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寶……」季蒼山瞇起眼看向心虛不已的孫女,「你把你奶奶給你的玉石弄丟了?」
「呃……這個,好像是……」被老人家一瞪,她又慌忙改口,「沒忘、沒忘,它還放在那個地方,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都是你啦!幹麼提起這件事,東西埋在土裡又不會丟……咦,埋在土裡?
沒錯過女友任何一個表情的關天雲察覺她似乎頓了一下,他的神情也跟著稍有變化,微露一絲若有所思的凜冽。
他故作不在意道:「忘了就忘了,何必找借口,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
一邊是瞪眼的爺爺,一邊是用話酸她的男朋友,季雙月被這麼一激,很生氣地鼓起腮幫子,發下豪語——「誰說我找不回來,給我三天,就算要拆房子,我也要把傳家寶找出來。」給她等著瞧。
關天雲揚風點火地說道:「三天夠嗎?要不要給你三年五載,一個人拆房子可是很辛苦的。」
三天,她能辦得到嗎?
或者說三天後他能順利取得月光石,並毫無牽掛的離開她嗎?
「關天雲,你不許再扯我後腿,我咬你哦。」她撲上前,當真在他肩頸處大咬一口。
「啊!丫頭,你……」唉!家教不嚴、家教不嚴,他養大的孩子居然是野人。
掩面歎息的季蒼山不敢瞧自家孫女的野蠻行徑,頻頻搖頭,以杖拄地,大歎家門不幸,讓他沒臉見人。
「一口夠嗎?小母羊的牙口還真細。」他嫌棄她咬得不夠狠。
「你……」季雙月瞧著鮮紅的牙印,潑辣的母老虎樣立即轉為滿心的愧疚,「疼不疼?」
眼中映著一張難掩愛意的秀容,一縷柔情浮向有她的瞳眸。「疼在心裡,為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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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在心裡,為你心疼。
多麼動人的一句情話,讓人不飲酒也醉了,醉在濃濃的愛情裡,不願清醒。
季雙月一直以為能克制自己的感情,即使愛了,也不會太濃,淡淡地,淺淺地,沒有太多的眷戀,哪天分開了,也會笑著祝福對方找到幸福。
可是關天雲的一句話卻徹底地顛覆她的心情,讓她失控的情感如出柙猛虎,再也無法回頭,陷入他布下的魔障裡,就此沉淪。
是愛了,她否認不了。
只是愛得越深她越迷惘,彷徨無依,隱約有什麼在挑動她的心,讓她躊躇不前,一句「我愛你」遲遲說不出口,梗在喉間發酵成酸,流入胃裡。
這是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會有的反應嗎?患得患失。
還是她是例外,特別敏感,在經歷一連串的家變後,她開始不信任最親近的人,因為能傷她的也只有她所在意的人。
輾轉難眠的季雙月撫著右耳鈴鐺,以指輕撥,讓它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陪伴不眠的她在星空下獨自對月空歎。
又是十五月圓了,無雲的天空,明亮的月光顯得好柔和,它穿透枝啞,落在泥土翻起的草堆……咦,怎麼有道光從上裡射出?
赤著足,她走向看著她長大的老松樹,拾起殘落的樹枝撥開發光的土,堅硬的泥層費了她不少氣力,感覺光從很深的地方透出,她挖了很久還是不見光源。
驀地,樹枝像碰到硬物,斷成兩截。
「難道底下埋了寶物……埋?」
莫非是……
季雙月想起小時候最愛藏東西,那時她有一隻雪白小狗,他們喜歡在大樹下玩耍,小狗把叼來的骨頭埋在樹底下,她也有樣學樣地把重要物品挖個洞埋起來。
啊!她想起來了,就是這棵樹,那天奶奶過世了,她很傷心地跑掉,然後走呀走地,像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她,將她帶往當時沒人想要的老宅。
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房子。
「硬硬的,有點橢圓,像鵝卵大小……」
沒了樹枝,她將手往洞裡伸,一顆圓圓的石頭卡在泥土裡,她用力地拔呀拔,頑固的土層終於鬆開了。
一道光……不,是暈散開的光芒瞬間明亮整座庭院,好美,好溫柔,宛若秋天的明月,讓人心口發暖,懶洋洋地想睡。
