底不斷地說服著自己。
喬婉就這樣親眼見陸朝秀喝完甜湯後,不到半盞茶辰光,劇烈抽搐吐血哀號,慘死在她面前。
「傳太醫!快傳太醫!」她的聲音是驚惶,她的眼神是冷漠。
一旁急急衝上來的素兒瞥見她的目光,剎那間僵住了。
喬婉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她淡淡地迎視素兒驚駭的雙眼,「呵,原來已經太遲了嗎?」
是的,一切都已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