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起心愛的情人,他的眼神就冒出心型,一副幸福無比的表情,讓感情受創的季雙月看得刺眼,一肚子酸澀。
「不管啦!你要給我愛,我只有你了,你不愛我,我就剃光你的頭髮。」看誰狠!
「哎呀!瘋婆子,別碰我的頭髮……嘿!你真剪……刀快放下,傷到人就不好了……」他這張宇宙無敵霹靂帥的臉可不能破相。
他們向來嬉鬧慣了,百無禁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從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因此常會被人錯認為是一對。
「你說你愛誰呀?強尼!」
一道高大的影子擋住光,一聽到熟悉的嗓音,有同性沒人性的強尼驚喜地推開好友,小碎步跑到井田森面前,一副嬌羞的模樣。
「森,你怎麼來了?」啊!他的頭髮亂了,衣服有些皺折。
「我不能來嗎?」長相出色的男人瞪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你能來我最開心了,我……」強尼興奮得紅了臉,只想和阿娜答情話綿綿,偏偏有只蚊子壞事。
「我要吃大餐。」見色忘友。
「你……」真不要臉,人家約會也要跟。「好啦!看在你失戀的份上,我們就破財消災。」
難得她有胃口了,暫時不去想那個死男人,強尼勉為其難的帶顆電燈泡。
不過他不能說離開就離開,所以他先安排別的設計師接他的班,再請個假,讓兩人先到門口等他,他一會兒就到。
季雙月也頑皮,明知道井田森和自己八字不合,常常為了強尼兩人槓上,她故意挽著他,親密得像對情侶,讓他恨得牙癢癢又不敢甩開她。
失戀的人最大,看到她眼眶哭得又紅又腫,像在水裡泡過似的,任誰也不忍心雪上加霜,儘管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但他還是忍下來,她開心就好。
但是,問題來了。
「立刻給我分開——」
身子倏地一僵的季雙月緩緩回過身,神色生硬地迎向一臉怒容的男人,紅腫的眼睛眨了一下,確定眼前的影像不是幻覺,然後,客套的開口——
「先生,你要理發還是修鬍子,『水漾』的服務一流,水準高超,包管你來了還想再來。」
「雙月,我們談談。」向來狂肆的關天雲壓抑思念,忍住不動手揮向她身旁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現在的詐騙集團太猖狂了,什麼都騙,還是少往來為妙。」她作勢要離開,懶得理他。
「雙月……」他倏地攫住她的手,硬將她拉離高帥的井田森。
季雙月氣急敗壞地拍打他的手臂。「放開啦!大馬路上拉拉扯扯的能看嗎?死阿森,你看什麼熱鬧,還不一腳踹開他?!」
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自己桃花開太旺。
本來不想插手的井田森瞧見她眼底的痛楚,立即明瞭兩人的關係,他表情不悅地走了過來,一手撥開關天雲捉人的手暗施手勁,想迫他放手。
「她不想跟你談,你就不能強迫她。」
關天雲反手一撥,以內力震退他。「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高手。他暗驚,也激出過招的興趣。「她向我求救了,表示你會傷害她,身為男人,我應該保護她。」
「你……」
「說得好,我挺你,他是我的新男友!怎樣,我昨天跟他上床了。」季雙月狠狠的甩開關天雲,跑向井田森,一副甜蜜模樣的抱住他。
「你說什麼?」他赤紅了眼,一拳擊歪了燈柱。
天吶!真厲害。井田森暗歎了一聲。
「人要往前看,而不是眷戀過去,既然你要的東西都拿到手了,就不要再裝出你很在意我的樣子,人被騙一次叫呆,要是再有第二次,那就太蠢了,我說過不愛就是不愛了,你別再來騷擾我。」
季雙月嘴上說是不愛,可眼底的傷還在,她倔強地以手背抹去溢出眼眶的淚水,故作堅強。
「你是我的。」他說得堅決。
「不,我是我自己的,你傷不了我。」她不會再給他機會傷害她。
瞧著她哭紅的眼,同樣不好過的關天雲難掩苦澀。「我要帶你走。」
他決定了,不管她同不同意。
「走去哪?天涯海角嗎?」她譏誚地撇撇嘴。
「只要跟我走,我會源源本本的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的身世。
向來傲慢的關天雲做了最大的讓步,甚至近乎低聲下氣的求人,但是被他傷透了心的季雙月已經不再相信他,人的心只能傷一次,她沒有第二顆心能讓他再傷一次。
「我不要。」她大聲地拒絕。
「不許你搖頭,我要你走你就走。」他強行拉她,不容她說不。
一個逼迫,一個抗拒,兩人在大街上拔河,見狀不對的井田森也參一腳,二男一女形成拉鋸戰,最後連強尼也來了。
