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的口氣、蠻橫的模樣讓小舞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明白主子怎麼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更讓她吃驚的還在後頭,只見謝玉言突然笑出聲,「那是自然,昨晚我已經知道了。」說罷大笑起來,卻換來賀如意狼狠踩在他的腳上。
「謝玉言!」顧不得小舞在這裡,她氣急敗壞地喊出自家夫君的名字。
心情好到無以復加,謝玉言坐著馬車笑了一路。
賀如意很挫敗,恨不得把眼前這男人的嘴巴堵上才好。
看著兩人截然不同的表情,小舞又是疑惑又是失落,只覺得自己的主子被搶走了,偏偏搶人的那個還厲害得很,讓她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馬車很快停在丞相府。
下車前最後一次瞪謝玉言,賀如意不放心地叮囑,「你不准笑了,待會去給二老請安,你安分一些,不然……不然我就不回去別院了。」
雖然不把這樣的威脅放在心上,謝玉言還是點點頭表示配合,等到兩人進了府來到謝老夫人住的院子裡,賀如意的心吊得更高,生怕走在自己旁邊的男人突然做出一些意外舉動,害她被吃干抹淨的事情被人發現。
雖然大家都知道兩人早晚會圓房,可她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萬幸,謝玉言很配合,兩人齊齊走進去請了安,這才發現大嫂也坐在房中。
謝老夫人看到二人進門時的眼神交流,舒了一口氣,自從他們兩人搬出去後,她就一直擔心兩人會繼續鬧下去,才忍不住派人招來這邊,現在瞧著沒什麼疏遠的舉動,這才放了心。
「玉言,你先去見你父親。」放鬆了情緒,謝老夫人吩咐,「如意留在我這裡,我們娘幾個要說話。」
「是。」答應下來,謝玉言深深看賀如意一眼,看她故作模樣壓根不瞧自己,嘴角的笑容更大,走了出去。
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留意得很,謝老夫人看二兒子走了立馬笑了,「如意快來我這裡坐。」
面帶淺笑,賀如意乖巧地走到謝老夫人身邊側身坐下,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母親。」生怕被這個老人看出什麼端倪,賀如意略微低著頭不去直視,卻不知道她這樣的行為落在謝老夫人眼裡更是意味深長,與大兒媳相視一笑,謝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好好,這才好,我還一直擔心你,總想把你二人召回來,現在看來我該放心了,終於能放心了。」心思一下子被人看破了,賀如意更羞澀。
看她這一臉的嬌羞,大兒媳也笑了,「母親以後就不用掛心了,小夫妻多聚幾日,自然就水到渠成的走到一起。」
「正是這個道理。」摸著賀如意的手,謝老夫人感慨,「我還擔心你們不和睦,我沒法與你的母親交代,現在好了,我只等你有了好消息就立刻寫信告訴你的母親。」
聽明白了那話裡的意思,賀如意紅透了臉,「母親……」
羞怯的口氣說不出的惹人憐愛,換來房中兩人的笑容。
一顆心放下來,想說的話也就多了,謝老夫人事無鉅細的囑咐,賀如意耐心地聽著,房裡的氣氛說不出的溫馨。
把能想到的都囑咐一遍,謝老夫人終於肯放人,招呼身邊伺候的人,「入畫進來,陪二夫人去他們的院子裡吧。」
說完話,不見入畫入門,倒是入月笑嘻嘻地走進來,「老夫人,入畫這小妮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陪二夫人去吧。」
謝老夫人點點頭,笑著答應,「去吧。」
第6章(2)
臉蛋紅撲撲的走在入月身邊,賀如意不由想起上次看到這個丫鬟的場景,那時的自己與謝玉言之間還是冷若冰霜,如何能想到如今的一切。
心裡一陣感慨,她四處瞧著丞相府,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了,眼看曾經住過的院子就要到了,她停下腳步,「多謝入月姑娘,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去伺候老夫人吧。」
「是,那奴婢先回去了,待到用鈑再來請夫人,」入月一路上也在暗暗地留意她,自然知道眼前的新夫人與少爺已經琴瑟和鳴,入月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只覺得賀如意有手段,竟然能收服二少爺。
「好。」
看她走遠了,賀如意這才往新房走去,想著現在謝玉言也許還在父親面前聆聽教訓,她抿嘴一笑,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昨晚折騰一夜都沒休息好,吃過早飯接到謝老夫人的口信又趕到這邊府裡,賀如意只覺得渾身沒力氣,想著還要一個多時辰才用飯,想著乾脆去床上歇息歇息。