原來這就是鬧鬼傳聞的由來,謎題解開了。
「姊,你在幹什麼?大半夜還不睡覺。」明天肯定又起不了床。
雙手倏地合掌,季雙月將發光的石頭包在手心。「沒什麼,我被月光吵醒了,所以爬起來賞月。」
「被月光吵醒?」睡眠惺忪的季君瑋揉揉眼皮,抬頭望月。「姊,你說謊的技巧太拙劣了,分明在想關大哥,想得睡不著。」
他了啦!女大不中留,犯相思。
「小鬼,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回房去,小心床母咬你屁股。」不乖的小孩。
什麼嘛!還用這種民間故事騙他,當他今年三歲呀!「好啦!我要回去睡了,你不要再玩手電筒,人家會以為我們真的住在鬼屋裡。」
打著哈欠,趿著拖鞋啪啪走,尿急的季小弟上完了廁所後,又一臉困色走回房裡,一點也沒注意到姊姊臉上的訝異神色。
「手電筒……」虧他想得出來。
季雙月手心一打開,昏黃的光線像月光般大放光亮,質樸無華的外觀一如尋常的石頭,卻在滿月的照射下異常皓美皎潔,恍若最上等的美玉。
月光石,多麼美麗的名字呀!捧在手上,彷彿能感受它充滿生命力的溫暖,源源不斷,而且不吝惜地展現光華,讓寂寞夜晚更燦爛。
「月光石,你皎美的光芒是否照著我天龍皇朝?」
在同一個夜空下,漆黑城市的另一端,滿腹愁緒的關天雲負手立於落地窗前,微涼的夜風從半敞的玻璃窗鑽入,拂動他與肩齊的髮絲。
他特意留的長度,不長也不短,可今亦可古,他從十八前就開始等待,等待重回熟悉的故國。
只是,時間是無情的殺手,慢慢地冷卻激昂的心情,他堆疊了不少屬於這個時代的記憶,真要放棄還是有些難捨。
月光下,浮起了一道時而粲笑、時而噘嘴的倩影,慧黠中帶點嬌憨的眼透著脆弱,明亮的笑容裡隱藏了多少不能向人提的心事。
「兩個月亮呵!我該拿你怎麼辦,佔據我整顆心的你能夠不恨我嗎?」
夜深了,他不敢再想,眨眼的星星無語相伴,仰頭望天,今時月可照舊時城。
越到抉擇的一刻,關天雲的心就越掙扎,他對自己產生厭惡感,更對不夠絕情的優柔寡斷感到痛恨萬分,他應該是意氣風發、雄心萬丈的尊貴皇子,而非為兒女情長猶豫不決的尋常男子。
「睡不著嗎?要不要我陪你。」
一雙皙白的雪臂由後伸向前,環抱住精瘦雄腰,挑情的嬌軀貼著背,若有似無地以渾圓胸房磨蹭。
「水靜,你要我扭斷你的手臂嗎?」
一陣酥人的咯咯笑聲輕揚起,纖纖玉指不縮反進,戲耍似的滑向沒扣鈕扣的襯衫底下,輕撫緊實的胸肌。
「你需要一個女人,而我是你漫漫長夜的陪伴,要我吧!我可以帶給你更多的快樂。」男人,是禁不起誘惑的。
「我是需要一個女人,但不是你。」她激不起他一絲慾望。
笑聲更張揚的關水靜親吻他的背,以舌尖輕撓細描。「怎麼不是我?除了我,現下你還有別人嗎?」
美麗是一種武器,身為女人的驕傲,在夜的催情下,什麼都美得朦朧,沒有道德的規範、倫常的枷鎖,只有盡情的享樂。
她自信擁有一切美的條件,是男人不可抗拒的引誘,薄紗底下的迷人胴體充滿女性嬌媚,若隱若現,勾動潛藏體內最深的慾念。
「爺爺教你這麼作踐自己嗎?」女人的心如蛇蠍,貪婪得不知饜足。
身一僵,一抹媚笑凝結在嘴角。「我不夠漂亮嗎?還是你要我更主動?孤獨的夜晚不該獨眠,兩具溫熱的身軀互相擁抱,你會更溫暖。」
她退後一步,解除身上的衣物,一如嬰兒般光滑嬌嫩的赤裸胴體走到他面前,毫無羞怯的眼露癡狂愛戀,握起男性大掌覆住自己的豐挺玉峰。
修長的腿,纖細腰肢,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雙峰傲立,滑細的肌膚有如膩手的羊脂,泛著誘人光澤。
如此的美景還能不動心嗎?飢餓的野獸早該一撲而上,撕咬送到嘴邊的美食。
「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你在身邊嗎?」關天雲沒拒絕,也沒反應地任由她自演一場情慾戲。
「因為我是不可或缺的。」她自信地抬起頭,以唇親吻他胸前的敏感。
「我父親擁有很多女人,但他的最愛不是元配,而是我的母親。」身為帝王的權力是能為所欲為,只要他要的自會有人雙手奉上。
關水靜只想得到他的人,與他一夜歡情,她賣力地想取悅他,勾起他的慾望,腦子裡壓根聽不進他說的話。
「嫉妒讓女人變得醜陋,得不到丈夫寵愛的正室心生怨妒,她由愛生妒,由妒生恨,恨起殺意,如果殺了丈夫的愛妾,丈夫就是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