關天雲想到季雙月說她和井田森發生關係,妒意大發的朝他出手,而身手不弱的井田森也有意和他過兩招,加上護愛的強尼,三個大男人就這麼開打,絲毫不見退讓。
而季雙月像個沒事的人晾在一旁,一臉怔愕地不知道該叫誰住手。
驀地,她從店面玻璃窗的反光瞧見她右耳的耳環變成黑色,立即警覺地看看左右。
又有壞事要發生了。
第十章
「危險——」
本來季雙月不會發現郵車後面藏了一個人,因為耳環變黑了她才提高警覺,非常謹慎地查看四周,果然真有不好的事。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核桃耳環若呈現粉紅色,表示有好事降臨,反之若是黑色,那她就要倒楣了,肯定這一天會霉運當道,沒想到它竟是預先示警,好讓她做好防範,以免受到更大的災難。
然而這一次她算是自找的,對方的目標原本是她,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忽然改變心意,硬將逼向她胸口的長劍轉了個方向,刺向背向持劍者的關天雲。
明明她可以不管他死活,畢竟他為了一顆月光石欺騙了她的感情,可是危急之際,她還是無法忍受他出事,雙手一推以身餵劍。
好痛……
貫穿左胸的古劍竟是關天雲不久前才以天價購入的名劍莫邪,劍身上的水波紋路佈滿她流出的血,一滴一滴地快速滴落地面。
在場的每個人都僵住了,有那麼幾秒鐘靜得無一絲聲響,彷彿時間停在了這一刻,沒人敢大口呼吸,瞠大的雙眸儘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直到一聲幾乎震破心肺的長號聲狂悲咆哮,眾人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搶著救人——
「姊姊會有事嗎?」
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回答滿臉淚痕的季君瑋,包括開刀為季雙月處理傷勢的主治醫生,因為那一劍刺得太深了,由前胸穿透後背,傷到主動脈,情況並不樂觀。
嚴重失血導致腦部缺氧,從開刀房出來後送進儀器設備齊全的高級病房,整整三天尚未清醒,昏迷指數五,部份器官正在衰竭中,若無奇跡出現,恐怕撐不過這一關。
「關大哥,姊姊會沒事的對不對?她一向最有精力,不會一直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她會好起來吧!」季君瑋故作堅強地一抹淚,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的,她會度過這一劫,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帶不走她。」神色憔悴的關天雲顯得疲憊,眼泛紅絲,青髭滿佈。
從季雙月出事後,他始終未闔過眼,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連行兇者關水靜也是強尼和井田森合力扭送法辦,他自始至終沒過問過一句。
「真的嗎?她會醒過來,叫我弄半熟的荷包蛋給她吃?」姊姊的臉色好糟,一點血色也沒有。
「回去陪爺爺,這裡有我,你明天還要上學。」他不敢給他保證,因為他也很害怕。
三天了,她始終沉睡著,不願睜開眼,彷彿夢裡的世界充滿安樂,少了憂愁和傷害,她寧可逗留在那裡,不想回到殘酷的現實。
「我不放心姊姊,她看起來好累,臉都瘦了……」那一根根的管子插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
看著季雙月消瘦的臉頰,他的胸口抽痛了一下。「這些年她做了太多事,應該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徹底放鬆,適當的充電才能走得更遠。」
「嗯!」
在關天雲的勸慰下,季君瑋才勉強肯離開,畢竟年齡大的爺爺也需要人看顧,放他一個人在家等候消息,他也難以安心。
季君瑋走後,病房裡變得空曠許多,冷冷清清沒了生氣,除了不定時巡房的護士外,只有維生儀器發出的聲響。
「為什麼要替我擋劍呢?你不是很怕痛,擦破一點皮就哇哇大叫,非要咬我一口才甘心,這一劍刺入肉裡不痛嗎?」
握著稍嫌蒼白的手,關天雲眼中噙著盈盈淚光,他溫柔而深情地對床上貪睡的人兒,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他的故事。
雖是離奇,卻是確有其事,一千多年有個天龍皇朝,歷經數代明君,朝綱卻敗壞在巫皇后手中,她趁皇上出外野獵,聯合親信率領親衛軍誅殺妃子,以鞏固其子和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