這樣想著,她加快步伐來到新房門口,發現房門只是虛掩也沒在意,推門的手剛伸出去卻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男人的聲音無疑是謝玉言,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卻是不熟悉的。
「我要更衣,你不出去嗎?」謝玉言開了口,似笑非笑的口氣,帶著最初的風流。女人的聲音嬌滴滴,黏膩動人,「這種事情二少爺怎麼能親自做呢,入畫幫您可好。」
「誰說我做不得,入畫。」說不出是喜是怒,謝玉言聲音略一低。
聽到這個名字,賀如意心裡一動,一想就明白房中女子是何人,正是在謝老夫人面前伺候,剛才卻不見了的入畫。
賀如意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的心裡有些難受。
「二少爺。」賀如意正猶豫著,入畫含情脈脈地喚出口,「入畫在,怎麼能讓您動手呢,您就成全了入畫吧。」
房中的謝玉言瞇著眼打量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入畫,臉上掛著一個不怎麼熱情的笑,眉梢一挑,「要我成全你什麼?」
聽到謝玉言回府,刻意裝扮了一番的入畫一臉嬌羞,垂著頭走到主子面前,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二少爺……入畫的心思一直不敢表露,只因為身份低微配不上您,所以從不敢開口,可是現在您已娶了夫人,入畫才敢開口,想要您答應讓我伺候左右,就是為奴為婢都行,入畫願意與夫人一同伺候二少爺。」
話說著已經敞開衣襟,露出胸口肌膚,入畫看謝玉言沒有拒絕的意思,就大著膽子靠到他的身上,一雙眼睛不安分地凝視著覬覦已久的男人,「二少爺……入畫求您憐惜。」
謝玉言輕笑,看也不看她半裸的肩膀,「入畫竟然早有這樣的心思。」
入畫點頭應諾,「二少爺……您怎麼想?」
謝玉言伸手捲住她一縷發,挑眉道:「入畫覺得我怎麼想的呢?人人都知道我是個風流浪子,難道入畫不嫌棄我?」
聽出這話裡有了應允之意,入畫大喜,眉飛色舞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入畫不會,無論您娶進來多少女子,我都會盡心盡意愛慕您,只要二少爺偶爾想起我,這已經是我的福分了。」
「是嗎?」
「您不相信入畫?」停頓一下,入畫低下頭,「我願證明,心甘情願把身子獻給二少爺。」
謝玉言斜睨一眼門口,笑道:「就在此處?入畫還真大膽,不怕夫人看到。」
「入畫不怕,只要二少爺肯要入畫,夫人也不會多說什麼,不是嗎。」入畫滿眼裡只有謝玉言,恨不得立刻生米煮成熟飯。
聽到這話笑聲一下子高了,謝玉言眼睛看向門口位置,「入畫這話錯了,能不能要了你還得夫人同意,不然我們問問夫人的意思吧。」
謝玉言毫不留戀地推開入畫,走到門口打開門,瞧見賀如意面無表情的樣子,笑意溫潤,「如意,你說,我要不要收了這個丫鬟呢?」
賀如意沒有回話,沒什麼表情的走進來,瞧一眼衣衫不整已經徹底愣住的入畫,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夫君自己決定就好了。」
謝玉言搖搖頭,歎氣道:「那算了,我也不想要。」
話一出口,回過神來的入畫已經嚶泣一聲跑了出去。
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謝玉言笑得開心,轉身走到自己的娘子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如意在生氣嗎?」
賀如意沒有答話,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滋味。
從聽到那些話時的憤怒到最後走進來的冷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謝玉言,從頭到尾都是入畫一廂情願,自己的夫君都沒有應承,原不該生氣,可是想到他明明發現自己在門外,還引著入畫演了這麼一幕戲,心裡就有些酸楚了。
自己在他心裡算什麼呢?他怎麼可以用這麼不在乎的表情讓自己看到這一幕,怪他沒有理由,心裡卻又堵得慌,賀如意艱難地開口,「沒有。」
「是嗎?」謝玉言一點也不覺得剛才的事情有什麼不妥,哄她道:「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何必生氣。」
如果有一天出現的女子不是一廂情願呢?你會怎麼做?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賀如意說不出心裡的話。
她哪裡會因為入畫生氣,她是生氣這個男人的無所謂,想到曾經或者以後還會有無數的女人對他獻媚,想到他那些無所謂的調笑,賀如意只覺得心冷,昨晚的纏綿、今日的情深一下子醒來,突然意識到謝玉言從來沒說過對她的心意,自己是不是唯一的那個,她不確定。